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威

“皇后，婕妤。”我屈身行礼，周到细致。

“陛下不要生气，许夫人也是为皇后周全，生怕皇后受到委屈。不过许夫人性情是急躁了一些，这样待在皇后身边，若是扰了皇后的清净也不好，不如就让许夫人静心思过一段时间，也好让皇后多省一份心啊。”

班婕妤急切地想进言，我微笑地看了她一眼，轻轻闭了闭眼睛，她就聪明地安静了下来。

“陛下，许谒是臣妾的姐姐，请陛下看着她尽心服侍臣妾，就不要处罚她了，再说，就因为赵美人一句话，就要处罚皇后的贴身宫人吗？”

许娥也是个没主意的。

“皇后的下人以下犯上，皇后有心包庇，难道朕不该管吗？赵美人刚入宫不久就受到这等委屈，皇后若是无能，就去自己的椒房殿好好休养生息吧。”

“陛下恕罪，是臣妾不好，臣妾一定尽力管教。”

“来人呐，还等什么，把许谒拉下去，思过三日。”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许谒的声音越来越小，皇后的脸上也是冰冷一片。这样也不错，好让许谒知道，凭她的愚蠢，是不能随意欺负我的。

“皇后就先回去吧。”陛下随意地看了看她。

“是，陛下。”

皇后走后，陛下看向了班婕妤。

“阿恬啊，皇后的性情多少有些急躁，不如你沉静自持，你经常陪伴在皇后身边，也好好好辅佐她啊。”

陛下对班婕妤说话，语气倒缓和了很多。果然就算陛下心情不好，说话的方式也是因人而异的。

“陛下不要生皇后的气，臣妾一定好好劝解姐姐。”

“嗯，你这么说，朕就放心了。”

“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与妹妹了，臣妾告退。”

班婕妤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恭敬地离开。

“陛下恕罪，本来陛下心情就不好，还要因为臣妾动气，是臣妾不好。”

“飞燕，你好不容易进宫陪伴朕，朕还让你受了这些女人的委屈，朕怎么会怪你呢？以后她们再欺负你，朕一定会帮你的，好了，我们走吧。”

“谢陛下。”

即使是湖中泛舟，多少能驱散人压抑的心绪，但还是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陛下虽然心情松快了很多，但眉宇之间，仍旧有着忧愁和隐隐的怒意。我的手指按向他的眉头，为他抚平那若隐若现的纹络。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陛下抚摸着我的发丝，念出了这首诗。

“这不是武帝的宠妃李夫人吗？陛下怎么想起这首诗了？”

“朕没有见过李夫人的倾城容貌，可是有爱妃如此，朕相信，飞燕一定比李夫人还要美上许多。”

陛下温柔地看着我，我轻轻一笑，靠入了他的怀中。傅太后说的可真对啊，要想牢牢抓资帝的心，就要青春永驻，还要保证后来进宫的嫔妃容貌都在自己之下。他看重的，也就是这外表而已。

“臣妾哪有陛下说的那么美？陛下夸臣妾，是不是也这样夸过班婕妤呢？”

“朕当初还是太子的时候，母后帮着皇后吸引了朕的注意，不过许娥实在是愚蠢，一下就被朕识破了谎言。

但是母后与父皇一定要朕立她为太子妃，朕只能听从，但朕对她确实没有多少好感。在这之后，朕偶然见到了阿恬，她生的美，很有才华，最难得的是她的性情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恬静，比起皇后，朕就喜欢她多了，但是朕对她大多是尊重。但是对飞燕，朕是从心里面喜欢啊。”

陛下说到动情处，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往他的怀里缩了缩，“陛下就哄臣妾开心。”

湖上起风，有些凉了，我偎在他的怀里取暖。

“飞燕是不是冷了？”

“湖上起风，是有点冷。”

“难怪啊，飞燕如此纤瘦，哪能经得起这么吹？船夫，调头回去吧。”

“多谢陛下体贴。”

“回去也该用膳了。来，飞燕，我们走。”

他牵着我上岸，一同进入了提前到来的马车。

“陛下，听说从前婕妤姐姐很受陛下宠爱，陛下要和她同坐一辆马车，但婕妤姐姐谨遵祖制，跟在陛下轿辇的后面，宫外的人都称她有却辇之德呢。”

“哦？飞燕也想效仿班婕妤吗？”

“臣妾要是想效仿，早就效仿了，只不过是刚刚想起了这件事。飞燕哪有婕妤那样的德行啊，还是喜欢陪着陛下。”我撒娇地靠上了他的肩膀，开心地笑着。

“这就对了，却辇之德是好啊，但是朕更喜欢飞燕这样随性。”

回到殿中，我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恭敬地行了大礼。

“飞燕这是要做什么？”

“陛下，臣妾有话要说，就算陛下听后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也要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