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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在想到底是为什么,我对自己的容貌有几分自信,自问对他也是爱入骨髓,到底为何不能让他心动?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和他之间,缺的是他从来都不曾信任我,或者说他不曾信任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要娶阿懒,婚宴的准备胜过了皇后的规格,我不怒不怨,那是他为他自己所做的宣誓。
哥哥从边关回来帮我主持公道,我听见他在屋里说不能相信一个人算不算一种悲哀,那时我心如刀割,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
原来我也为他感到悲凉,因为没有能让他真正信任的人。
那时我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阿懒,因为阿懒很简单,和她在一起,不需要去猜测她的想法,很轻松很容易,也不需要去考虑欺骗和背叛。
其实这些我我都可以做到,他想知道的,我绝不会有半分保留,而我永远不会对他说一句谎话。可我不能给他那种可信赖的感觉,我没办法做到。
后来他做了皇帝,我理所应当的做了皇后。那些我一直固守的规矩都起到了作用,我是很好的皇后,贤良淑德,端庄大方,后宫争斗那么多,可没有一次闹到他那里去。
统领后宫我的手段很强硬,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会根据前朝的局势来审时度势。
我很忙,忙着举办一个又一个宴会交流女人之间的感情并获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同时通过女人的嘴传达一些他的旨意到那些不安分的朝臣耳中。
前朝是政治,后宫又何尝不是政治呢?
我忙着给后宫新晋的嫔妃封赏,谁该多些谁该少些,都需要我来操心。
书竹跟着我也越来越忙,做皇后第三年,我认了书竹做妹妹,将她许了个好人家。书竹走后,我的身边空落落的,再没了个说话的人,那时我才深刻的体会到他的无奈,怀疑的久了,没什么可信的人和事真的好寂寞。
书竹不在身边,我老是发呆,一发呆就会发现,我已经忙得忘了自己还是爱着他的了。.
他有很多事要忙,比做鄂王爷的时候还要忙,到皇后的寝宫来也只是单纯的履行义务,并没有多少感情,我猜他到其他妃子宫里也差不多只这个样子。
我并不感到欣慰,反而很伤感,我感觉自己苍老了很多岁,如果我先他而去,还有没有人像我这样全心全意的待他呢?要是没有,他一个人孤军奋战该怎么办呢?
我想过为他孕育个孩子,可是皇家终究不是个好地方,况且他不爱我,我不希望让孩子到世上来面对这些,所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开始惶恐不安,终日做梦梦见他孤苦无依的模样,我知道这是每个皇帝最终的结局,可我不愿他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开始留意各家女眷,从中挑选了一个和阿懒性子最像的人,苦心安排和他偶遇,再看见他眼底的光亮时,我知道我选对了人。
我是这样了解他,对他所有的感觉都感同身受。
那个女子很快进了宫,封了妃位,得了圣宠,他整个人也高兴了许多。
我看着高兴,身体却一点点垮了下来,渐渐卧床不起,我才做了他五年皇后,和他做了十年夫妻,可是这条路我已经不能陪他走下去了。
我怕他孤独、怕他难过、怕他遇到困难,可我再怕也没有用,他终究是要一个人。
我开始庆幸,幸好他不爱我,若是他爱惨了我,我一个人抛下他,他该怎么办呢?这样的念头让我在病中也有了笑容。
病得最重的那段时间,他禁止任何人来打扰我,一处理完政事就急匆匆赶来,来了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品茶,有时和我说两句,倒是我变得唠叨,总是要和他说话说睡着才罢休。
他大概也知道我时日无多,所以很包容我,每次都听得很认真,第二天还会问我,只可惜我一觉醒来说过什么都不会记得。
我在床上从夏天躺到了冬天,终于撑不住了,太医连番诊治之后,所有人都被清退,他进来,换下一身龙袍,穿着当年还是三皇子时的衣服,带着风霜走了进来。
一如十年前那样丰神俊朗,让我移不开眼。
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说:“霜儿,你想要去哪儿,今天我陪你。”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第一次叫我‘霜儿’,听得我心花怒放,他愿意为我放朝臣的鸽子,我也跟着任性一回。
我其实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想和他呆在一起,但这房间不吉利,我不想他呆久了。
“阿楼,我想回鄂王府,你再娶我一会吧,这一次,你要真心实意的娶我,因为我真的爱惨了你。”
我贴着他的耳朵回答,他僵了一下,点了点头,给我披上华丽的外袍,用力地将我抱起,一步步向外走去,我的头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安心。
走出来后,我才发现我哥、书竹还有其他人都站在外面,眼里含着隐忍的泪水,我知道我快要去了,他们都是真心舍不得我的人,尤其是我哥,他是全世界最疼我的人,当初我却那么不听话,让自己在他面前过得这么不好。
我拉了拉楼辰玥的衣襟示意他停一下,然后我哥就急切的走了过来,他是个挺粗神经的将军,毛手毛脚惯了,此刻却不知该怎么对我才好。
“没事的,哥哥在这里,霜儿你会好起来的……”我想我是把我哥吓坏了,他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最后竟哽咽出声。
“哥,我很幸福。”
我固执的说完这句话,就缩进他怀里,没有再说话,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时间,我要自私的留给我和他。
从京城到渝州有两天的路程,我一直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一刻也不敢放开,因为我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马不停蹄的赶到渝州,原来的王府全都挂上了红绸和灯笼,喜堂布置的简单,却是我很喜欢的样子。丫鬟要给我们换衣服,我还是揪着他的衣襟不放,于是他妥协,自己换好衣服再给我换。
换好了衣服,我要去他给我描眉化妆,这是还未嫁给他的我最喜欢的事,此刻他就在我眼前,笨拙且认真的为我画眉,眼底没了戒备和计较,只剩下全神贯注。
这个眼神是我穷其一生所追逐的,而现在,我终于得到了。
我勾唇笑起,他竟然愣住了,像个孝子,突然扔了眉笔紧紧地抱住我。
他说:霜儿,你再陪我十年,再陪我十年好不好?
他用商量甚至是恳求的语气问我,手用力得把我的肩膀都勒疼了,那样急切、那样紧张,让我以为我在他心里其实是很重要的人。
我说:好,如果可以,我想陪你老去、死去。
我感觉有滚烫的泪珠滑过我的脸颊,不是我的泪,他哭了!
这是他为我掉的泪,我感觉我的心似乎又回到少女时代,因他一个细微的动作而怦然心动。
他抱我去喜堂,我哥和嫂子坐在首位,书竹站在旁边,他们都看着我。
站在门外,我和他牵着红绸一步步走进去。我手中的是我和他之间的红线,不可以放开,不然就再也找不回彼此了。
喜娘走过来说,新娘子应该盖上喜帕,我不应,现在每多看他一眼都是我赚的。
可喜娘说若是不盖上就不是完整的婚礼,我想嫁给他,于是我同意了。他亲手为我盖上盖头,一如他当初一点点揭开一样。大红色的盖头一点点阻隔我的视线,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只剩下一片红艳。
“一拜天地!”
我听见司仪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是我远去时的伴奏。
楼辰玥,薛晴霜从不后悔这辈子遇上你爱上你,如果可以,奈何桥上,我还想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