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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除了杜非庶,杜家的其它人都会在你们医院定期体检吗?”
“是的,A市最好的医院莫过于我们这家,杜家是我们医院的VIP用户,所以会有存档。听说杜非庶从小就被送到英国,最近几年才回国,所以我们这儿就独缺他那一份。换个说法,你可以这样理解,杜家很有可能为了掩饰他的身份,所以才安排了他出国。”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想知道,我刚才说了RH阴性血型极为罕见,仅占千分之三,一万人当中也就三十个人时,你的脸色告诉我,你正在猜测某种可能性、你和杜非庶的某种可能性,我认为科学是最好的答案。”
“科学是最好的答案,难道一万人当中的那三十个相同血型的人就一定会有关系吗?机率会有多大呢?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温言安觉得自己的假设过于荒唐。
“试一下吧!把你的血样和杜非庶的血样做个比较,我不是说过要相信科学嘛!”
“柳大夫,知道不知道,你是让我看不透的人?”
“因为看不透我才讨厌我的吗?以后我帮你的次数多了,你和我会变得亲近的,这点我从来没有担心过。”
“瞒着医院做这么多事,你不怕承担后果吗?”
“知道我为什么在家医院的人脉会这样好吗?因为我父亲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而我——也是最好、最全面的外科医生。走吧!我们要快点去输血室。”柳太卿拨去她手上的输液管,从床上横抱起她。
“柳大夫,我已经没大碍,自己走就行了。”
“我知道。”柳大卿没给她争论的时间,横抱着她快步向输液室走去。
温言安瞅着他的脸,这个柳太卿到底是敌是友?这份殷情显然过了头,实在让人起疑,可是细想起来,却又是一直帮衬着自己,目前也没看出他的坏心。只是,她越想越不安,这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
温言安从输血室出来,因为坚持要去急诊室外等着,柳太卿拗不过她,只得扶着她向急诊室走去。
“柳大夫,我自己走就行了,已经没事了。”她停下来,看了下他正扶着自己的左手。
“也好。”柳太卿松手站到一边。
“我其实自己去急诊室就行了,柳大夫应该还有其它事要忙。.”
“嗯,我知道了,我会走的!住院记录上我能找到你的号码,有事的话我会联系你。”柳太卿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记得你在医院天台上跟我说过,让我不要爱上你?你说不管是谁有了那样的心,你都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除了死去的那个人,以后不会再爱上别人了,是这样吗?”
“是。”
“我前面那些唐突的行为请试着忘记,以后我会尝试着控制好自己,不用担心我会做出意料之外的事,也不要对我心生猜忌,我会收敛那种过于直接的示爱方式,如果我的大脑能控制的话。”
“什么意思?”
“以后也尽可能少用这种疑问句来跟我对话,在你心里我不想当一个“问号”,如果现在不能成为你生命中的“句号”,暂时就把我当成“省略号”,有很多话想说来、却不能说出来,但是省略的过程中只有好意。”
“那么,柳大夫……。”
柳太卿嘴角是温暖的笑意:“那么,你快点去急诊室吧!我会联系你的,虽然你不会相信,但我们确实会有心意相通的地方。我猜测这些天你会来医院,果然你就来了;你说我们不会再见,但听不懂人话的我却相信这种见面会一直继续;过世的那个人就好好放在心里,活着的我会在你身边守护你。”
“都说女人善变,原来男人也善变。”温言安有很多不解,柳太卿不想成为自己心中的“问号”,但是事实却是——自己心中最大的问号正是他。
柳太卿,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的脑海里一团迷雾。
比起这个疑问,目前让温言安更担心的当然是杜非庶的伤势,柳太卿说他血管多处破裂、失血过多、伤势严重,可能伤口中会有玻璃碎碴,手术时间会要好几个小时!听口气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她能心安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赌上性命的计划,他又怎么会伤成这样……。
“喂,你动作快点行吗?我有事问你。”站在急诊室门口的杜非然耐着性子叫着从远处走来的温言安。
“嗯!”温言安回过神,快步向他走去。
“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惹了什么麻烦?害了非蓦还不够,连非庶也不想放过吗?”杜非然态度上对她一向都不客气。
“很抱歉。”温言安是真心实意的感到歉意,这件事确实是自己惹出来的。
杜非然脱口而出:“抱歉、抱歉!人都为你死了,这种抱歉有用吗?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去招惹非蓦,你偏偏不听,结果把非蓦害死了。今时今日,你就不能消停一点,是不是要我们家的人都为你死光了才高兴?”
