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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危险?为什么?”尹铭寒怔怔的看着邪偌冰,他很想当面问问邪铭月,可是,他说她失忆了,又说有生命危险,怎么事情突然这么混乱。
“医生说是脑中积有血块,因为耽误时间太长,可能会恶化。”邪偌冰无力的放开尹铭寒的肩膀,双手抚额,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在做一些不能在太阳底下做的事,而这一切,都是我的义务,所以我也很拮据,我想把车卖了,可是想想费用还是不够,我很希望你能帮月月逃过这一劫。”
尹铭寒低头顿了很久,看着一脸落寞的邪偌冰,终于露出了笑容“你不是说你确定月月是我妹妹,那干嘛要求我,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你说吧,除了费用还需要我做什么?”
邪偌冰似乎料到了尹铭寒会这样说,抬起一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尹铭寒,然后悠悠的开口说道“认祖归宗。”
“什么?认祖归宗?呵,这当然啊。”尹铭寒不解的说道,心中疑惑:难道找到了真正的哥哥还要和他住一起吗?
邪偌冰再次开口,表情有些凝重“也许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对月月却不同。”
“有何不同?”尹铭寒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严肃的问道。
“月月她不同意手术,因为她说,她不想记起过去,她说每次脑海里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的时候她的心就好痛,呼吸好压抑,虽然总有一个温柔的声音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周身还是感到无比的寒冷……”邪偌冰目不转睛地盯着尹铭寒,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月月会有这样的感觉,而且,一想起她回忆突现时皱起的眉头,蜷缩的身体,连他都有些震颤“她说……她怕。”
“怕……”尹铭寒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脑海里又浮现出三年前的一幕一幕——尹铭月小小的手不停的颤抖,脸上却带着笑容压制住沙哑的声音对身前的哥哥说不怕,然后在他转身后突然低下头埋藏自己眼神中快要溢出的恐惧,更紧的握住哥哥的手,命令自己僵硬的身子拼命地跑。“月月……”尹铭寒瘫软的靠在柜边,双眼紧闭,手伏上紧皱的额头,沉闷了好久。
空气好像快要凝固了一般让人窒息,屋内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尹铭寒消瘦的身影。
终于,尹铭寒动了动,身子直了起来,试探的问道“动手术之后记忆就会恢复吗?”
“当然。”邪偌冰冷冷的答道。
“没有其他办法取掉血块吗?”尹铭寒别开头,有些不甘心的说。
邪偌冰猛的抬起头,语气有些激动“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让她恢复记忆吗?难道说你不想要月月吗?”邪偌冰一个箭步冲到尹铭寒身前揪住他的领子说道“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亲妹妹死吗?!”
尹铭寒微微合上眼睑,黑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不,我不想她死,也不是不要她,可是,我不想让她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也许什么都不记得对她而言更好。”没有意思的反抗,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尹铭寒的唇角一开一合间都清晰可见那藏不住的轻颤。
“为什么?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月月,不,不是让月月,是让你,让你这样的人都如此恐惧。”邪偌冰放开了尹铭寒的前襟,想不通为何尹铭寒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和歉疚。
“呵,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我,三年前是我害了月月,内些血腥残忍的场面我希望月月永远都记不起来你知道吗?如果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怕她会恨我,会恨我害她失去了一切。”尹铭寒的话语躲躲闪闪,刻意想要绕开那些尖利的词汇,可是却依然让人毛骨悚然。
邪偌冰后退了两步,听尹铭寒这样说也不再想追问下去,妥协的说道“总之月月必须动手术,至于恢复记忆以后的事情我也许可以帮你,你口中事情的真相,你也可以只字不提,让她一直糊涂的幸福也好。”
“可是……”尹铭寒依旧不放心。
“你不要担心太多,这三年月月跟着我这样的人也经历了很多,我相信她没有那么脆弱,而且……”邪偌冰顿了顿,坚定地说道“她每次头疼的时候都会哭,但是之后她却笑着跟我说那些残碎的记忆里有一个温暖的声音好像在帮她驱散那些恐惧,虽然我一直都不太相信,认为是她安慰我的话,但现在我想,也许这个声音是存在的,那就是你这个哥哥的声音。”
“是吗?原来她还能隐隐约约记得我啊。”尹铭寒苦笑着说道,隐隐作痛的心突然间被一缕温暖的阳光照射,好像这三年来所有的努力终于有了希望的光芒。
待空气再次沉淀,两个人的心情都放松了许多,尹铭寒终于说出了三年前和尹铭月因为被人追杀而致使尹铭月坠崖的事情,他简单的一笔带过自己被送给尹铭月父母当孩子的事情,一笔带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和那个被人深深恨着的人的那些丑恶的行为,但却深深的,一遍又一遍的讲述着尹氏夫妻对他的照顾和那些冉冉的火焰,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地歉意,愧疚遮掩不住的流露出来。
邪偌冰心中的丝线不断的打结解开再打结,突然间他感到面前这个人终究只是个受伤的孩子,就像自己一样,那种孤独,绝望,和想要坚强活下去的希冀,真的好像,好像三年前受伤的自己,不自觉的便突然说道“也许就是缘分,如果三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也不会这么凑巧的救了月月。”邪偌冰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他努力的想要面对三年前的事情,可却那么的无能为力“我和你,还有月月,终究都只是只受了伤飞不高的小鸟而已。”
尹铭寒展开眉头,奇怪的看这邪偌冰“难道你……”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话锋一转“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邪偌冰全身震颤了一下,悠悠的说道“为了报恩,在做不好的事情。”
“呵,报恩?”尹铭寒冷笑一声,满眼的悲伤“我也在做不好的事情,但却是为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