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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周冬禾跑,不久,却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最后,我们跑进附近那所废弃的小学,在操场的大阶梯上停住脚步,周冬禾擦了擦额头,白色T恤被汗水浸湿,薄薄贴在后背的肌肤上。
我弯下腰大声呼吸,脸像被炙烤过一般烫,喉咙干涩得难受,仿佛塞了团火焰。
“坐下。”周冬禾首先注意到我的伤口,皱眉扶住我的肩膀,将我按坐在有些余热的水泥台阶上。
我垂头查看自己的伤势,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开始凝固,混着泥土,在膝盖上结了一层类似薄膜的东西。先前流过的血迹由伤口处发源,一直蔓延到脚踝,将我白色的帆布鞋染上了深褐色的印记。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我用力捏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强忍着,不让自己泪水掉下来。
“痛吗?”他蹲在我面前,抬头看向我的时候,眼里似乎带着一丝……疼惜?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我惊愕地愣住,张着嘴巴却忘了回答,内心深处有什么地方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不再理会我,皱眉低下头,一手扶住我裸露在空气外面的小腿,另一手轻柔地拨开混在破溃处的泥土,小心吹落边上脏兮兮的灰尘。
我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身体四肢渐渐变得僵硬,无法动弹。
我目光惘然地看着他细心的一举一措,天光从头顶分裂投射下来,安静地落在他浅色的头发上,打出一片柔和的高光。
他的手心接触我的小腿,毫无隔阂,带来令人脸红的滚烫热度,而从他口中呵出的温热气息,落在我弯曲的膝盖上,痒痒的,就像狗尾巴草拂在耳后的感觉。
绿荫间的蝉音穿透空气落在鼓动的耳膜上,微风轻掠过时,浮动在空气里的燥热因子被搅乱,一圈圈从中央漾开水蓝色的漩涡,如同噪点般覆盖在四周的溽热由此涤荡开来。
简单地清理完伤口后,周冬禾说了句你坐着别动,然后忽然起身离开了。
我红着眼眶看他在操场的草丛中走动,像在寻觅着什么,阳光将所有事物的影子投在地上,废弃带有破洞的蓝色的网球罩,生锈的篮框,两条平行并列的单杠,中间还系着一根编好的旧麻绳。
我记得这所小学还没有废弃的时候,大家时常抢着去坐那根麻绳,玩荡秋千。那时候我读一年级,身材瘦弱,又不喜欢同别人争抢,所以每次我都只是远远地看着,看他们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在阳光底下开心地笑。
有次,下课后我经过那里,发现坐秋千的地方竟空无一人。感到意外的我忍不住坐了上去,但我还没有摇动“秋千”,就从上面跌了下来,而麻绳低下正好积蓄前一天下过的雨水。
我从小水坑里爬起来,白色的裤子沾满了黄色的泥浆。
我忘了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进教室的,我只记得最后,在老师的允许下,在同学们嬉笑的目光里,我形单只影地穿着湿漉漉的裤子走回家。
阴天,看不到涣散的日光,天空是苍老的颜色,泥泞褪色的黄泥路,每走一步都像要塌陷下去。
周冬禾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墨绿色的植物,他五官精致的脸被太阳晒得白里透红,额头也布满剔透的汗珠。
他蹲下身,将植物的茎叶掰开,两手像拧毛巾一样挤压,淡绿色的液体顺着茎叶的脉络往下滴,落在我伤口,像被火苗灼了一下。我不由缩回腿,受惊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