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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客刚走出画堂,还未及到花厅入席,忽然前院一声高唱:
“皇上驾到!”
众人皆惊,玉儿感觉到安庆王牵着她的手瞬时加了力度,不禁抬头看他,安庆王收敛了笑容,面色沉静,他一面吩咐快快接驾,一面将玉儿拉至一边,离开人群三五步远,急切地叮嘱:
“不用惊慌!一切有李琦在,你只须按礼数在我身边跪接皇驾即可,不必开口说话!”
玉儿忽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安庆王匆忙间发现玉儿眼睛里此时竟然没有他的影像!
皇驾已近,他欲言又止,不得不拉了玉儿,急急上前跪接圣驾。.
皇上随驾带了一位刘贵妃来,远远地早已瞧见安庆王与安庆王妃拉拉扯扯地在说着什么,他微笑着挥了挥袖子,降口谕:
“都平身吧!朕也累了一天了,且到你画堂一坐!”
画堂之上,皇上高坐首位,刘贵妃陪坐下位,众内侍排列在侧,王府侍从俱都站到了厅外。安庆王和玉儿站在堂下,马、钱两位公子没有爵位官职,不得近前,远远地站到了厅门边,几乎隐身于帏幔之中。
皇上看着安庆王和安庆王妃,两人都垂头站着。
昨日喜堂上他也看见了王妃的颜面,为那样难得一见的花容月貌嗟叹了一夜,此时见脱了厚重喜服的王妃体态窈窕,婀娜多姿,且着装精致秀雅,更显脱俗清丽,不免一双眼睛看着她就离不开来,身后的六宫都察郭公公看在眼里,上前轻唤一声:
“皇上!”
皇上一怔,顿觉失态,掩饰地清了清嗓音,将目光放在安庆王身上:
“今晨听得报说安庆王府昨夜有刺客进入,惊扰了御弟和王妃,可有此事?”
安庆王一惊:这消息是谁传入宫中的?难怪皇兄会跑来察看。.
“回皇兄:不是什么刺客,只是一个不分东南西北的小毛贼,误闯入府内,已被侍卫们抓住了,因是臣弟大喜之日,不便重惩,只将他打一顿,放出府去了!”
“放了?御弟真是太不小心了,万一并非毛贼呢?今次你放他,下次仍会再来。不行!这王府要多加些侍卫,严加防范,以确保御弟和王妃安全!”
“谢皇兄关心!臣弟知道了!”
“朕心中至为关注者,只有御弟。今晨听报十分心急,要来看你是否有事,偏那吴妃又腹痛起来,她已是五个月的身孕,朕不得不陪在她身边,好不容易她好了些,又有几位扶桑来的使臣等在偏殿待见……直忙到这时辰,才得抽空来看看御弟。”
安庆王感激道:“皇兄为国劳心劳力,又有宫中事务缠身,还要关顾臣弟,臣弟实在愧疚难当!”
皇上笑道:“御弟安好,朕就放心!”
眼光又望向玉儿,好像这才发现他们二人是站着的,忙道:
“怎么还站着?赐座!”
安庆王谢了座,领着玉儿坐下,玉儿仍是遵从安庆王所嘱,低眉顺眼,垂首不语。
皇上却很想和王妃说句话,因而温和地问道:“安庆王妃可好?没有受惊吓吧?”
玉儿未及开腔,安庆王忙代答:“谢皇兄关心!王妃一直在臣弟身边,臣弟照顾着,未受惊吓!”
皇上微微一笑:“是吗?如此甚好!”
此时的玉儿,表面端庄娴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动荡不安——三年了,自己隐姓埋名、漂泊潜沉,不惜担受风险,入相府,进王府,步步为营,一路而来,为的就是要昭雪家门冤屈!
攀了个安庆王爷,虽然尊贵,却不能一手遮天,而当今天子圣驾就在眼前,玉儿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玉儿觉得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皇上不是安庆王,安庆王痴心一片,不问她身世如何,只管珍爱她,疼惜她。
皇上至高无上,恩威齐天,他若知道了自己冒充王妃的身份,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自己处死?
而罪臣之女的身份,又待从何说起?再想到要离开安庆王,没有了他温暖真切的庇护,又将如何面对?
一时之间,玉儿忽感彷徨无助,泪盈于睫!
一直注视着安庆王妃的刘贵妃此时却站起身来,走近玉儿身前,笑着说:
“听闻安庆王妃好相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与王妃来说说话儿。”
她一边说,一边将玉儿拉起,意欲好好端详一番,谁知玉儿被她拉起,一抬起头来,竟是满脸珠泪,倒把她吓了一跳。
“王妃这是怎么了?”刘贵妃惊慌地转身看皇上,“妾身并未对王妃怎样!”
皇上和安庆王同时站起身来——皇上是为了玉儿那惊世美艳,安庆王却是以为玉儿害怕身份被识穿,他心疼玉儿,双目深深地注视着她,暗示她沉住气,不要害怕。
玉儿与安庆王对视着,从他充满爱意的眼中,看到了淡定和沉着。她咬咬牙,一扭身子,轻盈地绕过安庆王,行至堂前离皇上几步远的地方跪下,口称:
“吾皇万岁!”
玉儿这一绕一行一跪,姿态曼妙优美,皇上看得是赏心悦目!而那一发声在他耳中听来,清脆如珠玉落盘、婉转似莺啼花间,纯净柔美之声,他竟然是闻所未闻!
皇上几步走上前来,双手扶起玉儿:
“王妃何至于此?朕是何人?有事慢慢说来,朕定为你作主!”
玉儿抬起头,不可避免地与皇上四目相对,与安庆王初次对视时,她有过眩晕,此后两人每一次对视她都有不同的感觉,或觉心动,或觉甜蜜。而这一次与皇上,她有所防备,早定住心神,却分明看到了皇上眼中的惊艳、倾心、爱慕!如同她从福临王、安庆王眼中看到的一般无二。皇上,此时陷进了她的网中!
玉儿娇羞地垂下眼睫,如蝴蝶收翅,停歇于花间:
“启奏皇上:小女子并非安庆王妃!”
皇上大吃一惊!他看向安庆王,安庆王站在当场,眼光忧郁,如木头人一般!
“可是喜堂之上,朕也亲见王妃拜堂了啊!”
“启奏皇上:安庆王妃卢语珠患病不起,小女子本是相府丫环,宰相见我与卢语珠身形相似,便要小女子冒充小姐,先趋吉时入王府与王爷拜堂,待小姐这两天大好了,才好入府来与小女子换回身份。”
“什么!这、这成何体统!”
皇上一拂袖,安庆王、刘皇妃与郭公公忙躬身作揖,随时准备道一声:“皇上息怒!”
皇上竟然没有十分生气,他看着安庆王:
“此事御弟知道否?”
安庆王正欲答话,玉儿对皇上深福一福,巧言道:
“启奏皇上:小女子得了卢宰相指示,假意称身体不适,避开了安庆王爷,王爷并不知情!”
皇上听了,脸上似笑非笑,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如此说来,还亏得昨夜有刺客闯入府内,不然这可成了一桩公案!”
他不顾安庆王要对他说什么,转身回到座上,唤了一声:
“郭公公!”
郭公公俯身在侧,皇上说:“摆驾回宫!”
安庆王上前跪下,说道:“皇兄,请容臣弟说句话!”
皇上却不看他:“郭公公,着人将这姑娘好生服侍,与刘贵妃同辇,一起带回宫中!”
安庆王大惊,皇上走来将他扶起:“御弟有话,明日偏殿再说,我还要找卢仁柏算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