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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倪瑞轩来到瓜田说请张四皮喝酒,让张四皮颇感惊讶,望着倪瑞轩手里拎来的好酒,止不住酒瘾发作。
月上梢头,曹老六夹着浆扛着篙来到河滩瓜田。
远处河水月下闪光,不再咆哮湍急,温驯安静。
蛙声鼓噪,东边弱了西边齐鸣,极有韵致。
夜鸟飞临,穿云破雾。
瓜田里蝙蝠伏低了急速翻飞,捕捉蚊虫,拍击气流扑啦扑啦响。
倪瑞轩和张四皮早在瓜棚外支好桌子。
菜是土楼里吴妈烧的,有红烧野兔、红烧猪头肉,清炖鸡。张四皮从瓜田里摘一些菜瓜用盐水浸过。
酒是上好的洋河酒。瓶盖打开,酒香立马伴着肉香溶淌在月色里,令人舌下生津。
曹老六第一次与倪瑞轩喝酒,心存几分疑虑。
三杯酒下肚,曹老六什么都忘了,忘乎所以大嚼豪饮。酒是有钱和做官的人喝的,菜也是好菜,在曹老六看来,有好酒好菜还管他娘的谁请。
其实从曹老六坐下来看这架势,已经猜到几分。张四皮没钱请喝这么好的酒,也不是倪瑞轩出钱,只有刘少堂。
曹老六心里暗笑,刘少堂无非是想知道对河朱秃子情况,曹老六告诫自己,知道的说,不知道的不乱说。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不说。朱秃子、刘少堂谁也得罪不起,给钱收,有酒喝。
曹老六多年渡口摆渡,见识了三教九流,知道人分三六九等,逢人对给笑脸。
可是,就算曹老六滑如油壶里的耗子,绝没想到刘少堂今晚要朱秃子狗命。
张四皮也没想那么远,一个劲劝酒劝菜。
倪瑞轩不管别的,只记着刘少堂的话,今晚让曹老六和张四皮喝醉。
“曹叔,您在渡口这么多年,没遇上你喜欢的女人吗?”倪瑞轩问。
倪瑞轩知道自已喝酒不是曹老六和张四皮对手,如果他俩没醉自己醉了,可就误了大事。
“曹老六风流成性、是摧花折柳的恶魔。”张四皮接口说。
倪瑞轩听了,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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