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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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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些也当真没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音手里拿着一件小衣裳,上面还带着东珠,显然精致非常,不过看明音脸上那副不耐烦的神情,也知道这件衣裳肯定是被查出问题了。

明音轻声抱怨了两句,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准备将这件衣裳送到侧殿去。

待她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几分烦躁的表情。任谁整日收拾那些妃嫔送来的礼物,十件里头有五件是有问题的,她虽然着急不耐烦,却不敢大意。每日眼睛都瞪得跟铜铃大似的,她查完一遍,还得兰卉姑姑再查。虽然这些东西都不会给大皇子用,更近不了他的身,但是沈妩却还是让她们一一挑出来。

沈妩瞧见她这副模样,也知道整日做这件事儿无趣得紧,便轻声安慰道:“本宫自然不会让们做无用功,到时候收拾那些的时候,让打头阵。”

明音一听能整治,立刻就来了精神,再次充满了斗志,与那些五花八门的礼物斗智斗勇。嘴上却还不忘讨好沈妩:“娘娘,奴婢跟您可说好了,您每回整治的手段都是简单而粗暴的,这回一定要更简单更粗暴!非得绝了这些送礼物的心不可!否则奴婢今年才十五,就得磕死这些有毒的珍宝之中!”

沈妩被她的话逗笑了,笑意却也是稍纵即逝,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的确如明音所言,是该绝了这些送礼物的心思了。送礼物也不过是她们试探的第一步,里头难免会有那腌臜心思的,如果沈妩一直没做什么表示,很可能更过分的事情,就会涌现出来。

“还有几日便过年了吧?”沈妩侧躺床上,大皇子就靠她的怀里,显然已经睡着了,她轻轻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明音点了点头,低声回道:“还有个八/九日吧。奴婢成日守着这些,年节该准备的东西都没让奴婢插手,所以也过得有些糊涂了。”

她边说,边伸出手开始扒拉那成堆的衣物鞋帽,只是她刚扒拉了几下,就忽然缩回手,轻呼了一声。沈妩连忙看过去,只见明音将食指放嘴里吮吸一下,飞快地吐掉口中的唾液,立刻小跑着冲出去要找太医,并且高声吩咐不许动里头的礼物。

兰卉挑着门帘走了进来,轻轻眯起眼睛瞧了瞧那堆礼物,果然最上头的一双小鞋子鞋面儿上隐隐露出细细的针尖来。兰卉小心翼翼地拿起鞋子,放鼻尖嗅了嗅,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只这根针插里头,才拿着鞋子走到了床边,递给沈妩瞧。

看着这发亮的针尖,沈妩心里的火气一下子便冒了出来。当真有是按捺不住了,这礼物里头害的东西送的越来越明目张胆,她暂时未出声,没想到落旁眼里倒成了一种鼓励,狠劲儿地欺上门来。

她慢慢地放开大皇子,替他捻好被角,从床上下来了。

“待会子等明音回来再说吧,看看她的手上可沾了毒没有?真是难为她了,今儿晚上就开始整理先前查出来有问题的礼物,一笔笔记下来,本宫要一个个甩她们脸上!”沈妩的脸上逐渐露出几分阴狠的神色,自从皇长子搬到锦颜殿之后,她便很少露面了。

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她一般都待殿中陪着皇长子。偶尔皇上会召幸过去,她才会离开。没想到她这一个多月的深居简出,落旁的眼里,倒是失了几分平日的嚣张和跋扈,也忘了她沈妩可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待明音回来之后,她明显是一脸的苍白神色,明音几个也跟着进来了,都有些不放心她。

“没事儿,都出去做自己的差事儿吧。针上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被杜老头儿给吓到了!”明音挥了挥手,脸上面前露出了几分若无其事的表情。

那几个见兰卉姑姑和沈妩都,手头的事儿又多,便也不挤殿内,纷纷出去了。

明音愤愤地拿起两件衣裳,甩到了一边,既像是发泄,又像是查找问题。最后她实憋不住了,才对沈妩开口道:“娘娘,那杜老头儿当真可恶,一开始吓唬奴婢,说是体内有奇毒,来晚了让奴婢等死呢!听他忽悠了半晌,才说是吓唬奴婢的,还责怪奴婢冷心冷肺,竟连哭都不会!”

她说到这里,暗暗地咬紧了牙齿,脸上愤恨的神情越发明显,最终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觉得自己跟一个老头儿一般见识,有些掉价儿,便叹声道:“算了,奴婢就是受罪命啊!”

