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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时间,他们的爱情修成正果了。
叶里忽然捧着连诗槐的脸颊,无比专注地坦诚,“斜,就是那时候二少他们不出面,我也不会让你们的婚礼进行下去的。”
叶里指的就是那一场被搅乱的连诗槐和戚厚的婚礼。
过去他总是有很多的顾虑和犹豫,所以在感情面前畏畏缩缩,直到看着二少和少夫人经历生生死死的折磨,他才忽然间顿悟了。感情是由不得胆怯的。
趁她还在,趁还能爱。
“那……要是我第十九次还不答应你怎么办?”连诗槐的笑容如春天般灿烂。
听到这句话的她有了多大的勇气,又有多大的幸运。她和叶里这段感情,因为犹豫和顾虑错过了太久太多。
后来连诗槐还是一直都在等,等着樰依回来参加她的婚礼,为此推了很多次叶里的求婚。最后才明白,一直把自己的幸福与他人捆绑在一起,不过是在不断地伤害自己最爱的人。所以一个月前,她终于答应了叶里的求婚。
他们走进婚姻的殿堂,对彼此许下珍贵的誓言。
白头偕老,生死相依。
拒绝了叶里十九次,连诗槐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在樰依还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先得到幸福。而她答应的理由,却是为了叶里的那句话——爱是不能和别人捆绑的。
如果她把自己的幸福与樰依捆绑在一起,又何尝不是对叶里的一种自私?
只是樰依还是没能来参加婚礼,是她人生莫大的遗憾。偶尔一想到樰依,连诗槐的眼神不免黯淡下来。
“……斜,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所以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娶到你的。这是愚公移山的精神!”
“你想当愚公,我还不想当山呢。”连诗槐佯装生气,嘴上乐开了花。
……
东方医院的SVIP病房里。
胡梓靖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整个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之中,侧着头出神地望着外面。
住院已经三天了,他还是没有如愿以偿见到她。
肖寻轻叩了几下门,走了进去。开门见山道,“二少……我查过了,景区街道附近一两年内入住的居民有十四家,这是所有的房主资料。”
“直接说。”
“是。”肖寻顿了顿,组织好语言,“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只有一户,不过……”
胡梓靖没有说话。
“不过是这个套房是一男一女住着的……可能,也许是合租?”肖寻这样千方百计,小心翼翼避开敏感词汇的模样,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一男一女,合租,还是……同居。
胡梓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转向了肖寻,却依旧没有说话。
肖寻也不知道这沉默究竟代表什么意思,那到底是继续查呢?还是不查呢?凭借多年助理的敏锐嗅觉,肖寻知道再多说一个字可能就踩到地雷了。
“我要你请的记者呢?”胡梓靖转到了一个毫无联系的话题。
“记者安排在了下午两点,该叮嘱的事项我都提前交代好了,记者不会安排摄像师跟拍。还有文稿到时候也会提前发给我审核一遍,确保没有乱写。”肖寻深谙二少的习惯,二少最厌烦的就是镜头,即使在众多社交诚出现也是极少与人合照,所以一直以来很少接受媒体采访。
这一次破天荒的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要求,真是肖寻万万想不到的。
胡梓靖鼻音中“嗯”了一下,又补充道,“这次允许摄影师跟拍一张。医生那边务必对我的病情保密。”
二少居然主动提出要拍照?肖寻听得瞠目结舌,错愕地确认了一遍,“允许摄影师?拍照?”特意把“拍照”两个字咬得很重,希望二少不要是一时糊涂说错了指令才好。
“嗯。”不轻不重的一个鼻音,却没有丝毫犹豫。
下午两点的采访,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末了的时候摄影师拍了一张照,按照二少的要求,拍出了一种重病在身的感觉。记者拿着本子从病房里面出来,久久回味着二少最后的叮嘱,“病情描述上允许适度的夸张手法,可以发挥一下想象力。”
这是……什么意思?