温言安强忍着泪水,她知道他一直怨恨着自己、恨自己连累了非蓦,如果不是非蓦临终时的遗言,杜非然这些话早就说出了口。杜非然说的一点也不错,如果不是自己,非蓦会好好活着,或许又在哪个漂亮的小岛拍着青春唯美的剧情,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下,委身在那一方小小的紫檀木盒。
温言安很想哭,不是因为杜非然的话伤人,而是因为非蓦太可怜!她在心里说着——也许,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太久,好好等着,我正在努力的走向你身边。
“没话说了吗?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她深吸了口气,咽下痛楚:“杜非然,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宁愿伤的是自己而不是非庶。我到杜非成的房间,想拿到他犯事的把柄,不过被他发现了,是非庶救了我。”
“你的意思是,非庶是被非成打成这样的?”
温言安歉意的点了点头:“杜非成想要我的命,是非庶及时赶来了。”
“你为什么一直咬着非成不放,他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你咄咄相逼、他亦不会忍让退步,事情一定要弄到你死我活才能解决吗?”
“杜非成也是你的亲弟弟,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不是说过,我只是想为非蓦要一个公平,如果这些也不能为他做,心里会更不安的。”
“咳……。”杜非成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点起一根烟,缈绕的白烟飘浮着扩散在医院的酒精味里。
良久,两人都没有发出声音,空气中的烟草味似乎可以麻醉人的神经,温言安倚靠在墙上,呆呆的看着急救室的门。
“先生,这里不能吸烟。”路过的护士提醒着杜非然。
他点了下头,掐掉烟头,看着温言安问道:“是你给非庶输的血?”
“嗯。”
“你知道了?”
“什么?”她问道。
“非庶和你一样是RH阴性血型。”
“我也是输血的时候才知道的,你是B型血对吗?”
杜非然目光深意的直视她:“是那个医生告诉你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倒是非庶跟你们杜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告诉我吗?”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非庶是RH阴性血型,所以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你不是在英国就认识非庶,就没察觉到这点?”
“难道认识的人需要拿出血型比对吗?连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兄长也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隐瞒这件事的人应该是你父亲。”
“你又想说什么?”
“有一点可以确定,非庶不是你父亲和大夫人所生的孩子,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常规血型。”
“那非庶……。”
“他的身世一定不简单,仅占千分之三的罕见血缘,一万人当中也就三十个,怎么会这样巧合?我和他竟然流着相同的血型,难怪第一次见到他总觉得亲切,原来长这么大,在认识的人当中除了母亲,他是唯一一个和我一样是RH阴性血型的人。”
“以容她,也是RH阴性血型?”
“是啊!你说,非庶和我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温言安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杜非成的那段话。
“你吃错药了吧!”杜非然瞪了她一眼,真是活见鬼!非庶怎么会是RH阴性血型,家里得确没有人是这种血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言安看了他一眼,正要接着问话,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听了半辈子的声音,她的眼眶隐隐湿了,再听到哥哥的声音,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温言安、温言安,你在听吗?”电话那头是温言琛反复的询问。
“哥。”眼泪顺着紧贴在脸上的手机流淌下来。
“你,还好吗?”
“……”她静静的听着,却说不出话来。
“傻丫头,你在听吗?”
“嗯。”她挤出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