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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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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顿时下起豆大的雨滴,闷雷滚滚,令人揪心。雨水嗒啦嗒啦地敲击地面,溅起高高的水花。

随着暴雨的声音越来越大,项郁宣的心也被揪得越来越紧。

那个可怜的女子,她怎么样了?

哗啦哗啦哗啦……

项郁宣紧闭起双眼。

她身体那么虚弱,还被绑在院子里……这样的雨一定会弄疼她的!!

哗啦哗啦哗啦……

雨越下越大,怎么也不肯停。没有人知道这样的雨还会下多久。

“我这是怎么了?”项郁宣放下茶杯,暗问自己。“怎么脑海里挥之不去刚才那名女子的脸?是我多心了吗??这种心痛的感觉……”项郁宣不知为什么,开始矛盾地挣扎起来。他脑海中一直反复地出现碎儿的影子,出现她那张精致漂亮,苍白如纸,又摄人心魂的脸。那双令人难忘的冰亮冷眸,简直像是已经看到了他灵魂里去一样。

“刷——!!”项郁宣忽然站起来,他的心告诉他,必须得去救那名女子。

“哎?少爷,您去那儿啊???”项之对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但项郁宣并没有理会他。他只想去救碎儿,没有任何多余的理由。

“贤侄!!你去哪儿?这么大的雨?小女她出来了,你们不见上一面吗?”白老爷也忙站起来企图阻止他。他当然知道项郁宣要去哪里,这样的事情决不允许发生!!

此时的白梦灵被丫头们扶着出来了。她艳光四射,美丽可人。项郁宣竟没有理会正迎面走来的她,毅然目不斜视地和她擦身而过,直直冲入连绵的大雨中,跑向了后花园的方向。

白梦灵来不及反应,甜美期待的笑容就这样尴尬地僵在脸上。

“他,他居然看都不看我??”白梦灵不敢相信地朝项郁宣奔去的方向惊愣不已。

“轰隆——!!”天空刹时电闪雷鸣,白梦灵突然如梦初醒般明白了过来。

是碎儿,又是碎儿!!项郁宣他想要去救碎儿!!

“少爷~,你等等我!!”项之快速抓起桌上的锦盒,马不停蹄地尾随着项郁宣狂奔而去。

白府人语塞地尴尬对望着。项家公子居然如此毫无礼数地在这种场面下跑走了??!!

“灵儿!!!你怎么这会儿才出来?若一开始你不那么任性,项家公子铁定就是你的了,真是不懂事!!”白老爷责备地吼道。“你还不快去看看?!”

白梦灵于心不甘地瞪着眼睛,里面五味杂陈,满是嫉妒。她大步转身正要跟出去,才淋到了一下雨,她又马上跑回来。“你,快去帮我拿一把伞来,快去呀!”她命令身边的丫头道,然后紧皱着眉头看向后院的方向干着急。

项郁宣奔跑在雨帘中,地上的污泥溅污了他纯白洁净的丝织素装,与他的气质显得那样的不协调。

“啪嗒。”他在后花园的入口处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的雨幕里,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已经昏睡在冰冷的雨水中,那张苍白的俏脸早已失去了生者的血色。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会死的!!

项郁宣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啊!!”那些在走廊上干着急的丫头们都吃惊地倒吸一口气。

“是刚才那位英俊的美公子——!!”

“他居然不怕老爷的责备?!”

“他要救碎儿吗?太好了!!碎儿有救了……”丫头们都高兴地大叫起来。

“可是锁链的钥匙只有老爷有啊!他来了也没有用……”丫头们又开始担心起来。

“醒醒……姑娘,醒醒啊!!姑娘,姑娘!!”项郁宣站在连绵的大雨中皱紧眉头,他企图把碎儿拍醒,但碎儿只能勉强地用力睁开一条线。项郁宣纯净而着急的脸深深地映入了她的眼睛。“撑着点姑娘!!我这就把你救下来!!”

“不行啊,少爷!!您不可以在那么多人面前……少爷!!”

