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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开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巨人骨和车祸现场不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苏寒听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身后的秸秆丛里鬼鬼祟祟,尾随他而来。
“谁?”苏寒问,警惕地扫望着四周,“付书雪?是你吗?”
那边没有回应。
苏寒急了,立刻动身向别的地方走去,可那声音就是跟着他,不远不近。
难道是蛇或者老鼠?这些东西在庄稼地里很常见。可能是自己过于紧张,试想,就算风追这家伙运气再背,也不可能到处树敌,到处挨打吧?
然而,苏寒却看到刚才自己所在的汽车的地方正燃起袅袅黑烟。奇怪,刚才自己也没有点火啊。
也许是付书雪上岸了。
“付书雪,是你吗?”苏寒扯着嗓子喊,等了一会,那边还是没有回应。
苏寒咬咬牙,顺手捡起根比较结实的树枝,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黑烟的方向走去,心里暗自祷告着只会虚惊一场。
掀开最后一层秸秆,苏寒重新回到汽车旁,一切如初,只是地上扔着一块干燥的动物粪便,那黑烟正是燃烧粪便蒸腾起来的。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飞来一个绳套,苏寒还没反应过来,绳套就落到了他肩膀下的位置,嘴巴里也塞上了一块破布。
几个男孩犹如天兵天将突然出现,一人拽根绳头,围着他绕来绕去,很快就将他绑了个结实,拖到了另一边去。
这个时候苏寒这个从不骂脏话的文明青年也管不住自己狂躁郁闷的心:真他妈、他爹的、他奶奶的、他祖宗十八代的全都背到家了!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出了狼窝又被狗咬住了!
老子有一天一定要娶你奶奶做你爷爷,生个儿子给你做爸爸!走吧,孙子,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就是躺着撒泡尿,裤裆都比你的口罩干净!
球球!都虐待到这份上了,谁怕谁啊!
憋着胸中的那口气,苏寒硬是被几个酗子拖行了十几米,然后扔到地上。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巨人眼骨中钻出一条鲜红色的小蛇,绕了半圈又重新从耳洞中钻了回去。
苏寒这个时候牛脾气也上来了,他腰部用力,后脚一蹬,愣是从地上蹦起来,对着那一、二、三、四、五个酗子一通叫……
五……
五对一!!!
人太多了,虽然里面还有一个极其妖艳的女……男人,个子矮小但面目却很是凶狠。
算了,打不过是真理,吃亏的还是自己,先听听他们到底是哪路人马,要做什么,然后再做打算。
不知道谁从后面踢了他一脚,“扑通”一下子,苏寒两个膝盖就扎在黄土堆里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要摔也不能摔成这副姿势!
苏寒腰身一扭,来了个禅师打坐,双膝盘起,腰杆挺直,唯独瞪着一双怨气冲天的眼睛瞄那几个正叽里咕噜的混小子,嘴巴里的破布熏得他胃酸上涌,很不舒服!
“浩子,怎么办?”几个酗子都问那个娘娘腔。
这人起什么名字不好,偏偏起个浩子,这要是老鼠听到了,得多委屈啊。
等等,浩子?这名字有点熟悉啊,付书雪是不是刚刚说过,她在角斗场追的那个黑影就是浩子,而浩子是沈飞舟的爪牙,沈飞舟是风追这家伙的死对头,这次就没打算让风追继续活下去。
完了!
浩子两眼一瞪,几根僵尸一样的长指甲在苏寒脸上轻轻地划过,苏寒想躲,年轻人们都压住了他,一厘米都动弹不得。
浩子手上突然用了力气,指甲尖上勾出一点血来,而后伸长舌头,用一种十分妖媚的动作和神情把血舔了个一干二净。
这么合格的变态动作,怎么不去泰国发展呢!
苏寒想起来了,那时在河边舀水时无意中瞥到的对岸的影子真不是食腐鸟,很有可能就是这杀千刀的浩子。
啧啧,大意了,大意了!
“等着,这贱人的命就是飞哥的。”娘娘腔浩子竖着兰花指说,恶心地苏寒差点吐出来。
然而,现在最吸引他注意的就是面前的玉米地。
那里发出更大的动静,很快就被人分拨到左右,从中走出一个留着鸟头发型的酗子。
要说这酗子也真是长得接沼气,长得贼眉鼠眼,瘦得跟麻杆似的,衬衫解开,一排排肋骨上勉强画出一颗凹凸不平的骷髅头。总之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九成就是那坏心眼的沈飞舟。
那麻杆一出来,其他酗子们,包括娘娘腔浩子也围上去了。
“抓住了,还活蹦乱跳的呢!”浩子得意洋洋地汇报。
“妈的,劲还挺大,看来角斗没怎么折腾他!”
“怎么办?”
那麻杆斜眼瞅着苏寒,打了个响指,一帮人都停下不说话了。
“风追,好小子,算你厉害!”麻杆说话了:“老子就算是把你塞给胡子你都死不了,是吧?”
听到来人张口这句话,苏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妹的,原来是你把我塞到角斗场里去的?果然你就是那沈飞舟混小子啊?风追跟你有啥深仇大恨啊,值得你那么作死他!
“死不了也就算了,至少给别人挖去做奴隶啊,你怎么又回来了?”沈飞舟挑着眉说,一副十足的痞子样。
苏寒深吸口气,缓解自己因为过度愤怒而造成的心跳紊乱。
“付书雪救了你是吧?我都看到了,她鬼鬼祟祟地偷了你的衣服,我就知道她会去那儿!”
