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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谁的创意,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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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韩影的短信而面红耳赤的时候,韩影回到宛城已经超过72小时了,而72小时之前,群里一直有人在追问,今年的初中聚会到底办不办。72小时之后,这个问题依旧。

只是,关键人物韩影小朋友再也没有在群里露过面。每次大家问到韩影的归期,我都会在心里窃笑,我已经享受到某人友情的目光三天有余了,大家居然连他回来了都不知道。就像好莱坞的大片在8月1日公映,而你早在半个月前就看过了完整视频。你说,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而此时,让我面红耳赤的不是韩影向我证明了一个事实,而是,几分钟前,韩影说,如果韩尹是我儿子,那么他的妈妈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而在一个小时候前,我认识了一个叫做韩尹的人。

而十小时前,我答应了一个叫做孙小雨的人的邀约,去她的文具店担任创意总监。因为老妈不希望我在家好吃懒做。

说到孙小雨,我们的故事有点长。小时候,我在爸爸的生日宴会上认识了一个小姑娘。她当时抓着我早上梳得美美的辫子,右手指插入桌上的蛋糕,戳下一团奶油,然后威胁我说,你以后都得叫我姐姐咯。每次我问她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玩过家家你用砂子做成蛋糕非要我吃下去,还有玩木头人时你定规则每次输掉的都是我,她都会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很淡定地说,真不记得了呢,原来我小时候就这么霸气了啊。她就是孙小雨,我管她叫半路姐姐。

至于这一次没有资本家要邀请我担任创意总监一职,那就多亏木子了。在继小尖嘴之后,又有人对她献殷勤。而且木子还有点动心的意思。这些创意就来自那个男孩的心思。

今年六一,木子收到一条有趣的诚信测试短信,短信内容大概是:这是一条诚信测试,六一到了,你会选择以下哪样礼物送给我呢。她把这条信息转发给了很多人,包括那个男孩,很快,他选择了巧克力。木子说,这是诚信测试,那你要记得送我巧克力哦。他说,好。

木子没太当回事。谁知,六一那天,木子收到了一个来自爱文具的包裹。拆开来是一本书,首页上写着一行字:我想我应该通过了诚信测试。没有落款,木子说,她就知道那是他,因为当她把整本书翻到中间时,书页中间是挖空的,放着一粒巧克力。

我把这个想法贡献给了孙小雨。孙小雨很快决定把她刚刚从朋友那里拿到手的坐落在步行街的奶茶铺改成创意文具店,顺带提供茶水。创意总监一职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想让韩影也加入。孙小雨很奸商地说,“只要你搞定装修这块,我就让你当小股东,招揽一两个伙计还不好说?”

我很快就去实践了这个提议,只是,我没想到借我资源的不是老爸,而是老爸的上司张叔叔。那天,我刚回家就冲老爸嚷嚷着问,有没做室内装修的朋友。结果没有人应声。我跑到客厅,就看到沙发上温文尔雅的张叔叔,他笑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悻悻然跑回自己的房间,“韩尹”两个字赫然躺在名片上,让我欣喜了好久,怎么会那样凑巧?

我给韩影发短信:居然有人叫做韩尹!

他回我:韩尹?好名字!以后我儿子就这么叫。这样我老头子安排给我的事情,我就可以让他去做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画面,韩影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韩爸爸在房间里叫他“韩影,过来帮我看看这灯泡是不是坏了?”韩影没有答话,踹了脚旁边的摇床,“儿子,你爷爷叫你去修灯呢。”

哈哈,真是囧囧有才。我回他。

过了好长时间,韩影都没回我,就在我终于说服自己他已经睡着了并按下关机键的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然后屏幕黑了。我挥泪重新开机,看就看到这样一条短信:如果韩尹是我儿子,那么他的妈妈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而我的印象中,在韩影的朋友圈里,姓尹的,好像只有一个叫做尹蕈一的人呢,而且好像,那个人正是我。

如果韩尹是他儿子,韩尹的妈妈是我,那我是他的谁?

这个问题,怎么会不让人面红耳赤?

