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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某一处,冷言、庄聪、还有萱儿,正在对面而坐。此时,他们正在讨论着的,是一个十分严肃的话题。
正在说话的,是冷言。他的眉间,很是沉重,似乎有重重的忧虑,压在心头。
他说:“萱儿,这些事,你看着办吧,总之,第一呢,只要得到主子回来的消息,安洛夜会赶来,那个人,也会赶来,此后,他们之间,就会是完全对立的场面,这是主子不想看到的……”
萱儿没有说话。
庄聪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其实都在想同样的一个问题。在自己的主子消失的那几年,因为牵挂,因为她的叮嘱,两国之间,两人之间,暂时性地保持了礼貌,还有和平。可是,此时,主子归来,怕这两人都不甘心,所以,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平衡继续保持下去呢……
如果说,上官冰浅能记起一切,以她的智慧,要化解这一切,也许并不难,可是,现在的她,记忆混乱,什么都已想不起,那么,他们,又要如何……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萱儿,他望着两个神色沉重的两人,心里,也在隐隐地叹息。可是,她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他曾经为小姐做了那么多……又怎么会勉强小姐呢……”
萱儿不信事情会严重到如此的地步,他望着冷言,摇头……
“萱儿,今时不同往日……”灯光的阴影下,一直静静地坐着的庄聪,忽然间淡淡地说了一句。
……
萱儿忽然之间,就哑口无言。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随着身份和地位的改变,我们对某些事物的看法,自然也会改变。以前的,得不到,或许会珍惜,或许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而今的他,已经握住了至高无上的树柄,四海为蓝图,任意挥洒。那么,对于一个他想了三年,盼了三年,不离不弃地想了三年的女子,怕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握到自己的手心,哪怕是终身的囚禁……
“说不定,安洛夜已经赶来了……”冷言站起身来,最后扔下了一句话,转身离去了。
在尘世里蹉跎,慢慢地知道人心的险恶,而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的,没有一个人简单。而眼下的是,不论她跟了哪一个,另外的一个,都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如果说,这女子还是以前的那个,那么,这些事情,自然轮不到他来操心,可是,而今的她,记忆被暂时的遮住了,若再回忆起来,必定又是带着血腥。所以,冷言倒宁愿她永远都是现在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上官冰浅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滋润——当然了,如果说那个讨厌的冷言,不会每天将她泡在奇怪的药水里,或者是给她喝十分奇怪的药的话。那样,她的米虫日子,就更趋于完美。
上官冰浅此时,就泡在这个小小的、冷言专门为她泡制的药缸里,那药的气味虽然并不十分难闻,泡的时间,可却也不短。于是,当缸里的水变凉,当身上的皮,都被泡得起皱时。冷言早已将准备好的另外一碗药端了过来。
“主子,喝了他,你的记忆,就会慢慢地恢复……”冷言慢慢地低下头来,望着泡得水润一般的上官冰浅,轻轻地将还冒着微微热气的药,端了过来。
可是,上官冰浅却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她一手捏着鼻子,用十分厌恶的眼神,愤愤地说道:“这东西太难喝了,你喝了他,我才喝……”
是啊,如果说泡澡还算是一种享受的话,那么,冷言所煲的药,就可以用难喝来形容了。那味道,苦到沾舌,若不堪言。而且,最令上官冰浅气愤的是,虽然冷言说那药是恢复记忆的。可是,一连十天喝了下去,她的记忆,却一点都没有恢复。虽然,手脚没有刚来的时候凉了,宾时间也缩短了,可是,她并认为,和小言的药,有什么关系。所以,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就开始刁难,就一定要冷言先喝,然后,自己才肯喝下去。
冷言望着一手捏鼻子,一手抱着头的上官冰浅,蹙了蹙眉,然后仰头,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啊……”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如此要挟冷言,可是,一看到他如此面不改色地将那么苦,那么苦的药喝了下去,上官冰浅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不苦的呢……”冷言一边喝完,还一边微笑着,拿起自己用过的碗,给上官冰浅又再斟了一碗:“来,主子,轮到你了……”
依然是苦到不能苦的药,依然是那一种几乎沾舌的难闻的味道,上官冰浅一碗药喝下去,苦得一下子,没有喘过气来。
她一把推开冷言过来扶她的手,气愤道:“辞职,你这主子,我不做了——哪里有天天都要喝药的主子啊……”
是啊,主子,不是应该高高在上,享尽人间荣华富贵的吗?可是,她这主子,每天都要听仆人的话,还有喝那么难喝的东西……
“可是,主子说过,我们是家人……”类似的话,听了太多,几乎每一次唱药,这个女人都吵着要“辞职”……
当初,冷言并不知道辞职是什么,可是,上官冰浅闹得多了,他才知道,原来就是撂挑子子,不干的意思……
于是,冷言每一次,都会拿这一句话来堵她,直堵得上官冰浅有口难言。这不,又一次的,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了……
但是,这一次的上官冰浅,却没有退缩,她冷冷地哼一声,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一不小心,就上了贼船——这工作可以辞,亲人,你以为她就没有办法了吗?最多,她自动出门,也就是了……
看到上官冰浅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冷言也并不拦她。事实上,拦也是没有用的,那个女人,天生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上官冰浅头也不回地出门,然而,一来到门口,却被人拦住了。她才一抬起头来,就听到旁边有人尖声叫道:“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上官冰浅一愣,乍一抬头,正看到了一双湛蓝如海的一双深眸。
那个男子,一身明黄的衣衫,包裹着他年轻颀长的身体。阳光从云层上照下,更显得他英俊不凡,英武不凡。此时的他,正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朝着自己走来,眸子里,全是令人不敢仰视的高傲睥睨之光。
那个男子,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尊贵,那凛然淡然的表情,更象是云端的神祗,令人一望之下,就心生膜拜之感。可是,那眸光此时落在上官冰浅的身上,却是又炽热的、甚至是痴迷的,那感觉,仿佛是看到了稀世珍宝,在下一个瞬间,就要将她收为己有——上官冰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纳闷,怎么,自己的脸上有灰么,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不分诚地、死死地盯着自己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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