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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念思托着下巴,看着雨中嬉戏的水鸭,发呆。嫣儿走上前来,“格格,你已经盯着池子里的鸭子看了一个时辰了,可是看出了什么道理来!”
念思回首,“恩,鸭子还有同伴来陪,想我十三格格,却是形单影只,好不可怜!”
嫣儿拍手称赞,“格格当真是文墨见长,今儿连‘形单影只’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听着嫣儿嬉笑之意,念思走上前来,捏着嫣儿的脸,“好一个忠心的丫头,如今竟敢嘲笑起本格格来了!”
话时两个人嬉闹起来,西厢房对过的高处的八角亭,慕容雪端起手中的茶,朱唇轻启,“说!”。
柳儿俯身,“郡主,是这样的。。。。。。”。
原来那宇文府不是一般官宦世家,东元六朝老臣,
在西夏军队攻打进东元时,审时度势,选择了协助西夏一臂之力,如今宇文陵溪也就是宇文东风之父,在御林军官居三品,宇文凯旋未有成家,却是据守关西,赤表衷心。宇文蔡氏本是七品县令之女,后嫁入宇文府,育得一子,当是宇文东风,生来宝贝至极,却在十三岁时,被宇文凯旋带至军中历练,如今已是二十弱冠之年。
东元被一统之后,宇文凯旋未归,一直在关西恪守三年至至今。另宇文陵溪还有一女,芳名宇文如意,生来脾气古怪,很是刁蛮,如今已是舞勺之年与十三格格念思同岁。
宇文红缨为宇文东风之姑母,乃是巾帼不让须眉,据守关东,现官居四品。
“哦,是吗?看来这宇文府不容小觑啊,那天她们来时,下侍通传为三品诰命夫人,我细想来大元皇建以来,只是在开国时皇上封了四位诰命夫人,话时竟然来了三个,看来那天我称她们为妹妹当是无错了!”
柳儿俯首,“那三位诰命夫人皆是圣上亲笔赐名,当是至高荣尚!”
慕容雪品了品手中的茶,“哦,这枫露茶可是不错,柳儿,你这是要让本郡主将我们大元的茶吃个遍啊!”
柳儿笑颜,“奴婢不知道郡主喜喝哪种茶,只得隔几日便换一种,许是想到看郡主喜喝哪一种,奴婢记下以便以后照顾郡主!”
慕容雪看了看柳儿,起身,“你费心了!去账房领赏吧!”
柳儿俯首。“奴婢谢郡主殿下!”
慕容雪看着水池里的鸳鸯,嘉峪,天下的茶再好,都不及你亲手泡的茶来。
皇城告示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因近日大雨霏霏,故选秀之事延迟五天,特告天下。钦此。
大元三年十一月十五日正
众人议论,大多非议。这天阴雨绵绵,本该是大雪来时,却是分雪未降,已是不祥,如今大元皇帝安贞却是不顾百姓死活,有些地方已是洪涝灾害严重非凡,他却广选美人进宫,唉,天下皆无明主啊!
有些有志之士,纷纷聚集广贤堂,想必是为赈灾事宜。广贤堂堂主贾思忠端起酒杯,“我谨代表广贤堂感谢各位能人异士的到来,同时感谢各个商铺的仁兄的慷慨解囊。另贾某希望此次赈灾可以得到朝廷协助,明日我便去都督府拜见总督慕容泰诺大人。来,今日你我同饮此杯,大丈夫岂无酒量!”
“大丈夫岂无酒量!干!”
“干!”
皇城西郊,刘伯贤家,众人纷纷劝慰,可是又能如何?
芳若已是在灵前跪了一宿,才华紧挨着姐姐,面目略有呆滞,刘伯贤看着众人忍着泪水,还礼。
众人离去,才华突然晕倒。芳若喊道:“才华!”
易曦走来,抱着儿子,“伯贤,你快来!才华,才华!醒醒!醒醒!”
迅速将才华放回床上,刘伯贤急急的走出家门,来到同仁堂,“我有急事要找张大夫。”
医馆里的掌管药材的伙计看了看刘伯贤一身孝服,摆了摆手,“我们家主人出门给宇文府的小姐请脉去了,这一去怕是少不得几个时辰,您呢,还是去其他医馆看看吧!”
刘伯贤听此,只好急匆匆的来到妙手回春,“大夫,我求你了,劳烦你与我走一趟吧,小儿在家昏迷不醒啊!”
那名大夫伸出手,刘伯贤见此,迅速递上一两银子,这才请了大夫来。
大夫见才华面目俱黄,诊了脉象,走了出去,“令郎是肝胆疏泄失常,气机郁滞多因感受湿热之邪,怕是黄疸的前兆啊!”
“什么,黄疸!”易曦后退了一步,黄疸是恶疾,一旦患上,能痊愈者少之又少,如今才华患了此病,岂不是,岂不是要绝刘家之后啊!
芳若也是一惊,黄疸,这在邻里怕是一旦传开,只怕是要撵刘家离开这居住一辈子的家了,谁人不知黄疸传染之速非常之快,芳若进房,看着自己的弟弟,第一次如此的心疼,才华,你要撑住。
那名大夫写了药方之后就迅速离开了,茵陈蒿汤,茵陈九钱、栀子四钱、大黄三钱另加柴胡、郁金、等疏肝理气之药。刘伯贤看了看,不语。
刘伯贤送走大夫之后,易曦走过来,拭了拭才华额头的温度。
正午时分,张夕竟然前来了,“刘兄,听说您今天去同仁堂找我了!”
