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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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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父亲这样说,杜仲也不好再违背他的意思,只得含着泪应道:“是,孩儿全听爹的!”

杜若姐俩儿这才弄明白,为什么素莲会在这里照顾杜云中。她们深知素莲的人品,都为杜仲感到高兴,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就要不久于人世,马上又伤心起来。

“二哥,你可否先带大家到客厅休息一下,我还有话对这三个孩子说。就让素莲给你们泡杯茶喝吧!”杜云中对乔宇道。

乔宇知道他还有话叮嘱自己的孩子,就带常静真人、成肃离开了房间。素莲连忙跟出去,为他们烧水、泡茶。

见大家都出去了,杜仲领着两个妹妹齐齐跪在了杜云中床前:“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三个仔细听着!”

杜云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脸泪痕的三个孩子,开口宽慰道:“你们不必如此伤心,人呐,哪有不死的,我这一生救了无数人,能这样死,值了!我在临终前要告诫你们的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做人都要恪守原则,不可作恶,要与人为善。希望你们将来到了我这一天,能像我这样走的了无遗憾,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是,我们谨记爹的教诲!”由杜仲领头,三人共同应道。

“仲儿,我走后,你要将这药铺撑起来,要记酌好行医,绝不可唯利是图!”杜云中厉声的叮嘱道。

“爹,孩儿一定以爹为榜样,好好行医救人!”杜仲含泪郑重答应道。

“衡儿,爹当年自作主张留下了你,未能帮你找到亲生父母,也不知做得是对是错。你千万不要记恨爹,爹对你,跟对若儿没有两样,你们三个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亲生孩儿。”杜云中看着杜衡,语气柔和起来。

杜衡听到父亲的话,哭着跪行到了床边:“爹,你不要这么说,女儿从来没有埋怨过你,你就是我亲爹,唯一的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当年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哪还能活到今天啊!早就在那路旁被野狗吃了啊!”

杜衡说完就趴在杜云中身上呜呜哭了起来。杜云中心疼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试着安慰她。

“你们兄妹三人,从小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若儿,最对不起的也是若儿,唉……”杜云中一时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爹,我都明白,是女儿不孝,从小一直都惹你生气。如果我不气你,你或许也不会……”杜若也悲戚的说不下去了。

看着女儿自责的神情,杜云中心疼的说道:“你不要自责,爹知道你心气一向高,所以才不得不时时敲打你。如今你有你师父教导,我也就放心了。打小,你就一直梦想着修炼法术,好行侠仗义。其实,这也是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啊,你是我的亲生女儿,脾气、秉性自然随我。爹从未告诉过你,爹其实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志向,这才是爹的好女儿啊。爹走了,你可以替爹继续完成未完成的心愿。所以,爹希望你能跟随你师父,潜心修习法术,早日能够惩恶扬善、替天行道,那样,爹就是在九泉之下也能高兴坏了!”

杜若听了父亲这番话,方知父亲的良苦用心,对自己之前的言行,当真是懊悔不已:“爹,女儿知道了,女儿一定听你的话,好好跟师父学法术,替你,替师父,也是替成伯伯,继续你们共同的心愿!”

……

杜云中在当天晚上子夜时分就离世了。他临终前能得偿所愿的见到了成肃、让自己的三个孩子有所依靠,所以走的了无牵挂。

杜仲兄妹三人自是悲痛欲绝。乔宇眼见当初的结义兄弟三人,如今只剩下自己,心里也难过得很,满目的落寞与悲凉。

一直等在泺邑帮乔宇料理完丧事后,乔宇和常清真人才准备带杜若姐俩儿、成肃回太山。

杜仲很是舍不得自己的两个妹妹。父亲去世了,家里如今一下只剩他一人,他的身形显得无比孤寂。他嘴里不停的叮嘱着杜若、杜衡,唯恐她俩照顾不好自己。

杜若和杜衡看着哥哥憔悴、消瘦的脸庞,满是不舍和不忍。两人听着他的细心叮嘱,都默默低着头,不敢答话,唯恐一开口,眼泪便也随着开了闸,再也止不住。

杜若与杜衡重新回到了太山,她们心中的伤痛随时间的推移,也慢慢淡化了许多。

杜若因听了父亲那日的话,修习更加刻苦用心,她暗自立誓,自己有生之年,定要将自己的理想和父亲三兄弟的心愿努力实现。

在她回太山的这段日子里,成肃更加频繁的来傲徕峰看她,好让她早点从失去父亲的伤痛中走出来。杜若内心很喜欢成肃,觉得他在自己身旁,就像是杜仲陪在自己身旁。

自从从泺邑回山后,杜若心中就萌生了一个念头,却一直不敢向乔宇开口。

她在心中颠来倒去的思虑了好多天后,才在一天清晨,忐忑的、试探着向师父开了口:“师父,弟子心里有个想法,不知如何向您开口才好……”

