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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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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初阳也不明所以,那日的记忆太过血淋淋的鲜明了,一般人谅是怎么也忘不掉。

蔺初阳沉默了许久,才道:“本王看着不像。”一向识人果断的他此刻心底竟也蒙上层疑云,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断在蔺初阳胸口翻搅。

“王爷,夜长梦多,不如让燕青──”

蔺初阳扬起手,打住燕青未竟的话语,知道他想重演当日之事,眉间露出一抺豫思。

蔺初阳蹙了蹙眉,最后只淡淡说了句:“无妨,就静观其变吧。”

欧阳芸,你当真不记得本王了么?

还是……

第2章(1)

三个月后。

时值盛夏,白天里日头晒,欧阳芸便躲在听云阁里练琴,直到傍晚天上的云霞都染上了五彩斑斓,她才一手抱琴,一手捧着点燃的熏登往小院走去。

才刚搁下熏灯,抬头便看见贴身侍女喜儿神情焦急,三步并成两步地朝她的方向跑来。

“小姐,不好了!”

“何事慌张?!”她问,接着把琴搁好,顺手拨了几根弦,试了试音后,这便开始弹奏起来。

自逃婚被捉回后,她就被限制了自由,镇日关在深院大宅里无所事事,虽然凉氏偶尔会过来陪她说说话,然而每次总带着女红来,她硬着头皮学了几回后,实在觉得枯燥乏味,又不好明着推拒,这便对凉氏说下个月欧阳贤寿宴她想献上一曲作为寿礼,随后便开始卯起来练琴。

“老爷下了朝后,没有打道回府,反而直接前往刑部领罚!”

“这是为何?”拨弦的手慢了下来,本就不怎么流畅的琴音此刻显得更加滞碍了。

“喜儿听说,今日朝堂上一票大臣拱着要摄政王当众宣读先帝遗诏,摄政王大发雷霆,当众罚了一干人等。”

“那与我爹有何关系?”她停下来,抚琴的兴致全失。

“听说这事便是老爷起的头。”

欧阳芸默默叹了口气,心想这欧阳贤又是何苦呢?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欧阳贤的性子她倒也有几分了解。看上去虽然严肃不

苟言笑,但其实是个称职的好父亲,就是太看重君臣伦理这个缺点吃了大亏,

只怕是还看不惯年幼的君王被一名外戚所操控,心里迟迟过不了这个坎,才会

有心人一拱,他老人家便义无反顾地冲上了浪头。

“那是摄政王不肯当众宣读遗诏,所以恼羞成怒罚了我爹?”

“不,摄政王当众很爽快地宣读了。”喜儿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地。

“那这又是为何?”喜儿这答案倒是出乎她意料了。

“因为大臣们后来又说要验诏书,摄政王才会动了肝火。”喜儿娓娓说出症结点,群臣嚷着要验遗诏才是主要导火线。

“那……谅此事也是我爹起的头,是么?”

“不是。老爷这回只是附和,说要验诏书的是闻太傅。摄政王说了,宣读诏书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如若是验诏书,那便是对先帝不敬以及对他个人的诬蔑,唯独此事他绝不宽贷,当下便把一干人等全惩戒了。”

“原来是连坐法啊。”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欧阳芸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易地而处,换作她是蔺初阳,也是会大发雷霆的。

“喜儿,有件事我始终不明白,为何这天下是凤姓的天下,可朝堂上摄政的却是蔺家?我朝难道一向由得外戚干政么?”

“小姐,这喜儿也不是很清楚,喜儿只知道摄政王并非外戚,他是正统的皇家血脉,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从一出生就被太祖皇帝另外赐了蔺姓,弱冠之前未曾踏进过帝都半步。”如喜儿这种下人们,对像蔺初阳这种谜般的人物总是特别上心,主子们一旦问起话来,一个个几乎都能够侃侃而谈。

“居然有这等事。”听到这个答案,欧阳芸颇为诧异,莫名地又想起那日蔺初阳初见她时所问的话,不免有些耿耿于怀。

“对了,喜儿,我以前见过摄政王吗?”

喜儿认真回想了下,摇头。“没有。”

“那还是摄政王曾在某处见过我?比方说,远远地在池畔旁、桥头边什么之类的地方?你可有印象?”

