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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羽宸和水玲珑的身子飞速的下降,迎着冷冽的寒风,水玲珑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被风刮的生疼,而段羽宸不断的运用轻功,使自己的身子更加快速的向下坠去。
终于,他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玲珑的手腕,身体借力,一阵激烈的翻转之后,他反手抱住了玲珑纤细的腰肢,就算是死,他也要和她相拥在一起,一起坠落。
能够再次抱住她,就算是死,他也会笑着死的,然后就在他们两个身子急速下滑的时候,求生的本能,让段羽宸不断的伸出五指在峭壁上疯狂的抓刮。
尖锐的岩石不断的割破他白皙的皮肉,指甲翻卷,指骨断裂,这种疼痛让他不禁冷汗淋漓,生不如死,但一低头看到自己怀中已经昏死的水玲珑,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疼比身上和手上的手更加痛上千百万倍。
终于在一阵疯狂的急速下滑之后,他的手牢牢的抓到了一个凸出的尖锐岩石,而他的手此刻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一阵钻心的疼痛席卷着他。
两个人的身子猛地一顿,悬挂在了半空之中,停了下来……
段羽宸不断的调息,以此缓解身上的疼痛,抬起头看向崖顶方向,冷静的判断的情势,他们的位置里崖顶有近五十米的距离,两个人的身子加在一起,并不是很轻,而他现在又有伤在身,所抓的石头也隐隐开始松动,似乎随时会龟裂,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一阵温暖的春风卷了过来,鲜红的血浆顺着他的掌心蜿蜒而下,染红了他的手臂和他洁白的袖袍,甚至都开始滴到了水玲珑的脸上。
此刻的玲珑也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潮气蓬勃,满头发丝凌乱不堪,眼角还有她泣血的两行血泪,苍白的小脸蛋儿,如同冬天的残雪一般,没有任何生机。
然而,当段羽宸一滴温热的鲜血滴到她苍白的脸上的时候,她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大眼睛,见到了眼前的状况,染血的唇瓣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出来。
紧接着,刚刚被幕兰儿刺中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犹如武术的尖刀在感官神经上狠狠的凌迟,她的神智又一次没抽空了,眼神也变的涣散,身子越发的瘫痪无力,这使得本来就快力竭灯枯段羽宸更加吃力不小。
段羽宸微微的眯起了自己的双眸,扫了一眼所抓的岩石之处,石头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这么久,已经开始松动了,甚至可以看见一些细碎的石屑,窸窸窣窣的往下落去,与此同时,幕兰儿的身子刷的一下从他们的身边坠了下去。
段羽宸皱紧了眉头看了一眼急速而下的幕兰儿,心中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她死不足惜,为何要害的他和玲珑到这种地步,他心中十分清楚,岩石根本承载不了多久的,他和玲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万丈深渊的可能。
“玲珑……”,微风中,段羽宸轻轻的唤了一声怀中的人儿,看着玲珑毫无生机的苍白小脸,眼眸中闪烁着惊恐和不安,继续低头缓缓的呢喃着:“玲珑,你要坚持住,爹和娘很快就会想办法把我们拉上去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放弃”。
他的声音,对于玲珑来说,一直都想古老的咒语一般,有着能让她感到舒心和宁静的作用,即便在这种危急的时候,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暖,她不怕,因为有他在搂着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怕了。
水玲珑再次睁开眼睛,看上段羽宸憔悴的脸色,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眼泪混着血液疯狂的从眼睛里不断的涌出,然而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声的悲鸣着,坠崖的恐惧,被幕兰儿刺进腹中的疼痛,她都不曾哭泣。
可是,她知道段羽宸随着她一起跳下来的时候,她的心有一种窒息般的疼痛,如同被万箭刺穿心脏一般疼痛,眼泪滚滚而落,不停的摇着自己的小脸,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中不停的骂他,段羽宸你这个傻子,傻子,傻子,为何要这么傻?
而看见舒醒的水玲珑,段羽宸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柔和,苍白的唇角勾勒起一道上翘的弧线,气力渐渐的被消耗,沙哑的语气呢喃道:“是,我是傻子,天底下最傻的傻子,官方傻子,祖传傻子,一个无法放开你的终极傻子”。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至深,彼此熟悉到对方一个眼神就已经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所以,此刻,水玲珑发不出声音,看着她的眼睛,他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水玲珑的眼泪如同潮水一般涌出眼眶,被风吹过,满脸冰凉,无声的哽咽着,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身上,她发誓,如果这次可以不死,她再也不要和段羽宸分开了。
段羽宸看着她无声的悲鸣,心头向被针扎的一般疼痛不已,他现在一手抓住岩石,一手抱着他,所以他没办法帮她把脸上的血泪拭去,心中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疼,温柔而坚定的安慰道:“宝贝儿,别哭,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你相信我”。
水玲珑哭的更加的凶了,轻轻的摇头,无语凝噎,段羽宸,你这个大傻子,全天下最大最大的大傻子,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为了她自残身体,这还不够,还要跟着她一起跳下来?你想叫她内疚到死吗?
段羽宸俯首,凝望着满脸血污的水玲珑,平静温和的目光中,隐藏着他对她刻骨铭心的深情,“玲珑,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用不分开……”
岁月流逝,不知道何时开始,她的生命,早就重于自身了,不对,应该说,她的一切都比他自己身还要重要,他无法做到弃她的性命不顾,所有,看见她被幕兰儿推下来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跟了下来。
水玲珑仿佛在瞬间长大了,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勉强的撑起意思苦涩的微笑,这个微笑甚至苦涩的比哭还难看,用眼神在和段羽宸沟通,“相公,告诉我,怎么做才能减轻你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