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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贤妃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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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宫守旁边,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只能瞪大了眼睛,瞧着贤妃不停地喘息着。贤妃猛地用力,似乎想坐起身来,无奈她此刻早已失去了大半的力气,只能微微抬起上半身,又徒劳地摔了回去。如此反复,像是魔障了一般。

贤妃的喉咙里发出异常怪异的声音,就像是野兽一般,让听到的都瑟瑟发抖。几个胆小的宫女凑一起,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苍白,眼神无助地看着她。这位曾经后宫里叱咤了将近十年的贤妃,也有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让身边的瞧着,只觉着辛酸无比。

那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始终伴随着贤妃,耗损着她的生命。她躺床上,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种生命流逝的感觉,一点点失去力气,完全就是一个将死之。无论死还不能死得痛快些,无论她吸取多少的空气,始终都达不到肺部的难受,折磨得她焦躁无比。

最后她是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舌头,自尽而亡的。当舌头上被咬出了血,浓重的血腥味一下啊充满了口腔,贤妃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分安心的笑意,只不过显得有些狰狞。

当咬住了舌头,她原本麻痹的身体,才微微传来痛觉。那点儿痛觉像是被惊扰的水纹一般,一圈圈扩大,直至她的全身都有了这样的痛觉。还不到她得意更长的时间,舌头上汹涌冒出来的血,就让她呛到了。

贤妃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双手便猛然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牙齿狠狠地咬住舌头,似乎想要把舌头生生咬断一般,嫣红的血迹从嘴角涌出。她的喉咙里再次发出两声怪异的嘶吼,最终颓然地摔倒床上,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几个守内殿的宫,都被她吓得瑟瑟发抖。过了片刻,才有缓过劲儿来,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内监,慢慢地走到床头,伸出手来探到她的鼻尖,没有丝毫的热乎气了。那个小内监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惊慌失措的神色。他们贤妃身边,或多或少手上都沾了命,可是此刻死的是他们的主子,那种心底空落落的恐慌感,立刻就传遍了整个身体。

“娘娘!”内殿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哀嚎声,伴随着这一阵啜泣声,全殿上下的都是一片戚戚焉。他们这些往常横行惯了,如今失去了贤妃的庇护,以后的日子自然不好熬。

贤妃早已停止了呼吸,只是她还是徒然地瞪大了眼睛,两个眼珠子异常怪异地凸出来,似乎随时都要从眼眶里爆出来一般。

贤妃的死讯是到了清晨才传出来的,这位后宫最高位份的妃嫔,死得极其凄惨。身上中了慢性毒药,整整被毒折磨了一夜,最后实不堪折磨,咬舌自尽了。

沈妩当时正躺榻上,让大皇子趴自己的身上,想着要锻炼他爬。结果这小娃娃也不过六个多月大,哪里能爬,只是四肢舒展地贴着她的胸口,偶尔打个哈欠,显示他还没睡醒便被这个无良的母妃逗弄醒了。

“呵呵——”沈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忽然就笑出了声,她几乎没有出手,就铲除了这样一个心头大患,心情自是好得不行。

她笑得有些激动,整个身体都随着颤动起来,抖得趴她身上的大皇子下意识地攥紧了两个小拳头,微微用力抓住了她胸前的衣襟。

“敬轩,轩轩,母妃终于要熬出头了。母妃好开心,开不开心呀?”沈妩一下子将锦被盖住了头,双手抱着大皇子的后背,来回打滚。

大皇子只是安静地躺她怀里一声不吭,双手依然不敢松开,始终死死地抓住她的前襟。进来传消息的明音,站一旁瞧着床上的动静,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大皇子虽然身子弱,但是性格却是安静得很,最近被杜院判调理着,这小娃娃也不再如当初那般娇气爱哭闹了。即使被沈妩如此折腾,也一声哭闹都没有。

除了锦颜殿这位主子,抱着大皇子玩闹表示庆祝之外。听风阁里的慧嫔,也是满脸堆笑,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只是她还没笑完,就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外面柳絮飞扬,转眼间已经到了春天了,很快又是百花齐放。离她上次入宫,也有一年了。

明明只有一年而已,她却感觉过了大半辈子似的。崔绣离开她也有半年了,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忍了下来。曾经形影不离认为分隔开不能活的,她竟也活了这么久。

今儿早上请安的时候,寿康宫里明显是冷清了不少。淑妃和慧嫔都告了假,其他即使来了,也大多缄默不语,显然对于贤妃的死,众心头还是有些顾忌的。

太后也是精神蔫蔫的,她看着原本贤妃的空位,还有淑妃的空位,心里头就是惆怅异常。原本贤妃是世家妃嫔之首,一切还都讲道理好商量,现贤妃去了,可不就轮到那蛮不讲理的淑妃了么?