这是继聚会问题后,让我得瑟的第二件事情了,我不断问自己,这算不算表白?想想不对,只好摇摇头,然后把头埋进枕头里继续羞涩。

随着韩尹而来的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好多天。与此同时,店铺的事情也进展得十分顺利。月末的时候,我和韩影就正式上班了。

没想到我在第一天就碰到了文具店的幕后老板,一个光头,很帅的光头。看到他笑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颤抖了。

不过他不是我的菜,我旁边的才是。我对孙小雨和他的故事的了解,与孙小雨对我和韩影的故事的了解差不多,只能说是略有耳闻。简单点说来,光头拒绝了喜欢他的孙小雨,交了女友又被女友抛弃,最后和孙小雨发展起了长期友谊。我不喜欢光头,因为我觉得他不懂感情。

我曾问过孙小雨,“你俩还有机会吗?”

孙小雨说,“他也问过我,‘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会不会对你不太公平?’我当时就回了他,你想多了。”看来有人是在感情里看开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光头坐在吧台里,笑得一脸灿烂。“喝点什么?”他问。

我研究了半天,点了一杯“youhuo”。

韩影说,“我跟她一样。”

youhuo上来的时候,我和韩影面面相觑,这颜色这味道,怎么透明纯粹得这么像白开水呢。

“可能味道有什么特别的。”我安慰他,内心对“youhuo”二字仍是充满了敬畏。

韩影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品尝着。“有特别之处?”

我抿抿嘴,没有味道。砸吧砸吧,还是没有。最后只得摇了摇头。

“其实,那就是白开水。”孙小雨站在板凳上,大声说道,然后欠拍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为什么叫youhuo?”韩影先缓过神来,发问道。本来以为光头会说,未知事物的吸引力在于我们的一无所知,就像那杯透明的液体,若非尝过,我们总会对于它的酸甜苦辣充满向往,这便是youhuo所在云云。

结果光头探出头来,淡定地答道:“究其人的一生,最youhuo的是归于平淡。”果然是学艺术出身的,气质都不一样。

孙胖胖还没从板凳上下来,我和韩影喝完白开水凑过去,这才看清她正往墙上贴着照片。一抬头便看到天空中飞舞的小天使,看来这是一个童话故事的剧照。刚想移开目光,又发现这天使生得霸气外露,像极了孙小雨。目光触及别处,又看到一个穿龙袍的小生,不是光头又是谁。

我刚想找寻自己的身影,便听到韩影嗤嗤的笑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孙胖胖手中的那张照片里有个大头小腿的妖怪,还长着一对驴耳朵,甚丑。

我使劲瞪他,韩影感受这边的温度,咳嗽了两声,严肃地问孙胖胖:“为什么会选中这张照片……”我以为他要为我平反,谁知,他接着说道:“虽然,这张照片很有点意思。”

孙胖胖倍给我面子,大笑起来,脚下的板凳咯吱作响。好吧,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臭味相投,什么叫做一丘之貉。

“啪”的一下,摁上最后一张照片,孙胖胖从板凳上跳了下来。照片贴得有点歪,不过,从远处看,所有人物的线条连在一起像颗爱心,不由得让我对这照片产生了十二分的好感。好了,我就牺牲一下吧。

“咱们四个来张合影吧,欢乐点的。”孙胖胖提议道。

孙胖胖穿着背带裤,人字拖,腰间挂着一块抹布,满脸都是白扑扑的,不用摆姿势就很欢乐了。她把相机搁在货价上,设置了定时拍摄。潇洒转身,结果一个趔趄,她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我发誓这不是我们仨干的。孙胖胖爬起来的时候,白得更彻底了。我们这才发现她腰间的抹布一端在腰上,一端在鞋底。好吧,我说了,这真不是我们干的吧。虽然没有恶作剧得逞的欢乐感,但是看到她这么狼狈,我还是很含蓄得笑了出来,哈哈哈。我们仨,哈哈哈。

“看你还笑……”我还没听明白这句话,孙胖胖来了个轰轰烈烈的熊抱。这妞,够狠,这下那两个帅哥笑得更欢乐了。闪光灯就在那时闪了一下。

后来照片洗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状况:胖胖抱着我,我左脸的笑容还没消失,右脸已经惊愕地纠结在了一起,其他人等都笑得捂起了肚子,就跟女孩子来亲戚的时候一样。

胖胖很后悔,她觉得这么好的拥抱机会就浪费在我身上了。我也感叹,要是闪光灯再迟闪一会,也许,我就会抱着韩影,让他也白得更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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