喜儿噗哧笑了一声,道:“小姐,摄政王患有眼疾众所皆知的,太远的距离怕是看不清楚呀。”

“……喔,原来如此。”欧阳芸讪讪地应了声,脸红了。突然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很愚蠢。

“老爷与摄政王向来不合,除非公事必要,否则私下根本没有往来。且喜儿听说摄政王出了名的淡寡,就算殷勤送上了请帖,多半也是礼到而已。”换句话说,要在这种权贵之间的诚偶然相遇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小姐是否想问,摄政王为何挑在国丧期间前来求亲?”虽说是少帝赐婚,但这多半是摄政王的意思。

“就是有些……好奇而已。”欧阳芸有些难为情地撇过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地在意了起来。

“小姐,其实您对摄政王的事上心也好,毕竟再过些时日您就要嫁过去了。”

“喜儿,这婚事我还没答应呢。”欧阳芸悻悻然打断喜儿的话。

“可老爷答应了呀。”喜儿立刻补上一句。

“喜——儿——”

见自家小姐一脸恼火的模样,喜儿忙转了话题:“对了,奴婢想起一事,小姐落水的那天,摄政王正巧也在皇灵寺,兴许摄政王便是在那里对小姐一见钟情了也说不定呀。”

“你这丫头又胡说八道些什么!”可恶的丫头,敢情故意寻她开心。

“是小姐自个儿问喜儿的呀。”喜儿撅着嘴喊冤,没一会又指着天上的鹰惊呼连连:“哎呀!小姐,这只鹰最近怎么老是在上面盘旋?看着怪可怕的。”

欧阳芸也注意到了,点点头。“是呀,有好些天了。会不会它家的雌鹰落到咱们家的屋檐上了?你吩咐下人这几日留意一下,若是有见到受伤的雌鹰,千万别伤害。”

主仆二人才说上一会儿话,天色便已暗了下来,算算时间也该到了用膳的时间,欧阳芸突然想起那名正在受罚的老人,心中难免有些不忍,便问道:“喜儿,我爹在何处受罚?”

“小姐,大人被罚在青龙门外跪着,约莫还要一个时辰才领罄呢。”

欧阳芸轻轻颔首,接着道:“喜儿,备好轿子,随我去接我爹回家吧。”

青龙门是百官入宫议政的主要通道,也是官眷们最接近皇宫的地方,过了这扇门后,便是一重又一重的朱红高墙,冷冷地围住了墙里面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欧阳芸提一盏琉璃灯,缓步走在石砌阶梯上,左右两侧的扶梯雕着栩栩如生的蟠龙,龙身蜿蜿蜒蜒地很是逼真,欧阳芸看着有些惊叹。

石阶尽头便是青龙门,金漆雕龙的大门紧闭着,两相对照之下,门前下跪的身影显得更加凄怆萧索。

看到这一幕,欧阳芸眉头一皱,轻声唤:“爹。”

“芸儿……你怎么来了?”欧阳贤愕然,眼下这狼狈模样实不愿让人看见。

“女儿来接爹回家。”欧阳芸提着琉璃灯缓步上前,灯火熠熠,映照出她摇曳的身姿。

闻言,欧阳贤难为情地启口:“还有一刻刑罚才领罄……”

“那剩下的这一刻便由女儿陪爹一同吧。”

“胡闹!”欧阳贤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见欧阳芸顺了顺霓裙跪下,没有丝毫犹豫。

父女俩都没有说话,便只是这般静静地跪着。

良久,欧阳芸打破沉默。“爹,女儿有一句话想问爹,不知当问不当问?”

欧阳贤“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爹可愿告老还乡,从此闲云野鹤不问政事?”

“先帝骤逝,少帝年幼登基,朝政大权全落入摄政王手中,如若那厮狼子野心,那新皇岂不危矣?”

“那依爹之见,蔺王爷在摄政期间可曾做出危害国家社稷、残害忠良之举?”

欧阳贤闻言,一阵默然,思忖了许久,方缓缓开口:“这倒没有。”

人性真的很奇怪,人们一旦不同道后,便无时无刻希望对方能行在有悖道义的道路上,好落实自己口中的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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