完全不理会项之的劝阻,项郁宣毫不犹豫地一把扯断绑在碎儿身上的大铁链。

惊叹中,项郁宣用双手抱住碎儿,身体半蹲下来,让虚弱的碎儿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姑娘,你醒醒……”

相拥的画面唯美得让人不敢眨眼睛,这两个绝对让人屏息的速配组合。他们相依着沉沦在纷乱的大雨中,如梦如画……

回过神来,丫头们纷纷冲雨里朝这边跑来。她们来不及惊讶那条大铁链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断掉了?也来不及欣赏刚才两人在一起相拥的唯美画面。

“碎儿……碎儿,你没事吧,碎儿……”她们很担心碎儿。

“你们谁告诉我她的房间在哪里?”项郁宣焦急地向丫头们问道。

“我们这就带您去,在那边。让我们也来扶着她吧……”丫头们都想要帮忙扶着碎儿。

“不用。”项郁宣拒绝了她们。“你们带路,我抱着她去会快一点。”他突然毫不避讳地将碎儿横抱起来。

丫头们顿时惊艳得说不出一句话。

“快带路啊!?”项郁宣提醒道。

“哦,哦……这边请,跟我们来……”

雨水连连的后花园入口外面,白梦灵撑着一把油纸伞,已经呆呆地站在那里很久了。

又是这样令她痛心的一幕,手中的油纸伞怦然落地。她好恨,好恨!!猛然间,她真想杀掉碎儿,让碎儿从此消失。

“可恶,又是你!!碎儿,你又再一次抢走了我的幸福……我不会放过你的。贱人!我绝不放过你!”白梦灵面无表情地任凭大雨淋着,头发乱了,浓妆花了,罗裙湿了,这些她都不管了。她满腹杀意地朝着碎儿房间走去。

“快,快把门打开!!”项郁宣心急如焚地抱着虚弱不堪的碎儿喊道。。

“好好,公子小心点……”丫头们手忙脚乱地为项郁宣打开了门。

才刚一进到房里,项郁宣就被这空荡荡的场面吓了一跳。“她的东西怎么什么都没有??”

“是,是老爷要我们全搬走的。老爷说碎儿罪大恶极,白府已经不能容她。还要把她折磨得死在后花园里。我们是想帮也帮不上忙啊。”丫头们的脸上全都泛上无奈。

“别说这个了,先把她放在床上!”项郁宣冷静地说着,丫头们立刻简单地铺了一下床,示意项郁宣把碎儿放在上面。

“她的衣服全都淋湿了,这样会生病的。”项郁宣提醒道,然后小心地将碎儿放到了床上。

“不会的,公子请放心,我们必定好好照顾碎儿。公子请先出去吧……”

项郁宣顿时语塞,对了,这里是女儿家的闺房!!“啊,我知道了……”项郁宣立刻尴尬地转身。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竟然擅自闯进女儿家的闺房?!脑子进水了,还是在西域呆得太久了,差点都忘了中原人的规矩。可千万不能让娘知道哇……项郁宣这样想着,直接拉起项之的耳朵出去了,然后轻轻地合上房门。

“少爷啊,少爷!!你干嘛拉我的耳朵??!!疼死了~~~!快放手!”项之无助地哀嚎道。

“就你话多!!”项郁宣烦躁地转过身去,突然发疯似的想冲进雨里去冷静一下。

“等一下,少爷!!”幸好项之及时地拉住了他。“难得您长得那么英俊,别做淋雨这种傻事啊!!都那么大了,还这样……”

项郁宣不禁深呼吸起来。“可是我没有办法冷静啊!她刚才倒在我身上,我……我……那个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项郁宣帅气的脸上开始泛上无奈。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项之仰望项郁宣良久,松开手,然后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用他仅剩的三级头脑的智商往死里想了想,结论出来了!!

“少爷!!您,您是不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一听,项郁宣震惊:“一见钟情??怎么可能?我项郁宣会就这样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可是少爷,这女子可不一般呐。嘿嘿……”项之拿出装着龙钗的锦盒。“少爷,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我顺手把它也拿了出来,该怎么处理,就看您的了……”项之不禁轻轻的一笑。嘿~?这项之现在突然一看,咋像个媒婆似的。

项郁宣犹豫地接过锦盒,不知道想了什么,话也没说的就走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使他令人琢磨不透;飘忽不定的个性,既有孩子的天真,也有大人的成熟。实在让人很难定论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年轻英俊,器宇不凡,他拥有的是可以征服世人的容貌和气度。这样的他,又怎会轻易地让一个女子给征服了??刚才,应该只是他一时的错觉而已。

