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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总是爱开玩笑,她没想到自己结婚才一年就要离婚,她自己都觉得很好笑。
她跟陆成不是因爱结合,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和谐,却没有情侣之间的爱情,分开似乎是注定的,本来就不是很坚固的婚姻加上有形的压力,即便是想维持下去也难。
离婚,她能接受,但他好像无法接受,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吗?是因为她先提出来的缘故?
唇瓣有些干涩,她舔了舔,婉转地说:“我没有要玩弄你的意思,我一直是很认真,从开始到结束,我都很认真地对待婚姻,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去忽视或者忍受就能过去。
其实问题很好解决,他们生一个孝,陆母就不会再说什么了,但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不想要孝。一个男人不要孝,也许他还觉得太早,或者他不喜欢孝,更有可能他觉得她并不适合生孝,无论是哪一个可能,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他起码要负上一大半的责任。但就算他现在同意生孝又怎样,她已经被弄得都有心理阴影了,她不想生了!
她对待婚姻很认真,那么她对待他这个人呢?她就没有认真过嘛!陆成握紧了拳头。
“你给我听着……”他冰冷地打断她的话,掌心的炙热温度和他脸上冷若冰霜的神情恰恰相反,“要离婚,你作梦!我绝对不会跟你离婚的。”
郑一珍一头雾水,神色不定地看着他,“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决定……”
“不可能!”他无法容忍自己的耳朵还要再听她说一遍“离婚”了,这两个字简直就是梦魇。
郑一珍已然忘记挣扎的事情了,手臂上的痛也渐渐麻痹了,她睁大眼睛,就跟金鱼一样,“你什么意思?”
他缓缓地俯首,低沉磁性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在她的耳边响起,“郑一珍,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你离婚,就是作梦,也别想!”
他类似警告的话让她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恐惧,现在什么社会了,离婚是多常见的事情,可他坚定的语气让她有一种感觉,他是认真的。
“你别开玩笑了。”郑一珍椅着脑袋,黑发随着她的动作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弧线,“我知道我提出这件事情,你会不开心,但是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哪里不适合?”陆成上前一步,将她死死地抵在了门后的角落,她进退维谷,根本不能动弹,“我们哪里不适合?”
郑一珍第一次觉得陆成是一个固执的人,之前的夫妻生活告诉她,他是一位很容易相处的人,他们没有吵过架,就是他有时闷闷不乐的源头也绝不是因为她。但此刻他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这个男人很难缠,如果他认定一件事情,他会坚持到底。
但离婚是多大的事情?他在国外这么多年,难道还比她这个土生土长的传统女性还无法接受吗?
“我……”
啪的一声,他空着的一手一掌拍在了她的右脸边的墙壁上,发出的刺耳声音快要刺破了她的耳膜,让她忍不住地抖了抖身子。
“不用说了,反正我们不会离婚。”他们也没有哪里不适合!
“陆成……”她轻颤着双唇,轻轻地说:“我真的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些冰冷的机械在她身上检查时的触感,被强硬地要求做了那些根本不想做的检查。
他的阴影投射在她的身上,她只觉得他看起来像大山般沉重。她不经意地咬着唇,觑了他一眼。
“离婚,我是认真的!”话音刚落,她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强劲的力道,突然一把推开他,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狠狠地把他推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她小心地呼吸着,耳朵如兔子般竖得高高的,心跳怦怦的,宛若要爆表似的,过了好一会,她听到门口的人动了。她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他走了,终于走了……她坐在地上,将脸埋在了腿上,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他来得太突然了。
第3章(1)
一个星期之后,郑一珍参加大学同学的婚宴,她带着笑看着站在上面的新郎、新娘,坐在她旁边的李默看了她一眼,“喂,新郎是你的前男友,你可不可以有点不开心的反应。”
“拜托。”郑一珍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在读大学的时候,赵飞向她表白,她觉得可以试试看,两个人就交往了,可在毕业之前赵飞因为工作关系,要去南部发展,交往了两个月的他们就分手了。
“也是,你都结婚了。”李默笑呵呵地说。
这时,台上开始播放新郎和新娘的生活照,还有一些是大学同学的照片,郑一珍怀念地看着。
这一段时间,陆成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本来忐忑不安的她也放心了,那个男人肯定是因为放不下脸,才说不离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更坚定地相信这一点了。
“哈,这张照片是赵飞那小子去参加国际文化交流会时候的傻样。”
李默的声音唤回了郑一珍短暂的失神,她抬头一看,不由得也笑了,那张照片里的赵飞傻乎乎的,脸上有着没有出社会的稚嫩,复古眼睛戴在鼻梁上看起来就像一位老教授。
目光一移,郑一珍愣住了,那张照片里站在赵飞的后面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只拍到半张脸,但她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了。
是陆成!
“站在赵飞身后的男人是你老公吧?”李默突然开口道。
郑一珍皱着眉头,眼里充满疑惑。
“你也不知道你老公是我们学校的吧?”他笑着说:“你那时候结婚,赵飞就认出了你老公,说他们曾经是一个社团的,你老公听说很厉害,好像比我们大三届吧。”
郑一珍愣在那半天,原来陆成跟她是曾是同一个大学的!她吃惊不已。
婚宴很热闹,新郎赵飞最后被人给灌醉了,弄得新娘又气又笑,郑一珍突然想到了她跟陆成的婚礼,他们的婚礼,呃,可没这么闹腾。
他们规规矩矩地完婚,至于那些想捣蛋的人都被陆成给拦住了,不着痕迹地一手一个地扔出去了。
接着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晚上,她来大姨妈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大姨妈每一次来得都凑巧啊,当时她就看到陆成黑了一张脸,可还要硬生生地笑着安慰她。
“看来明天新娘要暴打赵飞了。”李默落井下石,“新婚之夜喝醉成这样,还要照顾他,新娘要是不暴走,我服了。”
郑一珍笑出了声,“呵呵,你就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李默嘿嘿一笑,“你等着好了,我一定要两脚抹油,绝对不会喝多。”
“哦。”她不怀好意地笑着,“我一定会把这番话如实转告同学们的。”
“哇,阿珍你可别出卖我!”
两人笑着走出了酒店,“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们两个不同方向,我搭捷运就好。”郑一珍婉拒了他的好意。
“好。”李默点头,“对了,你要是回纽约的话,记得跟我们这帮老同学说一声。”
郑一珍颔首,她暂时还没把她回来就不回去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把她准备要离婚的消息广而告之,“好。”
李默走了之后,她朝附近的捷运站走去,两旁屹立着路灯,路上没什么人,安静得只听到婆娑的风声。
走到一半,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背包,据说这几天有抢劫犯,她小心翼翼地一回头,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啊!”
她吓得叫了一声,等她捂着嘴时,站在她前面的陆成才懒洋洋地开口,“怎么,作贼心虚了?”
郑一珍拍了拍胸口,“你说什么?”谁是贼啊!
“你一个有夫之妇跟男人约会,你说呢?”他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明亮的路灯也没有照亮他眼底的光芒。
郑一珍怒极反笑,“他是我同学。”
他盯着她好几秒,最后不自在地移开眼睛,手一抬,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肩膀回去,她不乐意地扭了扭肩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