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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有人说,淡漠是最深的情义,憨顿是最高的智慧。而叶归根和袁紫妍之间的情谊,真的能如古人般达到如此的境界吗?也有人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可是,袁紫妍和叶归根呢?在前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在等着他们呢?
叶归根回到那个青石桌那儿,把那一小盆煮花生放到桌子上坐下。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南边墙上的那首词上。那上面描述的意境让他心驰神往。而袁子杰和徐亭芳过的不正是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吗?古人说,爱屋及乌,因为喜欢袁紫妍,他也把这种喜欢在不自不觉中泛延开来。在他的潜意识深处,和袁紫妍的亲人来往在阳光下,能快乐地交往,就象和她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一样。他正发愣,而袁子杰和胡恒东那里知道他的这些复杂的心思,胡恒东已有了六七分醉意,那里顾得上对叶归根察言观色,只是忙着吃着煮花生。叶归根心里有心思,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颗。袁子杰见叶归根不太吃,就在一旁不停地规劝。但见这些花生颗颗饱满,入口鲜香,不一会儿,桌子上便堆满了花生壳。话总有说尽的时候,边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闲话,叶归根就觉得酒劲一阵阵地上来,有点坐不稳当,话也越说越多。他凭以往对自己的经验,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妙:可不要在袁紫妍家里醉了酒,一个把持不住,再说一些实话,当真是丢死人了。
正在这时,袁紫月用一个蜜蜂用的隔板托来了三大碗汤面条。只见那浓汤中的面条根根完整白洁,有白色的和青色的葱未漂在汤的表面上,另外,还有红色的西红柿,更吸引人的是在每只碗的表面上还卧着一只鸡蛋。叶归根也不说话,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只觉得又酸又香,真是受用无比,于是,他也不再招呼他们二个人,一个人只顾自地猛吃。可以说,叶归根是没有酒量的,他一碗酒下肚,早已有七分醉意,看了南边墙壁上的词后,心里不知为什么更感愁苦,只觉得:为什么别人都是那么地各遂人意,而我却是苦苦地在人间挣扎?
……
他强打精神,站起身来,说:“天也不早了,咱们快快回去罢,让人家也干点正事。”酒劲慢慢地上来,胡恒东可能也有点不胜酒力,也不再嚷嚷再喝了,站起身来便向坡下走。袁子杰挽留了一番,叶归根和胡恒东也不敢多言,怕凉风吹来出酒。强自镇定,迈着自以为是的脚步下山而去。同样地,作为一个饮酒高手,袁子杰十分清楚那为袁紫妍而酿的“女儿红”的酒性:外表醇厚,内劲十足,他在后面看着他们二个人强装着镇定下山,有点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徐亭芳看着他们慢慢地下山而去,就说:“他们没事吧?”袁子杰说:“不会有事的。”
转过一个弯,他们回头看郁郁葱葱的树木遮住了袁子杰和徐亭芳的视线了,这才开始放松了精神,慢吞吞地走着。边走着,叶归根对胡恒东说起在山上看到徐亭芳写词的事。胡恒东边慢慢地着着,边慢慢地给他讲了袁子杰和徐亭芳的故事。原来,袁子杰家好几代都是有文化的人,而徐亭芳又是当年的老三届毕业生,在学校时是有名的才女,在初中时他们就是很好的朋友,后来,爆发了文化大革命,他们的学业就被荒废了。后来在1977年恢复了高考,由于各种原因,徐亭芳就没有再去参加高考,就这样,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她就象被困与北方而不能南去的侯鸟,慢慢地也接受了这种生活。