乔宇看着她那扭捏、踌躇的神情,心里不觉有些发笑:“你这不是都已经开口了吗?还有什么不知如何开口的?”

杜若见师父眼角含着笑意,胆子放大了些:“师父,弟子是想像您那样,潜心闭关修习天书,免得受外界打扰,那样能进益多些。只是……”

乔宇十分意外的抬头打量了杜若一会儿,见她神情似乎非常坚决,他低头沉吟片刻后,才回问道:“你可知何为闭关?那需要在限定期限内足不出洞,实实与外界隔绝。你可能忍得住?”

“弟子明白,弟子有信心!”杜若无比坚定的瞪大双目,恳切的看着乔宇,唯恐他不相信自己的决心。

“你想闭关多久?”乔宇皱眉问道。他相信杜若在修习方面,进境会比太山上下所有弟子都要快,却不相信以她好动的性子能静下心来闭关。

乔宇看着她无比坚定的神情,心里暗暗有了主意,他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压一压她的性子。

杜若听着师父的语气,心里暗自高兴起来,看来是有大希望。她暗暗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兴奋,道:“这个弟子还没想好,自然是越久越好!”

乔宇心里暗暗有些发笑,他笑自己这个徒弟太过不自量力。可他并不点破她,而是故意轻描淡写的随口说道:“即要闭关,那就先闭关一年吧。一年之内不许踏出星月洞半步,这是为师之命,已不是你自己的意思。你可懂为师话中之意?”

乔宇后面的语气已经加重了,脸色也变得严厉起来。

杜若不禁偷偷吐了吐舌头,可还是难耐心中的喜悦之情,她站直身子,清清喉咙,郑重的回道:“弟子明白,定会潜心闭关,如在闭关期间私自踏出洞门半步,甘愿领受师父任何责罚!”

乔宇看着她,也不答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只是弟子心中还是有一疑虑……”杜若神色有些为难的继续说道。

“说吧!”乔宇干脆的说道。

“如果弟子闭关,那今后的膳食怎么办啊?”这便是让杜若这些时日最为纠结的事情。

“这个你自是不必担心,我会知会你常静师伯,让衡儿每日来给你送一顿饭。”乔宇回道。

杜若见唯一的难题已经解决了,心里完全放松下来。

跟随乔宇已有了一段时日,杜若在他面前,已不像最初那时那般处处谨小慎微,见今日师父似乎心情不错,她就好奇的望着里屋,大着胆子试探着向乔宇问道:“师父,自弟子入门时,你就不准弟子随意进你的房间,是不是里面藏了好多厉害的法宝、仙术啊?”

乔宇似乎没想到杜若会这般问,不禁愣了一下,随之脸色沉了下来。

杜若忽闪着灵动的双眼,见师父面色突然不好起来,心中马上忐忑不安起来,开始懊悔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乔宇看着杜若懊恼的神情,长长叹了口气,丝毫没有责备之意的回道:“有些事,到了时机为师自会告诉你。你潜心修炼,等到你能下山历练的时候,我便会告诉你里面有什么……”

杜若佯装镇定的退出了师父的房间。她不明白,为何自己提起房间之事,师父会满目神伤。可一想到自己可以闭关修行,她就又高兴的蹦跳起来,她万万没想到自今日己竟这么容易就得偿所愿了。

乔宇隔窗望着杜若轻快的身影,忍不住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这个徒弟的性情如此活泼、好动,脑袋瓜儿又是罕有的灵动、聪颖,真是有点怕自己操控不住她。

杜若自第二日起就正式闭关了。在太山一门中,像她这么年轻的弟子,除非犯了错,被师门惩罚,强制面壁思过,还没有一人向她这样,刚入门不久就闭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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