这以后的日子,若是处处跟爱掐尖得理不饶的淑妃碰到一起,当真是没趣得很。若是跟她争了,简直就像是自降身份一般,若是不跟她一般见识,那最后被打掉了牙只能默默地往肚子里咽,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贤妃的遗体很快便准备下葬了,对于她的死因,皇上连询问都没有。只是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闪过几分惊诧的神色。八面玲珑,身上几乎都长着心眼的贤妃,原来也就这么死了。

贤妃是陪着他最久的妃嫔之一了,想想这后宫里的妃嫔,称得上是“老儿”的当真不多了。先是瑞妃被暗算没了,再是沈娇被贬为庶之后,死了冷宫里,现如今连贤妃都惨死了。留他脑海里的,此刻大多是新了。

“按照礼法下葬吧!太后身子不大好,淑妃要照顾大皇子,这下葬的事儿就交给德妃和瑾昭仪来办!”皇上轻轻勾起嘴角,他的脸上闪过几分嘲讽般的笑意,冷声吩咐道。

李怀恩默默地点了点头,便出去传口谕了。

皇宫里因着贤妃的死,而闹得心惶惶,不少妃嫔心里都惴惴不安。就连如此聪慧谨慎的贤妃都没逃过,她们就更害怕有的手伸到她们的头上,要了她们的命。

虽然这事儿,不少都猜测跟淑妃有关,却是都闭紧了嘴巴,谁都不敢多说一句。甚至只要提起贤妃,就绝对不会提起淑妃,反之亦然。谨慎地连她俩的名字放到一块儿说,都像是埋下一张催命符似的,十分害怕。

宫外的世家圈子里,也闹起了一阵风波。沈王妃的身体不中用了,虽说未归西,却整日卧病床,一整日里睡得多醒得少。一瞧沈王妃这副样子,京都里但凡世家中,有未出嫁的嫡姑娘,纷纷都找了媒婆上门。不趁着沈王妃没死之前,把这一表才的状元郎抢到手,那就是傻子!总不能等沈王妃都咽气了,这大好年纪的状元郎还要守孝,到时候府上的姑娘可就老了!

这么多媒婆上门,可把沈王爷给乐坏了。啧啧,瞧瞧儿子如此有出息,他这个当爹的当真是眉开眼笑,如此好的基因自然是遗传自他了!

上门来的世家,随便挑挑都是身份显赫的,甚至也有那么几位别的异姓王爷家派了来,只为了这么个香饽饽。沈王爷难免沾沾自喜,摆摆架子。无奈沈王妃重病床,没有嫡母出来张罗这件事儿。沈王爷又不愿意去找元侧妃,生怕以她的性子耽误了沈安陵的亲事,一时倒没了主意。

沈王府迟迟未表态,这可把那些世家急坏了。不少商量着要直接找沈安陵,无奈这位状元郎,自从去吏部任职之后,就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除非和他是同僚的,否则甚少有能抓住他,又不好真的去吏部堵他。

沈安陵这几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有拉着他说亲事。不过总有他逃不掉的时候,这日他像往常一样,等着众都离开了,才慢慢地出了屋子,准备回王府。

哪知他大门都没出,就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那男看见他,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低声问了一句:“可是沈王府的世子?”

那虽然看起来不像个斯文的,不过这一张口,倒是客客气气的,瞧着极有礼貌。当然首先得忽略这男说完话之后,脸上露出的几分别扭神色。

沈安陵先是愣了一下,也仔细地观察了来一番。这男周身的衣饰都是上等的,显然出自豪门贵族,他的心底便稍微安定了些。

“正是,不知阁下是哪位?”沈安陵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冲着他作了个揖,也摆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那个男听了他这句话,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两排洁白的牙齿,正好和黝黑的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走走走,兄弟,有要见!”那男猛地往前走了一步,还不待沈安陵有所反应,就伸手他的肩膀处用力点了一下。

沈安陵只感到肩膀猛地一麻,整个就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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