具体恢复高考的当年她为什么没能去参加高考,外人是不得而知了。可是,我们可以想象,二个具有很高的文化修养,以及较高的文化审美意识的人生活在乡下农人们的粗砺、朴质、随意与淡淡的快意与愁苦中,是不是很寂寞?是不是也有些许的遗憾曾爬上过离那段青葱的岁月已越来越远,也已不再光洁的额头。
好不容易走下了西坡山庄,到了水库边上。站在水边,叶归根不禁埋怨道:“让你少喝些吧,你偏不听,幸亏我只喝了一碗多。要不是,就下不来了。”
胡恒东叫苦道:“我原以为这酒香醇甜浓,没啥劲,没想到后劲却是这么绵长。这三碗酒抵得上三碗白酒了。”
叶归根道:“你以为是袁紫妍的爸舍不得让你喝吗?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你贪杯好吃,自作自受。咱们走吧,让我渡你。”说罢,和胡恒东先后上了小船。胡恒东一上船,不管三七二十一,爬进那个小船舱中呼呼睡去。叶归根也觉得困极了,也爬进了船舱,躺在胡恒东身边沉沉地睡去。这一觉只睡到太阳落山。叶归根最先醒来,但见天水茫茫,一片昏暗,对面的村庄上都已亮起了灯光。他用冷水抹了把脸,这时候胡恒东也醒来了。于是,他们解开缆绳,挥动双桨,向水中而去。船慢慢地在水上划行着,望着周遭黑蒙蒙的山影,苍茫的水面,强烈的歌意拌着那淡淡的酒意涌上来,于是,他边慢慢地划桨,边放开歌喉: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迢迢银汉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如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唱的是北宋年间词人秦观的词《鹊桥仙》。他自小对音律无师自通,能根据歌词概意,情景心情,搭配音符自唱,所以,现在他随嘴唱来,从吐词的流畅程度上感觉,一点也没有问题。同样地,从音律高低跌拓上看也是一气呵成。唱了几遍,心中的积淤情绪一扫而光。这时候,船已过了水的中线,东岸越来越近。
其实,叶归根的心里并不高兴,特别是来仙猿沟的西坡山庄,更是激起了他心里对袁紫妍的无比思念。故地重游,早已是物是人非,而这其中的酸楚与失落又岂是别人可知道的。他清楚地知道,他再多的思念也是没有用的。也只有在黑暗中,在那浓烈的酒意里,在理智被酒精所稀释的思维里,他对袁紫妍的思念才会象那腾空而起的烟花,在空中恣意开放而绚丽多彩。而思念过后,就象放过烟火的夜空,他的心里会更加空荡,更加失落。在他的感觉里,他和袁紫妍的情感越是深厚,他们的情感之路就会越是充满了苦难,就象落魄的鱼被困于江湖之外而不能相忘与江湖一样。也就是说,他们连相忘与江湖的机会也没有啊!所以,他从没有奢望着袁紫妍能永久地陪在他身边,他只是希望能在岁月的间隙里无意地和袁紫妍相逢,在相逢间用淡淡的言语把自己对她那浓烈的思念以及无限深情的爱怜轻轻地放在她心灵的边缘。他用自己诗一般的思念,把一种圣洁无比的情怀在岁月里酿了又酿,但是,他知道,这是不能打开的,不能与袁紫妍共享的。因为,他知道,袁紫妍年少好学,多才而貌美,以后有千百种可能的美好人生,不管袁紫妍如何,他只能默默地作为一名观众,在必要的时候必须退场。而当演员们在离开后,作为一名与众不同的观众,他心里会有着怎样的惆怅呢?更何况,社会的公共道德向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重地压在了他的心头,始终压得的他透不过气来。所以,他可不想让她在少年的心灵上过早地附上阴影。是的,他想让社会道德放过她,她应当是阳光的,是快乐的,是象鲜花般地绽放在青春的岁月里的。可是,他哪里知道袁紫妍早已知晓了前生来世,也正在寻找着她走过奈何桥之后不曾忘记的那些情感?而叶归根,你知道袁紫妍在苦苦地寻找着你吗?这正是应了印度诗人泰弋尔的话:这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话外音:紫妍同学,如果你知道你的小叶老师是如此地思念且如此地对待着你们之间的爱情,那么,如果有一天回到了天国之后,你还会大声地埋怨你的老师哥哥吗?
这时,袁紫妍刚入大学不久,正在紧张的军训中。
此正是:有情无情谁人知,情到深处自无声!
<本章结束>
关于叶归根和袁紫妍的故事在《青松谷中松柏长》中将有再叙
谷丰登2008/11/5上午再稿与辉县市西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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