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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思乱想,直到水都快冷了,才慢吞吞的爬出浴缸。
霍定虎收完mail,神情凝重的看着安德烈传来的那张照片。
他对这张照片没什么印象,因为是半年前拍的,加上隔了一段距离,其实并无法清楚的看出对峙的两个男人的五官。
那天的雾特别浓,那个杂志的企划又找来两个完全不同风格的摄影师,要拍出大雾之中略感迷离的时间感。
他的部分很早就拍完了,因为精神尚好,于是拿着相机,随手捕捉一些朦胧的街景。
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特别注意到不远处的这群人,现在从放大的照片中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双方人马并不势均力敌的对峙,还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强烈吸引人的惊悚感。
照片中的人,仿佛下一刻就会跳出来,举起枪杀了他灭口。
如果这是电影,霍定虎会觉得照片中明显弱势的黑发男人,在这张照片拍摄完毕后几秒内,被一枪打死。
但这不是电影,而且这张清楚拍出双方对峙的紧张与情绪的照片,还非常有可能是爱莲的艺廊遭窃的主因。
这张在他记忆中印象薄弱的照片虽然出自他的镜头下,照片中的人他也完全都不认识,但事情牵扯到安德烈和爱莲,甚至造成了他们的问题,他还是要负起责任。
他神色凝重的撑着下巴,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这时,铃声响起。
他想也没想,接通手机。
“嗯?”
“霍,我骆以翰。”
听见那个当初介绍他来花莲小住的熟悉嗓音,霍定虎不禁挑了挑眉。
“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会挑这种时间打电话给我?”
他随意瞥了眼床边的时钟,讶异的发现,虽然现在台湾是白天,但纽约那边天都还没亮,骆以翰就算是要叙旧,也不用特别挑这种时间打电话给他吧?
第7章(2)
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下意识的不安预感让他急急追问。
“安德烈跟爱莲出事了。”
“什么?”他霍然跳了起来,差点将随手搁在床上的笔记型电脑撞落地面,还好他及时抓住。“他们两个怎么了?我早上有跟安德烈通过电话,他说爱莲的艺廊遭窃,后来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的工作室半夜起火,安德烈原本开车载爱莲要过去处理,没想到在半路上遭人追撞,现在他们都被送到医院,院方打了几通电话,才转到我这边来。”
“火灾?车祸?不会吧?”
事情真的有这么巧?怎么可能艺廊遭窃、工作室发生火灾、安德烈跟爱莲车祸,全都密集发生在同一天?更别说出事的人事物,几乎都跟他有关。
霍定虎神色凝重,焦躁的在房间内踱步。
“那现在呢?他们伤势怎么样?”
“我还在医院里面,安德烈的伤势比较严重,因为对方是直拉冲撞驾驶座,目前还在开刀房里,爱莲也有脑震荡跟骨折的现象,虽然到医院时还清醒着,但后来昏了过去,所以我也没办法问到更详细的状况。”骆以翰思索了一下,“至于你的工作室,我跟警方联系过,确定已经烧个精光,初步判断,应该是人为纵火,你最后有惹到什么人吗?”
他揉了揉眉头,虽然大半夜突然被医院跟警察打来的电话叫醒,却没有太多不耐烦,反而是谨慎而警觉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连串的事件好像在某个环节全扣在一起,让他有些不安,却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内抓出问题的核心。
“我不清楚,但是稍早安德烈有说过,艺廊遭窃被砸,我的一张照片也被偷走了。”霍定虎爬梳微湿的头发,浓眉微拧,迅速作出决定。“这样吧!我尽快赶回纽约,有什么事情,我回去处理。”
“那……你在花莲的这几个星期过得怎么样?我妹呢?你没欺负她吧?”