连绵的大雨还在一直下着。

走廊的尽头,浓妆艳抹的白梦灵呆呆地伫立着。她浑身都湿透了,没有人来抱着她,没人有来关心她,更没有人来为她擦掉水渍。

她忘情地注视着于项郁宣的一举一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对卓然枉用真情?她苦苦等着卓然,死都不愿嫁给别人,但最后等来的终究只是一场空。卓然喜欢的只有碎儿一个人,心里从来没有过她,这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为什么连项家公子都仿佛着了魔似的为她神魂颠倒?甚至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都不愿看她一眼?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活在碎儿的阴影里??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身为小姐的她为什么要承受这这样的屈辱?

“我又一次输给了碎儿……那个令人作呕空有外表的狐狸精……不可原谅!!”

滂沱的大雨渐渐转停。

白易出白老爷独自站在空空的木架前。他凝视着那条足以勒死一头壮牛的锁狮链暗叹不已。“居然有人可以赤手空拳地把它硬扯断??此人的内力实在深不可测,令人匪夷所思啊……”

白易出紧皱着眉头蹲身下去拾起那条断掉的锁狮链,使出全力拉了一下,但铁链纹丝未动。“会是谁呢?向这里跑来的只有项郁宣和他身边的小跟班……难不成是他们???不!!绝对不可能,想我白某人苦练了四十多年的武功,也不见得能把这么大的一条铁链挣断。他们才如此年轻,又怎会办得到??难道是有外人闯进来了??可是没道理啊??”

白易出疑惑地收起那条断开的锁狮链。“碎儿丫头,今天是你命不该绝,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哼!!”

艳阳高照的正午。

项郁宣再一次过堂拜见。

“先前是小侄太过冲动跑了出去,我现在向二老赔个不是,望伯父伯母不要生气。”项郁宣诚恳地抱拳鞠躬道歉道。

白老爷深思了一会儿,虽然面子丢了,不过对项家的这个好女婿,他还是得礼让三分。

项郁宣稍稍沉默着考虑了一下。他望向对面正坐着的白家小姐梦灵,而她此时也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世伯,小侄方才想了许久……”项郁宣再一次开口说道。

“哦?贤侄不妨说说看。”白老爷客气地笑着。

“小侄想退掉这门亲事,而且想带走府上的一个人……”项郁宣神秘的面容让他变得琢磨不透。那种夺人心魄的悸动,实在让人无法抗拒他。

白梦灵的心“嗖!!”地收紧。带走一个人?

“小侄想带走府上的丫头——碎儿。”

“啊????”项郁宣语出惊人,把白府上下的人全都给吓坏了。他要带走的居然是区区一个白府丫头!!??

项郁宣继续说道:“小侄自知令千金根本不愿意嫁给我,所以我也不敢强求。不如干脆退婚算了,家父家母那边我会好好和他们解释清楚的。也请您允许我把碎儿姑娘带回去……”项郁宣不知天高地厚地请求道。

大堂上的气氛顿时如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说完了??”白老爷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点。他紧紧地用力抓着柳木椅的扶手。一忍再忍……然后,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椅子扶手居然被手劲震碎了。“项家人不要欺人太甚了!!”白老爷站了起来,一把掀翻桌上的茶杯怒吼起来。

“世伯请息怒,小侄也是想了很久才下的决心。”项郁宣根本不为所动。这些小打小闹可吓不到他,回想他师父……那才了得呢……不就摔了一个茶杯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旁边的小丫头却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白老爷毫不留情地对着他问:“那你说,我家灵儿有哪里比不上那个丫头的?”

项郁宣不再多说什么,他看着白梦灵,表情变得很严肃,接着,他笑了起来:“小姐虽然貌美,但过于自负,生性泼辣又爱摆大小姐架子……这样的妻子,小侄自认承受不起……”如此潇洒,不留情面的语气,把白梦灵那仅剩的一点自尊心都给击碎了。

承受……不起??

