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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事了，我们回去吧，赵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别让她等太久。”顾长生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个人一眼，将沈蔚蓝拉到自己那边去。
“嗯，那李叔我们先走啦。”沈蔚蓝跟老李摆了摆手，跟顾长生一起往车边走。
“那个姑娘是这家殡仪馆的化妆师傅？”之前那个裹着围巾的人露出了脸，饱经风霜的面容上一双眼睛亮得出奇，老李笑了一下答：“是呀，是这家殡仪馆的副馆长。”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滞，接着问：“那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么？”
老李点头称是，男人还想问什么，他直接摆了摆手说：“老伙计，天不早了，眼看这雪越来越大，早点回去吧。”
“哦，我家离这里挺近的，不急。”那人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小蓝，小蓝，是你吗？”
沈蔚蓝坐着顾长生的车子离开，雪地里殡仪馆的牌子越来越远，渐渐地连那条路上隐约昏黄的路灯都看不清了，她才回过头来。心里莫名有种伤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远去了。
顾长生见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也跟着回了一下头，却什么也没看见，“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忽然觉得挺难受的，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沈蔚蓝努力拼凑着词句，却难以准确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顾长生轻笑了一声，“一年来难得放这么长时间的假，怎么还舍不得了？”
沈蔚蓝皱着好看的眉头，闷闷道：“也许是吧。”
脑中突然自动脑补出一个场景——漫天雪花簌簌落下，白雪铺陈的道路上一个推着自行车的身影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那种心酸的感觉又回来了，沈蔚蓝紧紧捏着手里的包包对顾长生说：“我总觉得刚才那个人有点眼熟。”
“嗯？”男人微微侧了侧脸，漫不经心道：“不会是你化妆的哪位死者的家属吧。”
“这么说也有可能。”沈蔚蓝点了点头，勉强将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压下去，她甚至觉得自己是最近压力太大精神恍惚了，刚才有一瞬间她竟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顾长生随手打开了车厢里的音乐，舒缓的调子流水一样划过。沈蔚蓝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歌，忽然说：“最近我常常想起我爸，做梦也老是梦见他，那么多年了，连梦里都是看不清脸的。”
嘴角牵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沈蔚蓝忍不住潮湿/了眼眶。顾长生安慰她：“那些都过去了，你以后有我。”
“我知道。”沈蔚蓝被他这霸道总裁的口气逗笑了，心里的酸楚渐渐被甜蜜取代。
车子一路飞驰，到顾宅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偌大的地方只有赵姨一个人忙进忙出，烟火气混着各种菜肴的味道，让刚进门的沈蔚蓝饿得前胸贴后背。
在玄关处换了鞋，她抬头瞥到院子里挂着的几盏灯笼，风雪中摇椅晃地红，心里一股暖流流过，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过节了。
新的一年，会与往年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