这唯一的有幸的记者在目睹了二少尊荣之后,人一直处于兴奋过度的游离状态。听到二少提出的几个匪夷所思的要求,认认真真全都一字不漏记在本子上。回去便连夜赶写出一篇报道,把二少的病症写得有多惨绝人寰就有多惨绝人寰!一时新闻报道上夺人眼球的标题就是“Psyche总裁为救人而危在旦夕”。
简直是现代版做好事要留名的活雷锋。
胡梓靖拿着一份报纸,不连啧啧点头,记者发挥想象力的能力还真的是令人大吃一惊。这几天,他细细回想了当时的场景,基本可以定下的结论是——他用了五年千方百计去找她,这个女人却用了五年的时间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知道这五年她又经历了什么……想到这五年的缺席,胡梓靖的眉头微微皱着,出神地望着窗外。
门外有人敲了敲,“二少……有位小姐找你,说是来负责医药费的……”
胡梓靖转头,盯着门,唇角浮起一抹笑,“果然来了!”
又对着门外大声说着,“让她进来。”
在短暂的寂静声中,护士小姐打开了门,湘小年亦步亦趋地跟在护士小姐身后,战战兢兢走了进去。
刚刚才得知这个怪人被称作二少,而且得知这个怪人也不见客。本来只想偷偷付完医药费,拔腿就跑,没想到护士小姐硬是把自己拉着上楼,还没想到自己真的见到了二少。
“二……二少……”小年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觉得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胡梓靖没回答,目光在边上的护士小姐停留了一会,不出半秒时间,护士小姐便颇有自知之明地带上门离开了。
小年的目光也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意识到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她和一个男人,忽然觉得无所适从。除了洛迪哥,她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其他男子,但是这个怪人,总带给她一种慌乱的心悸。
“二少……”小年继续开口。
胡梓靖偏着头,迟迟地重复了一遍,“二少?”
像是对于这个称呼极其不满意。
湘小年摸不着头脑,想把尴尬的气氛糊弄过去,急急地交代了自己的来意,“我今天来是为了负责的,对于您住院期间所有的医疗费用我都会一力承当。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么?”
胡梓靖答非所问,仍旧抓着刚才的问题不放,“你不记得我了。”
“请问您还有什么其他问题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小年重复一遍,把手中装着厚厚一沓纸钞的信封放在桌上。
胡梓靖正眼不瞧一下,对于她屡屡的表现油然升起了失望。胡梓靖直接下床,拦住湘小年的去路,“既然要负责,是不是该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看看要怎么负责。”
“你说。”小年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目光交错间心里竟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可以说,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一股没来由的冲动,差一点就控制了大脑,引导着她出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举动。
而这个举动却被对方抢先一步。胡梓靖强大的臂弯把她的后脑死死地往自己这边扣着,使得她的整个脑袋都撑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
一个奇异无比的姿势,被动地拥抱着。胡梓靖主动把她的双手放到他的后背上,在耳边呢喃着,语气温柔至极,“五年了,每一天都在想你。”
耳边是他呼出的热气,蒸得小年的耳根子火烧般热乎起来。她居然就这么定定地站在原地,享受着这莫名其妙的拥抱。
享受……是的,她至少一点也不厌恶。
之前但凡有男生靠近自己,小年绝对把他当做变态,而胡梓靖此时此刻的做法,绝对可以媲美变态中的极品了。哪有人第二次见面就……
联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小年从那一个拥抱之中深深体会到的是,一个男人失去心爱之物的悲伤。而她,居然还没办法堂而皇之推开这种渴求温暖的话。
小年抬起手,在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表示安慰。
感受到后背那温柔的拍打,胡梓靖的心如同火柴瞬间擦亮,用更大的力气把小年往怀中送,声音中颤抖着,“……樰依,你终于回来了。”
樰依?
这大概就是二少的心上人吧……
小年被抱得喘不过气来,使力挣扎着,“二、二少……这样下去我要窒息了……”
“我叫胡梓靖,你应该叫我梓靖。”他这才松开了手,心里不免被她疏离的称呼刺痛。眼睫毛微微颤动,认真提醒道,“你以前一次也没有叫过我二少。”
从胡梓靖怀中挣脱的小年深深地吸了口气,站到了安全距离才慢慢解释,“二……胡先生,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叫湘小年,不是你那个什么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