刘伯贤拉着张夕的手,“小儿晕倒,据大夫诊治,说是,说是。。。。。。说是黄疸!”
张夕走进来,“令郎在哪里?”
刘伯贤引张夕走进才华房间,张夕速速检查,点头,确诊无误。张夕说道,“怕是这里你们住不得了,我在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处房舍,如若不嫌,就暂且搬到那里去吧,令郎急需干燥之环境静养。”
刘伯贤拱手,“多谢张夕兄弟,只是我们家这可是……暂且离不了啊!”张夕注意到一家人皆穿的孝服,留下地址,“你们何时搬去都好,只是要尽快,令郎的病耽误不得,另外若是这左邻右舍知晓了,怕是。。。。。。”
看了看周围,张夕看到芳若已是泣不成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院中,刘伯贤俯身,表示谢意,张夕急忙将人扶起,“刘兄不必客气,怕是以后还有用的着刘兄帮忙的地方!”
刘伯贤不解它意,俯首,“他日若能相报今日之助,定当全力以赴。”
张夕离去,刘伯贤看着躺在床上的才华,对芳若与易曦说道,“你们,这样,去不同的药铺,一个药铺买一到两味药,尽量相隔远一些。”
易曦扶着芳若换了衣服,出去了。
都督府,贾思忠看着慕容泰诺,“这么说来,都督大人是不愿相助了!”
慕容泰诺面露难色,“本都督也想助那些难民一臂之力,无奈这些年国库空虚,实在一时筹不出那么多银两来,不然这样,老夫就索性拿出五百两银子体己,助那些难民可好?”
贾思忠瞪眼,“那些钱,都督还是留着养老吧!”刹时,贾思忠摔袖离去。
仆人走进来,“老爷!”
慕容泰诺哼了一声,“我岂不是傻了,拿我们西夏的钱来给东元之民救灾。皇上要是知道了,我这乌纱帽怕是留不得了,去,摆膳!”
阿金点头,“诺!”。
丞相府,姑苏宸枫看着手中来信,嘴角上扬,朝廷不愿,那就‘竹林六贤’上场吧!
这日,刘伯贤之家要将刘奶奶送入祖坟,已是停放三天,在东元民间有这样的习俗,若是普通老白姓死了之后可停尸三天,朝廷官员可以是四天或者五天,而皇家即是七天,意有七七归统之意。
这天,天突然放晴了,多日的阴雨就这样停了,众人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可是刘家不同,老夫人去世,小儿才华得了重病,天放晴又是如何,也不能挽回老夫人之命,才华现在的病情也不能突然好转,见没有才华送坟,众人纷纷议论,“这小才华得了什么病啊,奶奶去世了,都不来送一遭啊”
“是啊,这刘伯贤怎么想的啊!”
“听说是重病,现在小才华还在房中卧床呢!”
“啊,什么病啊!”
“听说是黄疸,有人见刘家内人去买茵陈了!”
“什么黄疸?那,可不能让他们在这里住了,万一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对,对!”
有人挑头起事,“唉,刘伯贤,快快,将你家小儿搬走!”
众人纷纷议论,刘伯贤听及次,无奈,欺人太甚。话时有人去请族长老爷了,芳若看着拦着去祖坟的众人,心下心酸。无奈族长老爷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伯贤啊,你怎么如此糊涂,当初才华患了此病,你就应该及时报于族里啊!”
众人附和,“是啊,是啊”
“赶快搬走吧!”
众声此起彼伏,撵着刘家搬出去,芳若眼见送坟仪式被耽搁,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下,“众位乡亲父老,族长爷爷,请容芳若说几句。如今奶奶已停放三日,今日送坟仪式迫在眉睫,芳若不求其他,只求奶奶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但求众位乡邻可以原谅我们摒弃才华病情不报之罪,让奶奶的亡灵可以正时安好。仪式毕后,我们定当迅速离开。”见众人无声,芳若继续说道,“芳若只求安心,今日芳若之语,若有得罪但求原谅,倘若邻家出了我家的状况,敢问有几人可以做到立决!”
众人见芳若如此说来,只得低下头去,于是唢呐声起,送坟仪式进行。
仪式毕,易曦就开始收拾东西,无奈无人肯将马车租于刘家,刘伯贤只好买了一辆马车。
载着才华按照张夕之前给的地址,迅速搬了去。
芳若看着张夕送与的房舍,感激不尽,最是才华不用再住进当初的茅草房了,想必病情也会好些!
此时已是十一月十八日正,芳若看着才华的模样,吃了就吐,夜里依然发热烦闷,就给易曦说,“娘亲,我们做些易消化还有才华爱吃的菜来可好?”
易曦看着芳若,“他最爱的便是……”
“龙仔饭!然后我们再做个鱼来,弄些鱼汤给他喝,可好?”
香菇、云耳、滑鸡、鸡蛋、易曦去集市上买了这些东西来,用蛋炒好米饭,放在鸡与云耳上面,用荷叶包好后放入蒸笼里慢蒸,等着荷叶的香味慢慢侵入饭里。希望才华可以吃一些进去,这还是那年自己的母亲偷偷来看自己带来的饭菜,才华吃了一次,就觉得美味的不得了。
那些年自己不顾易府的颜面,喜欢上了刘伯贤这个穷书生,后来怀了身孕,易父将自己赶出家门,后来西夏进军,父亲因顽力敌抗,后易家人全被诛杀,幸得自己早与易家断绝关系,才可幸存。想这乱世之中,普通人的性命,就真如这蝼蚁一样,死易活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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