明音的话音刚落,便小心地抬起那跟被针戳破过的食指,又埋头各式的礼物之中寻找着。

当日晚上,沈妩、兰卉和明音三坐书桌旁,一一核对整理出来的物品,全部都分开写纸上。每张纸上对应一个妃嫔的名字,若是那个妃嫔送来的礼物里头,有出了问题的,就把那件礼物的名称也写上去。

“啧啧,瞧瞧这位牧美,当真是心太狠。这纸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她的罪证!”明音伸手捧起自己刚写好的字条,慢慢地吹干了上头的墨迹。

沈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果然见到那纸上到处都是各种礼品的名称,只能说这位牧美下了不少苦功。

沈妩写的都是她单独挑出来的,说来也巧,她挑的都是熟。贤妃、德妃、瑾昭仪之流,这些熟里头每一个所对应的纸条,上面都只有她们自己的名字,其余都是干干净净一片,很显然她们都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明音凑上来瞥了一眼,一瞧上头什么都没有,不由得撇了撇嘴。

三一直熬到深夜才算是大概整理出来了,沈妩从中挑了几张位份不高的妃嫔的字条出来,上面无一例外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这几位娘娘平时不得宠,性子也不是那种掐尖儿冒头之,估摸着是被当枪使了。”兰卉伸长了脖子凑过来瞧了两眼,脸上露出几分叹惋的神色。

沈妩晃了晃手中的字条,对于兰卉的话并没有多大的感慨,只是冷声道:“再怎么着,这几个宫中也是浸淫多年了,被撺掇了几句,就敢如此大手笔地送这些腌臜东西来,显然心里头对于本宫还是不放眼里。就拿她们开刀!”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森冷,显然是被惹恼了。她拉着兰卉二,细细地将第二日要做的事情讲了一遍。待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几才匆匆回去睡了。

大皇子一般就和沈妩睡一个殿内,偏殿布置好了,沈妩也没想让他独自过去。毕竟大皇子身体还是很弱,这锦颜殿里的宫,又不能确保每一个都是忠心耿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还真是得不偿失。

第二日,沈妩直接让去寿康宫告了假,没去请安。奶娘也把睡醒了的大皇子抱到外殿去了,免得打扰到沈妩休息。虽然已经过了早膳的时辰,但是沈妩这边还睡得安稳。

直到她睡足了,才慢悠悠地起身,兰卉和明音也刚好过来伺候。三匆匆吃了一些,就出了锦颜殿。

“奴婢方才打听到了,有不少妃嫔主子都御花园的亭子里头坐着,敲您昨晚要拿着开刀的几都。”明音边走边加快语速地说着,她的脸上带了几分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然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去惩治了。

沈妩的眼睛轻轻眯起,脸上带着几分阴沉。她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还没走到石桥那里,就已经听见湖心亭内传出了女子的娇笑声。沈妩轻轻抬起头看过去,湖心亭里坐着一圈谈笑风生的美,她一眼瞥过去,就瞧见了几张面生的脸。当然坐这些中间的,还有贤妃与崔瑾。

几个围坐一起,旁边烧的炭火十分旺盛,上面摊着铁架,正“嗞嗞”地烤着鹿肉,大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沈妩一挑眉头,暗自想着这帮可真会享受。将头上戴着的披风帽摘下,顺手理了理发髻,才扶着明音的手往里头走。

待走近了细瞧,沈妩才发现石桌上放着烫好的酒酿,几稍微压低的说笑声,也都传了过来。

“之前还说淑妃娘娘能撑得住,哪知今日就告了假没去请安,想来也着实受不住大皇子的闹腾了!”其中一个背对着沈妩而坐的女子,轻轻扬高了声音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坐她身边的妃嫔随声附和起来,娇脆的笑声再次传遍了湖心亭之中。这几句话传到沈妩的耳朵里,可就没有那么好笑了。她肃着一张脸,阴测测地看着亭中的众。亭子外头候着的几个宫,都是惊了一身的冷汗,好几次想开口出声提醒里头的主子,无奈兰卉姑姑和明音一看着一边,就是不让他们出声。

还是贤妃抬起头来,一下子就对上了沈妩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她不由得轻咳了一声,脸上欢快的笑意猛地僵住了,勉强开口道:“这不是淑妹妹么?怎么来了也不让通传一声,吓死个哩。”

她的语调听着有些怪异,被沈妩抓了个正着,即使平日里淡定如她,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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