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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通州刺史苏尤拜见都督,接驾来迟,望都督恕罪。”
帐内,君挽琰卧躺在一座海南老檀八角罗汉床上,床云头卧龙雕绘,金粉走边,紫貂绒坐褥为垫,奢靡万分,堪比天子仪制。
苏尤跪在原地,将头埋在地上,额间冷汗却已直下,司刑司都督恶名贯耳,骇人程度更是让人心惊,如今这修罗便在自己对面,怎叫他心下不怕。
君挽琰倒也不急,单手支着头,屈膝侧卧,绛紫绣袍下摆下垂,盖住了琉璃制得踏脚玉案,远远望去一色惬怀舒适。
两名司刑司暗卫将一张羊皮卷自然展开,轻举,上面还算清楚的纹理却也呈现在君挽琰面前,他似并未在意,斜长的眸子只在那羊皮卷上停了片刻,却也收回,心不在焉道“大人何罪之有,是本督叨扰了贵地,叨扰了大人。”
“下,下官不敢。”苏尤早已是胆战心惊,如今见着君挽琰这般态度,更是如秋风落叶,怕得浑身扑簌簌的颤抖。
袖手一挥,袍摆唰得一声逆风而动,不过一瞬,君挽琰已从罗汉床上仰身而起,长身玉立得站在高台之上,姿态魅邪。“即不敢,又怎会纵容匪徒,竟扰了皇城清静?”
苏尤听到此处,神色更是苍白,看着那靠近自己的蜀绣金履长靴,冷汗更沿着脸颊滑落。“下,下官失职,自当尽快将匪徒捉拿归案。”
君挽琰轻笑一声,如地狱升起的一缕削骨烟,冰凉无情的钻入人心:“苏大人很有把握?”
“下,下官……”苏尤一时口塞,他哪里会有把握,一个似人间修罗,一个如地府炼狱,前进无路,后退无门,有的,只是选择个更痛快的死法罢了。
宽袖迎风,姿态绰约,君挽琰修长的手指挑起面前的一缕青丝,这才道:“苏大人来通州赴任已有二十余年了吧!”
苏尤也是一愣,不曾想他会这般问,便也答道:“已有二十余年。”
“之前可有听闻矢霖渊匪类之事?”
“赴任之前并未听说,之后便也多少有百姓反映,可这矢霖渊地势复杂,下官虽有心剿匪,却数次无功而返。”
“既如此,你又何以承诺将匪徒捉拿归案?”目光微敛,面容上原本的笑意收回,取而代之的却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寒。
苏尤本吓的一惊,慌忙埋下头,颤声道:“都督恕罪,下官,下官自当尽力。”
“罢了,退下吧!”
“下官告退。”说着,退后了几步,便也离开了这华丽的帐篷。
悠闲的品着香茶,语调缓缓拖长,靡靡上扬,音调婉转。“你如何看?”
弋曼自是知晓他在与自己说,接过羊皮纸卷,将其整张平整的铺于地面上,这才仔细看了起来,这图虽不是画的很精确,但大体地方还是有标注的。
“矢霖渊是最大的障碍,司刑司有都督领导自英武不凡,却未有在这种情况下作战的经验,而敌人显然敢拿这里当屏障,自然是熟悉地形的,于此相比,我们不占优势。”
清冷扫下一眼,喜怒不便的眸望着眼前认真分析的女子,却未有插嘴之意。
弋曼也不含糊,继续道:“个人建议,不能贸然进入,最好的方法,便是将敌人引出来。”
眼眸半阖,眼睑投下的阴影,遮掩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矢霖渊如此之大,又如何知晓他们的具体位置?”
“人活着离不开水源,相信他们所居之处附近必定有水源,都督大可派人画取明确的水系图,也就基本能够分析出乱贼匿藏的方位,那要找到他们的并不难,可是我却有一事不明。”
斜长的眸微抬,如深潭的眸一瞬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眸色深深,久久才道:“说。”
“即使关乎朝政之事,都督亦太过明显,而苏大人的话亦有些奇怪。”
“哦?如何奇怪了?”
“若如都督所说,这血莲进矢霖渊必是不想让人察觉,否则以国主的态度,怎会留他们到现在,而血莲亦藏匿多年,怎么会选择此时出现,且是洛司煜回皇城不久,此处离皇城甚远,他们又如何得知的消息,加上他们手中财物不少,何以到了掠夺的地步来惹人怀疑。”太多疑点,刚刚苏尤虽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这些却是明摆着的。
“那你以为如何?”斜长的眸子微眯,眼中却也泛起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想去矢霖渊附近探个究竟。”
君挽琰半磕着眸子,不再看向弋曼,清冷的声音淡淡吐露。“那便依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