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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下手是不是重了点!他虽然讨厌,但毕竟没有对我怎么样。.”香楠跟哥哥走出几十米后,偷偷回头瞥了眼满脸是血的程思廉,小声对身旁的凌拾意说道。
“对这种不辨是非的糊涂虫,讲道理根本行不通!”凌拾意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看着兄妹两人越走越远渐渐不见的背影,程思廉缓了老半天才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用衣袖抹去脸上的血水。这下好了,用不了多久人们一定会在背后议论程家三少被当街暴打,并且添油加醋一番,把过程形容的相当戏剧。程思廉闭眼轻叹,一想到自己被路人八卦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也更加怨恨那对兄妹。
以前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莫非是外来户?等让他查出两人的来历和身份,再想想该如何报仇。哼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脸上的疼痛将程思廉拽回现实,起身向家的方向走去,心想还是赶快回家敷点镇痛散比较好。程家世代以开医馆营生,而且程家老太爷——程有昌号称山阴县第一杏林,膝下育有两子程世英、程世杰,两房已经分府各自单过,长房程世英育有两子一女,分别是程思礼、程思廉、程蟹,二房程世杰只有一个儿子程思义。二房程世杰前些年病逝了,二夫人不久也阴郁成疾撒手人寰,所以老太爷程有昌一直跟着长子过日子。有声名在外的老太爷坐镇,位于城东大房家的济安堂也跟着沾光不少,比位于城西二房家的济世堂人气要旺盛一些。
这边,香楠跟随哥哥先去柳老板那支付了货银,跟柳老板寒暄了两句,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凌拾意便携妹妹起身告辞。出了货行,香楠再也忍不酌奇心,直截了当地问,“哥哥,不是说好了我自己送银子吗?你怎么追出来了?”
“嗨!你前脚走,后脚就来了个报信的,说你未婚夫终于回来了。所以哥哥想追上你,先一起送银子,然后再带你去趟未来的公公婆婆家。”凌拾意说着抬脚往东边走。
“什么?未来的公公婆婆?”凌香楠张了张嘴吧,感觉有些突然。话说自己刚刚穿越到明朝的时候,这具身体也就五、六岁的样子,那时兄妹俩还住在辽东。有一次,凌拾意从外面打猎回来,捡回一个被强盗打得半死的人,那人自称山阴县名医,后来那人为感谢凌拾意的救命之恩,大概也是看香楠生的秀丽可爱,于是给两家定下了娃娃亲。一晃将近十年过去了,眼看香楠要及笄了,凌拾意便在年初变卖了田产带着香楠来到山阴县,顺便做起香料的生意来。.
“是啊,去拜见你未来的公公、婆婆还有相公,眼看就要行及笄礼了,你总不能一辈子跟在哥哥身边过吧?!”凌拾意淡然说着,拽起妹妹的手腕大踏步地走开去。
偌大的济安堂此刻门庭若市,慕名而来看病的、买药的人几乎排起了长龙。程思廉叩响医馆旁的一户朱红色大门,开门的小厮辨认了好半天才看出那张肿的像包子似的脸竟然是自家的少爷,于是惊讶中带着惊喜,“少爷!是您呀!——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说着转身跑向院中高声地嚷嚷。
程思廉原本只想悄无声息地进去,先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没想到经小厮这样大张旗鼓地喊叫,没等他来到花厅前的院子,便看见一大家子人已匆匆迎至了回廊下。
“思廉!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走在众人前方的一名中年妇女一边呼唤着一边伸出手臂匆匆迎上前。
“娘"儿不孝,这段日子让您惦念了。”程思廉垂首,不敢将头抬起,说着抬起手臂用袖子遮遮掩掩。
“思廉,快让娘好好看看你,是不是瘦了?出门在外,伙食不如在家好吧?”中年妇女说着捧起思廉的下巴,眼睛触及到思廉脸上的伤,不禁一声惊叫,“你的脸怎么了?”看那红红绿绿的瘀伤,怎么看怎么像被人打的。
“没、没什么,回来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程思廉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母亲心疼的目光,只能撒个谎了事。
“呦!思廉,你这脸怎么看怎么像被人打的?摔能摔成这样?你别怕,受了委屈尽管说出来,有老爷、夫人和刘姨娘给你撑腰呢!”耳边传来一个聒噪的女声,似乎是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
“回禀姨娘,确实是思廉刚刚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整张脸正巧磕到了大石头上。涂点跌打膏就没事了。”程思廉看了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一眼,毕恭毕敬地回复道。
“哎呀!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程夫人心疼地端详着儿子的脸,伸手轻轻触了下那片青紫的地方,程思廉立刻痛得躲开了。