讨论完重要的事情,骆以翰总算想起霍定虎正住在妹妹家里,顺便关心一下。
虽然他有固定跟骆洛通信的习惯,但骆洛的个性倔强又任性,就算有什么问题,恐怕也不会一五一十的跟他说。
“什么叫我没欺负她吧?我会对你的妹妹怎么样是不是?”不过要不是因为忌惮着骆以翰,霍定虎的确是很想对骆洛“怎么样”啦!
只是这种话,在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讲。
毕竟更让他挂心而歉疚的,是安德烈跟爱莲的伤势,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的车祸与灾厄,他难辞其咎。
“阿虎,你可以去洗澡了,我洗好了。”
乖乖的吹干头发,骆洛换上宽松的手染洋装,懒洋洋的踱出房间,来到霍定虎的房门前,看他没有关上门,她轻轻的敲了敲门板。
“啊,你在讲电话?不好意思。”
“好,我马上去。”
霍定虎先是对骆洛点了点头,想要再跟骆以翰说些什么,电话那端的他因为听到了妹妹的声音而微皱眉头。
“为什么我妹会叫你去洗澡?台湾现在是什么时间?”他让霍定虎去台湾,住在骆洛那里是一回事,骆洛跟他感觉上这么亲昵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身体不太好,还一个人住在台湾,他们在台湾又没有其他亲人,当然会担心。
更别说他跟妹妹的年纪相差超过五岁,从小就特别疼她。
“现在是下午两点。”霍定虎没想太多,顺口回答。
“你把手机拿给我妹。”下午两点洗什么澡?骆以翰原本想继续追问,但转健康情况一想,不如直接问妹妹更快,口气顿时变得有些粗暴。“快点!”
“好啦!你发什么脾气?”霍定虎翻了翻白眼,有点受不了这性子急的钱鬼,不过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一脸疑惑的骆洛。“骆洛,你哥说要跟你讲话。”
“我哥?骆以翰吗?”骆洛一愣,刚刚看霍定虎神色凝重的讲电话,她想要回房间去了,没想到会被叫住。“哥,找我干嘛?”
“你为什么会突然跟来叫霍去洗澡?现在台湾什么时间?你……”
知道哥哥又要开始碎碎念,骆洛连忙开口打断他老母鸡般的行径。
“好了,你别想太多!我们只是从海边回来,衣服湿了,才会轮流洗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住的地方有些老旧,两个人同时用浴室,会抢热水。”
“是吗?”
看着霍定虎打开衣柜拿换洗的衣服,那种莫名的亲昵感让骆洛顿了一下,脸儿热辣,忍不住别开视线,走出房间,对哥哥讲话的口气也恢复了白目又机车的本色。
“谁像你的脑袋那么脏,老装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这个都可以想歪。”
“骆洛。你老实告诉我,霍住在你那里,还规矩吧?没随便带女人回家或是对你怎样吧?”
“他会随便带女人回家?”骆以翰的话当场踩到了骆洛的地雷。
想起稍早离开七星潭前,她只不过是去洗手间换上衣,一出来,就看到霍定虎被一群女生围绕的画面,只差没有左拥右抱,一股莫名的酸意就冲上脑门,呛得她当场咬牙切齿。
好啊!今天要不是她坚持骑摩托车出门,是不是那辆他特地找来代步的汽车就会塞进几个女人,被他带回家里来这样这样,跟那样那样?
光是想象,骆洛就觉得自己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
她不明白自己对他的占有欲从何而来,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也令她很不自在了,她敛下长睫,有些焦躁的情绪让她不想继续跟哥哥讲下去。
“他的女人缘超好,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断过,总之,你们没发生什么事情,我就安心了,你最后身体还好吧?”骆以翰并没有察觉到妹妹话语中的醋意,以为她只是顺口问问,没想太多就直接回答。
“还好。好了,没什么事情,我不要跟你讲了,电话费很贵。”
“好吧!”骆以翰也不罗唆,“你帮我跟霍讲,请他一下飞机就打电话给我。”
“下飞机?他要去哪里?”她原本有些赌气,想干脆不要理阿虎好了,可是一听到飞机,突然又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