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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脑海里那张小脸温柔的对他一笑，轻轻喊着哥哥，他才难过的清醒过来。
用尽所有的力气，他再也没有力气了。就像用尽所有力气想留住她，却仍然狠心松开了手，他，再也没有力气了。
待他清醒时，才发现，妈妈正抱着他哭。
“天儿，怎么办，你打死了他，怎么办啊！”白芙蓉哭着碎声说。她一直觉得自己什么苦难都受尽了，可是这一刻，她才惊觉，眼前才是她最大的苦难啊。
白天听到妈妈的话，傻呆呆的伸出手，放到男人鼻间……然后惊一下收回了手，此刻醉意全无。
真的没了呼吸，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不经打？这个可恶的男人不是很厉害吗？
妈妈的哭声还在耳边。他扭头扶着妈妈说，
“妈，您不要难过。打死他，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只有他死了，才没有人再骚扰我们。只有他死了，您晚上才不会再做恶梦。”
白芙蓉扶着他的肩膀，哭的满是泪水，碎声说，
“天儿，这个男人死不足惜，可是天儿，你怎么办啊，怎么办，怎么办……”
“妈，您放心，我现在就去自首！”反正没有了小雪，他活着也没意思。没有了小雪，他身在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呢。
白天说着踉跄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白芙蓉想拉住他，却怎么也拉不住蛮牛一样的他，白芙蓉又急又气之间，一巴掌朝他脸上挥去。
“啪”一声脆响，白天好像才从那种恐惧中清醒过来。不管他平常有多聪明，有多么冷静自持，可毕竟他刚刚打死了人，没有被吓到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如果重新选择，他仍然会打死这个害她妈妈每晚做噩梦的家伙。
白芙蓉双手紧紧扶着他的肩，仰着下巴，以从来都没有过的坚定眼神命令说，
“天儿，你不许动，一切都交给妈妈，妈妈会有办法，妈妈会解决这一切的，你别慌知道吗？别害怕！”她说着掉下泪来，把比她还高的儿子紧紧揽到怀中。
白天也难过的掉下泪水，妈妈这样紧紧抱着他，他才知道妈妈的肩膀有多瘦弱，而一直以来，都是这个瘦弱的肩膀撑起这个家。
他怎么能那么冲动，那样失去理智呢？就算他下场落的再惨再凄凉，就算他无所谓进监狱，可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妈妈会比他更伤心便难过啊。
他要了那个可恶男人的命，又何尝不是要了自己妈妈的命呢。假如他去自首，被判死刑，妈妈这么多年的坚持有什么用？妈妈以后还靠什么意念活下去？
白天啊，白天，往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
他难过的落下忏悔的眼泪，伸手揽上妈妈瘦弱的肩头。就是妈妈这样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方法呢？难道他堂堂一个男子汉还要妈妈去替他顶罪吗？妈妈已经为他辛苦了大半辈子，他还能让妈妈继续为他付出吗？
“扑通”一响，他突然跪下去，在白芙蓉满面泪痕，惊呆的情况下，重重的给她磕了一个响头，压着哽咽屏着气一脸郑重说，
“妈，这个头，是儿子给您赔罪的，儿子对不起您，让您失望伤心难过了！儿子不孝，您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妈妈……”他哭着垂下头，泪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