“哎,要我说,思廉哥哥这伤可真不像是不小心摔的。怎么看怎么像跟人家打了一架似的!”刘姨娘身边,一个着杏红色衣裙的女子冒失闷声地插嘴,“我记得舅舅追捕犯人时经常要跟对方过上几招,有时吃了亏被人打了就是这幅样子!”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刘姨娘冷冷瞥了身旁的杏衣女子一眼,声音语调拿捏地恰到好处,既让众人隐约听到又让人觉得杏衣女子此话有理。
杏衣女子吐吐舌头垂下头。
“呵呵,思廉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你妹妹她就是这样,心直口快!”刘姨娘一边欲盖弥彰地讪笑着一边将众人的视线转向别处,“思廉回来了是好事,咱们还是花厅里说话吧!福叔你还不快去通知老爷和太老爷!——姐姐,我去厨房吩咐他们今晚做的丰盛点,给思廉洗尘接风!”刘姨娘一边条理清晰地张罗,一边对程夫人讨好地说道。
“宝琴,那就有劳你了!”楚俏君拍了拍刘宝琴的手,面上和蔼慈祥地领了她的人情,心里却总觉得刘宝琴那副擦着厚厚白粉的脸讨嫌。
“分别了一年多了,你们娘俩赶快说说体己话吧!”刘宝琴笑呵呵地说着,然后侧眸吩咐身旁的杏衣女子,“蟹,你跟娘来打打下手!”心里却说不出的酸楚,假如自己的儿子思礼还在世,如何也轮不到身为弟弟的思廉独占风光啊!可惜,如今自己身边只剩下蟹这个庶女的筹码了。
“是!”尚未及笄的程蟹还体会不出娘亲心中的苦闷,只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见众人散去,楚俏君这才松了口气,手把手领着最疼爱的小儿子,边说话边向花厅走去。
“怎么样?这一年自己一人在外,日子还好过吧?没有被人欺负?”楚俏君尽管徐娘半老,但脸上依旧可以看出昔日的美丽,深绿色的缎子衣裙上绣着精美的白色百合花,将整个人映衬地既端庄又雅致。
“娘,你儿子我都这么大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程思廉用微笑摇头打消母亲的疑虑。
“那就好!”楚俏君点点头,“娘下半辈子还指望你呢。你可千万要平平安安的才是。”两人走进花厅,立刻有丫环奉上香茗。
“对了,您和爹这一年来身体还好吗?爷爷也还好吧?”程思廉不想谈话总纠结在自己身上,于是话锋一转。
“我和你爹还是老样子,只要身体不出大问题就烧高香了。提起你爷爷,哼!”楚俏君不禁轻哼了一声,一脸不满,“也不知这老家伙最近怎么了,总是提起你逝去的叔叔婶婶,似乎还有把祖传医方分给二房一半的想法!一提起来我就生气!”
“娘您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程思廉心里也隐隐担忧起来。
程家祖传医方据说有五副,两副治疗日常之症,两副治疗疑难杂症,剩下的一副据说是能起死回生的急救仙方。东西有没有不知道,但被人们吹得神乎其神。
“不过现在好了。你总算回来了,经常去孝敬你爷爷,时间一长,不愁祖传医方到不了手。”楚俏君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想到二房夫妇都已经死了将近十年,却依旧阴魂不散。
“娘,关于那些医方的传言是真的吗?”程思廉皱眉,轻声问道。
“这……”楚俏君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到外面一阵闹哄哄的。似乎是有人起了争执,又似乎是闯进来什么人,总之,很是热闹。
“跟您说了,请您容小的通报一声,您怎么能擅自闯进来呢?”是小厮的叫嚷声。
“滚开,少跟我说些没用的,上次你就骗我说你们老爷不在家让我吃了闭门羹,今个,我可不信你了!”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传入花厅。程思廉突然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
只见楚俏君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神色有些慌乱,起身将程思廉向花厅右侧的屏风后推去,一边催促一边小声叮嘱,“糟了糟了!那黑阎罗又来了!你赶快躲一躲,没我命令,千万别出来!也别出声啊!”
“哎,娘,出什么事了?”程思廉被楚俏君连推带拉,身不由己地向屏风后躲去,心里不停地泛着嘀咕,感觉自己才外出了一年多,许多事都变得找不着北了。
“哎呦!今个来的真是正好!原来亲家母也在啊!太好了!”程思廉刚在屏风后藏好,那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便登堂入室了。什么?亲家母?是在称呼他娘楚俏君吗?程思廉不禁有偷瞄一眼的冲动。
“呦,是凌老板呀。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了?”楚俏君端着一脸假笑,迎上前来,客气地寒暄。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家一直怀疑我妹妹的人品,所以对婚事半推半就,今天我把妹妹领来了,让你们都看看,看看我家香儿配不配得上你儿子!”只听那洪亮有力的声音带着几分愠怒。
“哥哥!”感觉自己像被带来验货一样,凌香楠不禁责怪地白了哥哥一眼。
躲在屏风后的程思廉越发觉得这一男一女的声音熟悉,不禁悄悄扒头偷瞄了一眼,目光落在厅堂里兄妹二人身上时,心里顿时打了个冷颤,这不是刚刚半路上跟自己过不去的那对兄妹俩吗?一个悍妇、一个阎罗,怎么跑到自己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