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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保温桶还有一袋的香蕉,我走在住院楼的5楼,心情格外的欢欣宁静,遇到认识的护士还有病人,挥手打招呼,轻轻拉开病房门,一声尖叫“我的香蕉我的香蕉!”我赶紧堵住耳朵,把一袋子的香蕉递过去。
“你这孩子,还不说谢谢姐姐。”年轻的母亲轻斥,孩子仰头敷衍的说谢谢,却奉献了极大极灿烂的微笑。我龇牙然后揉揉他的头发,走到最里面,对杜竞航的妈妈道:“阿姨,你今天怎么样?”
“很好的,这样不需要几天我就能出院了。”阿姨赶紧拉我坐下,道:“看热得满头的汗。”抽了纸巾给我擦汗,我接过接着道:“昨天有人送了几只鸽子,今天特地给您炖的鸽子汤。”说着,麻利的倒出汤,递过去。
“怎么又带这些,你爸爸妈妈呢?”阿姨端着碗问我。
“有呢,是几只不是一只啊。”我四处看看,把一些垃圾收拾起来,预备一会拿出去。小天,就是那个特别喜欢香蕉的孩子凑过来,我拧紧他的鼻子,他递过一根完整的香蕉,就嘻嘻哈哈的跑回他的床位,向我做鬼脸。
拨开香蕉,朝嘴里塞着,阿姨又递过纸巾,望着我笑意盈盈的。阿姨与母亲是不一样的,母亲疼爱我照顾我无微不至,但一切由我自主,不是很爱说话,但笑起来慈爱亲和,满满的暖意。阿姨的脸圆圆的胖胖的,很是爱唠叨,总喜欢叮嘱,一句话可以翻来覆去的说。一回我看见她让杜竞航回家不要忘记给叔叔买水果,在杜竞航临走的十分钟里讲了至少有七八遍,杜竞航和我走出病房门的时候,非常无力的用棒球帽盖住脸,哀嚎:“妈啊!”我“扑哧”一声笑出。“很烦人吧?”“不会。”我摇头,“我们家不这样,我爸爸和我妈妈都不太爱讲话。我觉得挺热闹的。”杜竞航也“呵呵”的笑出来道:“小卒有一回跟我回家,我妈问他爱不爱吃龙虾喜不喜欢她做的口味,问的小卒想哭。”“哈哈。”我瞪着眼睛想象那样的情景,喜庆到极点。
就像现在,阿姨不停的递纸巾一边说:“看你热的,怎么不打把伞?”我只能“嗯嗯嗯”的点头,因为以前我试着回答,发现讲了一圈就会讲回来,然后再讲回来,那个下午我和阿姨一直在聊,但是内容实际上就是那几句。从此以后,我就听从杜竞航的指挥,无论阿姨说什么,一律要嗯说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小格啊,你爸爸妈妈的工作忙吗?”
“不。”我摇头。
“他们真是好人。”阿姨感叹了句,又摸着我的头发说:“只有他们才能养的出你这样的孩子。”
我还是羞涩的笑。
阿姨说的是她晕倒的那天,我以为母亲在家,谁知送钱来的是父亲和母亲。父亲帮着去交钱,母亲和杜竞航还有我守在病房门口,还一直安慰着杜竞航。母亲做了教师十几年,自有安慰人心的力量,杜竞航的焦躁慢慢的平息下来。我安坐一旁,父亲过来陪着我坐下,什么也不说,只是拍着我的背。我猜想他一定知道我做的事了,我犯了他从小教我的忌讳。但是父亲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我在医院又遇见当初的那位主任医师,我站直身体道歉说:“叔叔,对不起,那天我太莽撞了。”
“哼!我和你一个孝子计较什么。”他眉眼侧望,穿着白大褂飘飘然而去。杜竞航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站直身体静默。
“对不起。”他对我这样说。
我摇头说:“怪我自己,我前两天情绪波动太大了。”
父亲任由我,母亲也任由我,我每日总是抽出时间去医院,给阿姨送各种补汤。在家中守着,拿捏着火候,为外出家访的母亲还有工作的父亲准备饭菜,打扫房间,洗衣服熨好叠在柜子里,在书房里看父亲与母亲的藏书,在医院照顾阿姨,顺便陪爱吃香蕉的小天,和杜竞航聊天……
那年夏天就是这么恍恍然的过去了,在我经历了那么一场“无妄”后,一位晕倒的妇人意外的出现,我陪着她的儿子照顾她,融进她与儿子的相处,看见了与我的家庭不一样的家庭,他们吵闹、烦闷、唠叨,将生活过成热闹,即便他们只有三个人,已没有什么血亲,依旧热闹的吸引我一步一步向前。我在热闹里静心,在热闹里安静如水,在照顾阿姨的过程中品味大多数母亲的模样。
回到家,望着我的母亲,母亲伸出手按在脑门上问:“不舒服吗?”
我笑着摇头。
母亲也向我笑,伸手扣着我的脑门。我只是笑,心里有泪想流下。
母亲依旧是母亲,父亲依旧是父亲,孩子还是孩子,即便时光短暂哪怕真有宿命,我也会不辜负每一天。尽我所能爱我所爱,尽我所能拥有我爱,不辜负他人,不辜负所爱,更不辜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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