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呼了一口气微笑着走到两人面前：“姐姐姐夫在这儿呢，让辰儿好找。”

吕雉看到我很是高兴，轻轻拉住了我的手：“辰儿来了，妹夫呢？怎么没有见到？”

我这才想起方才只顾寻找刘邦，忘记了初次吕府的项羽，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我：“他……”

“姐姐，我在这儿呢。”转过身，看到了面带微笑的项羽，舒心的笑着走到他面前，挽着他的手臂：“方才只顾找姐姐，把你忘了，不好意思。”

“无碍，这便是姐姐姐夫了吧，在下项羽。”项羽将手举到胸前，微微作揖。刘邦吕雉恭敬回礼，吕雉上下打量了一番项羽，随后舒心的看着我笑道：“妹夫还真是一表人才呢。”

“而且，妹夫还是有福之人，佳人在怀。”刘邦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充满着浓浓的敌意。刚放心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在他说话之前我抢先一步说了话：“姐夫也是有富之人，姐姐花容月貌，和姐夫天生一对。辰儿听说姐夫是沛县的沛公，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不知可否方便？”

刘邦看着我，嘴角弯起，露出坏坏的微笑：“自然方便，那妹妹这边走。”

转过头，投以项羽一个安心的眼神，朝着刘邦手指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这才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刘邦脸上依旧带着坏笑：“姐夫真是绝代风华，姐姐能够嫁给这样的人，辰儿真是高兴。”

刘邦朝着我走了几步，用手中的折扇挑起我的下巴：“只是我这双眼睛似乎不大好使，怕是认错了人。”

大步往后退了一步，和刘邦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姐夫可曾听过一句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看姐姐今日这般高兴，相比姐夫定然不是庸人，还希望姐夫永远不要当这庸人，自寻烦恼。”

收回握着折扇，愣在空中的手，刘邦也没有在朝前走，只是笑着说：“有时候偶尔做做庸人也不错。”

“你！”刘邦对着我轻挑眉毛，转身离开。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影，心中有气却不知该往何处发泄。我没有想错，刘邦想娶的人的确是我，而他并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只怕今日的失误会成为将来的隐患。

因着刘邦的话，这一天我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和吕父吕母一同用饭还将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幸好项羽一直帮着我，吕父吕母才没有看出破绽。

用过午膳，吕父叫了项羽和刘邦一同去书房，而吕母与往常一样回屋午觉。我与吕雉在屋里呆着难受，便相约去花园看花。

吕府的花园并不大，但因着吕雉向来喜欢花卉，因此花园虽小，品种却很多，还有许多珍稀品种。

“辰儿，妹夫对你可好？”逛了许久，吕雉觉得累了，便在亭子里坐了下来，吩咐丫头取了茶，两人相对坐下，喝茶谈天。

“自然是好，姐姐不必担心我。”轻抿了一口茶，依旧是习惯的君山银针，香气高爽，滋味浓醇。

“也是了，看他方才那般对你定是对你极好的，也算是嫁的佳婿的。”说着话，吕雉的声音轻了下来，抬眸察觉到吕雉的脸上有一抹失落，莫不是刘邦对她不好吗？

“那姐夫对姐姐好吗？”吕雉的手微微一抖，杯中的茶水抖了出来，洒在桌子上，“姐夫对姐姐不好吗？”

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着我灿然一笑：“说不上好不好的，但我还是幸福的。”

是了，能够嫁给自己爱的人，自然是幸福的。这样也好，至少有一个是幸福的，不必两人都在这乱世中身不由己。

“走吧，是时候该回去了。”微微笑，站起身挽着吕雉往大堂走去。刘邦项羽早就从书房里出来了，和吕父吕母坐在大堂中喝茶谈天。

看着我和吕雉走进，项羽刘邦也起身走到我们身边，向吕父吕母告别。刚刚恢复的状态再一次陷入混乱和恐慌，方才刘邦走进的时候，与我对视一眼，在那一瞬间，我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谋算。

心思一直在刘邦身上，与吕父吕母也没有好好告别，匆匆说了几句，就跟着项羽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我仍旧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我想不通刘邦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娶了吕雉，而我已经嫁给了项羽，一切都已成定局，他还想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感觉到手被一团温暖包裹，回过神双手已经被项羽握住：“别再想了，已成定局的事你再想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眼眸微睁，心中满是讶异。项羽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他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转念一想，那日见到刘邦是在救了项羽之后，大概是在那时听到的吧。

“你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放心我和刘邦单独在一起的吗？”对上项羽的眼，我的脸不自觉的滚烫起来，心也加快了跳动。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一个男人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自然不是。我是看你对他并无感觉，这才放心。”垂下眼眸，不再去看他。我自诩穿越来这十年一直保持平静的心态，不与不必要的人产生过于深厚的交集。可如今，只要眼前这个人一出现，我的举动似乎都不受自己控制，失去了理智。

项羽见我不说话，也不再多说，握着我的手却不放开。沉默中，马车在项园前停了下来。扶着项羽的手下了马车，不经意间看着项园大门上的牌匾，我整个人愣在原地。

“怎么会是梦圆？”我原以为，项羽买了这栋房子，这房子自然是叫项园，今日看见才发现，门匾上写着的不是项园，而是梦园。

“怎么不能是梦园？一直都是，不过是你没有注意罢了。进去吧。”项羽牵起我的手往里走去，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

我对这抽礼没有上过一点心，婚前自然没有来过这个宅子。第一次来是出嫁之日，红帕蒙面，不曾发现。第二次是今日归宁，心中牵挂着吕雉刘邦，依旧没有细看。直到现在，一切都暂时告一段落之后，我才注意到这本该早就发现的事。

于项羽而言，这门匾就是他自己。从相遇开始，我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就他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嫁给他是为了吕雉能够安心出嫁，与他约法三章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所有的所有，我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而他一直都在我身边，迁就着我。

停下脚步，拉住他的手，不再往前。项羽转过身，眼神柔和的看着我，却没有任何一点讶异。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有这样一个动作。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去想这件事情。”听了我的话，项羽没有过多的反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便继续拉着我往里走去。

用过晚膳之后，我和项羽一起回到房间，因不在会稽，项羽并不用处理太过的公务，整日做的也就是陪着我。昨夜因着我睡着了，并未行周公之礼，我本以为今夜他定不会放过我，却不曾想这一夜还是平静度过。

他只说了一句：“若你不愿，我不会逼你。”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娶了我却不动我，只为了一个我愿意。哪里是不感动，怕是感动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