白梦灵愤恨地用力抓起身上的罗裙,紧紧地紧紧地抓着。

“你要带走她?怎么可以!!我绝不会答应的!!”白梦灵大声地喊起来,然后跑出了大堂。

“灵儿,灵儿!!等一下……”不管白老爷白夫人怎样呼喊,她也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看着白梦灵远去的背影,项郁宣机敏地眉心一紧。她跑去的方向,正是碎儿厢房的方向,大事不妙了!!

项郁宣立即条件反射地追了过去。

看着这样的项郁宣,白老爷只轻蔑地说了一句:“现在要去追,恐怕已经晚了,谁让你先前不好好把握机会,哼……”

但项郁宣并不给予任何回应,他只是意识到要出事了。一个飞身,他在所有人眼前消失了。

…………

“啊……”看着项郁宣远去的方向,白老爷倒吸一口气。“这项家公子的轻功竟如此了得??!!”他紧锁眉头,不禁有些害冷。刚才的一刹,白易出仿佛看到了项郁宣的另一面,那个令他战栗的另一面……

“全部给我滚开!!”一闯进碎儿的房间,白梦灵马上愤怒地对丫头们大吼道。

丫头们还来不及反应,就突然被白梦灵推开了。

“碎儿,你这个贱人,狐狸精!!亏我以前还当你是好姐妹,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对我!!”白梦灵失控地对着虚弱的碎儿大吼大叫起来,她是真的愤怒到了极点。

“碎儿……”白梦灵显得有点神经衰弱,她言语颤抖,开始四处张望,不知在寻找着什么。但碎儿的房间里现在什么也没有,全给搬走了。看着这样抓狂的白梦灵,丫头们全给吓坏了。

“不管,我一定要把你把抢走的东西全都讨回来!全部!!”容不得再多做思考,白梦灵直接一把扯下头上的凤钗,愤怒地握紧:“碎儿,你最好马上给我死掉,去死!!!”

“啊啊~~~~~~~!!”丫头们惊恐地看向拿着凤钗的白梦灵失声大叫不已。

“住手!”一个轻盈的身影冲了进来,他用力拉住白梦灵的手,白梦灵措手不及地刺偏了。那支长长的凤钗就这样深深地刺入了碎儿纤瘦单薄的肩膀上。碎儿疼痛得皱紧了眉头。

“项郁宣,居然是你?!!”白梦灵回过头,不敢相信地大叫起来。

“白姑娘,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真是太不像话了!!”项郁宣生气极了,一向懂得怜香惜玉的他,从来都不会对女人大吼的,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他特别激动。

“我要杀了她!!你放开我!!!”白梦灵情绪依然激动,她用力地拔出凤钗。鲜红的血很快便染红了碎儿那雪白的衣服。

碎儿惊恐地从痛苦中醒来,强烈的痛楚开始灼烧她的伤口。她难过地挣扎着,令人想不到的是,自她的口中居然还溢出了大量的鲜血,使得她的额头不断冒着冷汗。碎儿情绪极为不安地摇着头,眉心已经紧紧地皱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只是被一支钗刺到了而已呀……”丫头们都吃惊极了,这意想不到的结果,着实令她们束手无策。

这到底是怎么了???

“啊……啊———!!”碎儿痛苦得实在受不了了,但是她居然叫出了声音??

“碎儿……碎儿!!”丫头们纷纷地拥上去安抚她。但终究无济于事。“碎儿,你忍着点啊,碎儿……”

“救……救……我,救我……”碎儿紧锁眉头,声音中透漏着哀求。

“啊,碎儿?!你居然说话了!!碎儿,碎儿……”丫头们既惊喜又惊慌。

不出一会,碎儿在痛苦中昏了过去。

“啊————!!碎儿!!碎儿你醒醒啊,碎儿!!”丫头们全给吓坏了。

“怎么会这样??”项郁宣一把推开白梦灵,上前关切道:“快帮她止住血,她必须马上去看大夫。”

待丫头们给碎儿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之后,项郁宣便赶忙抱起碎儿朝门口跑去,待丫头们也跟出去的时候,竟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人呢?”

“消失了!”

……

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白梦灵一个人,她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还握着那支带血的凤钗。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我对碎儿做了什么?!!”白梦灵语无伦次地摇着头抓狂不已。“我做了什么!!不——!!我刚才差点杀了碎儿……我差点杀了她……爹~~~~~~!!”白梦灵开始自责和害怕,她扔掉凤钗,发了疯似的冲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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