“你个臭王八犊子”苏寒想骂,结果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沈飞舟倒听得挺爽,他还哼哼唧唧地模仿了两句,气得苏寒不想再看他。
沈飞舟走到苏寒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突然伸出手去,掐住了他的某一块鞭伤。
“唔——”
苏寒忍不住一声痛叫,疼得牙齿都快被咬碎了,几个酗子都上前按住了他,那沈飞舟也是不松手,反而直接把那一块刚结好的疤一下子撕下来了。
“唔!”苏寒的身子打着哆嗦,那些酗子们差点就按不住他了。
沈飞舟吸吸鼻子,不屑地丢掉那块沾着新肉和血渍的疤,又来扯另一块:“啧啧,看你,伤成什么样子了?不好好护理怎么能行呢?”
“是,飞哥亲自给他护理真是给足他面子了。”浩子趁机讨好。
苏寒疼得越是折腾,压住他的那些酗子们就越是痛快,更是在沈飞舟变态的狂笑中起哄着。
“啧,怎么办呢?手都弄脏了。”沈飞舟看着自己血糊糊的十个指头,十分不满意,见苏寒狠狠地瞪着他,便直接摸擦在他的脸上。
“我们说到哪儿了?”沈飞舟装出一副在努力回忆的样子,在苏寒面前走来走去,突然一拍大腿,欢喜地像个得了打赏的小太监:“哦,对了!咱们说到了付书雪!”
“在角斗场她发现了我们,所以离开了,但我没想到她居然又回去把你带出来了,这个小妖精!她喜欢你,崇拜你,怎么可能把你丢了呢?哼。”沈飞舟说着,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亮晃晃的很吓人。
苏寒一看这东西,顿时就认怂了,倒不是因为不敢继续讨厌沈飞舟了,而是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角斗场上那一颗圆滚滚的脑袋隔着一把利刃和脖子分家的惨样。
他不禁浑身一颤,那简直是他永远都不可能挥去的噩梦——别胡来,刀子这东西可是扎一下就真的可能出人命了!
沈飞舟嘴唇靠着刀面亲吻了一下:“算了,都跟踪你到这里了,怎么着你也得死一次好对得起我啊!”
草你大爷的,你妈没教你生命很宝贵吗?你妈没教你不要坑妈不要熊吗!苏寒骂着,要不是这块破布嘟着嘴,他现在一定把他骂成弯的粪!
男孩们身后的秸秆又是一阵骚动!
妈呀,还有人啊!让人活不活了?
然而,这次跳出来的却是一个女孩,头发湿淋淋的,一手紧攥成个拳头,像是握着什么东西,而另一只手则举着把匕首。
“付书雪!”沈飞舟并不震惊,露出一个很猥琐的表情,苏寒看到他那个表情就恶心!
“沈飞舟,你怎么在这里?”付书雪很诧异地问。
“确保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是你偶像的忌日。”
这是下定决心要将自己杀人灭口的节奏吗?苏寒扭了扭身子,这些好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小子们绳子拴地倒挺紧,显然是已经有过很多次整人的经验了。
“能不能放过他?”付书雪问,扫了眼苏寒。
沈飞舟并不买账,夸张地大叫:“为什么?全世界都能伤害鬼畜,为什么我不能?”
苏寒暗自感叹,这小妮子到底善良到什么份上才会为了这畜生而劝说风追忍气吞声、偃旗息鼓,别说那个听着就很了不起的二段级的家伙,就算换做他苏寒也不干啊。
“沈飞舟,即使全世界都在这样做,但你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灵魂,你试着扪心自问,你有必须杀害风追的理由吗?你们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存吗?”付书雪还想说什么,沈飞舟靠近了她,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面庞,然后趁机想在她唇上啄一下。
千万不要啊,千万不要被那个畜生糟蹋了!苏寒心里咆哮。
关键时刻,付书雪一巴掌拍掉沈飞舟的手,顺势将他的脑袋推到另一边,厉声喝道:“放了他!”
苏寒真想给付书雪鼓鼓掌了:女侠风范啊!
“哟,美女救英雄啊。”沈飞舟揉着脸蛋。
“这件事妈妈不会原谅你的。”付书雪警告说,理直气壮,“你清楚妈妈不希望你两再起争执。”
“拿妈妈来唬我?哼,我告诉你,他会的。我可是他最喜欢的儿子,还有什么事是他不会顺着我的?”
说着,沈飞舟再次腆着脸走进付书雪身边,一双贼眼上下打量着:“倒是你,付书雪,你比你姐姐幻枫强太多,你越长越漂亮了,可却仍然是个贞洁烈女,还没为家族诞下一儿半女,妈妈还能忍你到什么时候?”
苏寒无法隐忍,他想,如果自己是付书雪,这个时候一定会赏沈飞舟两巴掌,顺便踢爆他的蛋——这样的渣宰男,简直就是对女性的侮辱!
但付书雪真是好脾气啊,还在耐心劝导:“沈飞舟,该说的话我已经都对你说了,我、你、风追,还有这里的各位,我们几个的年纪都差不多,你应该向风追学习而不是处处和他作对……”
“向他学习?处处作对?”沈飞舟突然就生气了,“你既然觉得你的偶像那么好,干脆让你的偶像更多地了解你怎么样?”
说着,他的手肘在付书雪后背猛地向下一砸,没有任何防备的付书雪顿时跪在地上。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