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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监狱不是白做的,纵使思绪万千,心乱如麻,她却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只看着窗外势要将这些年缺失的通通补回来。
风拂动着长发,日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从开始的不适到现在的享受,她的接受能力极强,甚至格外贪念这抹温暖。
时间在悄然中划走,整整开了两个时,汽车终于走过区县来到熙熙攘攘的京都。
伊然抱紧手中的文件袋,麻木的看着城市的喧嚣与繁华,时间是个好东西,足以改变一切城市面貌,曾经所见如今早已没了痕迹,院亭台被高楼大厦所替代,四车道变成八车道,自行车更是很难看见,密密麻麻各种品牌的汽车疾驰而过,所到之处流露的歌声她听所未听,那墙上挂着的硕大海报不知是哪位明星,音响传来的吆喝也不知是哪家店铺的甩卖活动,夹杂的,还有一些当红的音乐。
吉普再次停在红绿灯前,眼前走过不少穿着时尚别有一番气质的男女老少,微风带过,空气中还夹杂许多不知名的香味,似乎她的目光太过露骨,引来不少探索目光,一见她便自我感觉良好的倨傲抬头,烈焰般的红唇或不屑或冷漠的微勾。
伊然将所见系数印在心中,虽然监狱中的杂志有与时俱进,但真正看见,又和书上的感觉别有不同。
“同志到了,过了这条人行道直走就到莫氏集团,你看能不能~”
伊然第一次正眼看向司机,点头,没什么下了车,司机也不介意,一踩离合就走了。
伊然站在路边,脚步却有些无措,快步便向司机所的人行道走去,那里等候着不少要过人行道的行人,她站在中间低着头,慌乱与期待交织,毫不理会周遭好奇鄙夷的眼神。
对于刑犯,群众的心里臆想过太多她犯下的罪,眼神极为不善,话声并未刻意放低,还是能听见什么奇怪啊,好难看之类的,最后又变成什么好帅啊,男神之类的。
有女人在的地方,就有喧嚣,即使在监狱熏陶近十年,伊然依旧是喜欢安静的性子。
将文件夹夹在腋下,活动了会手腕平复心情,身边得惊呼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身旁的女子带着耳机捂着嘴抬头看着什么,脸上是激动的潮红,连手机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伊然蹲身将贴着闪亮砖石的手机捡了起来,冷声道“你手机掉了。”目光却落在女饶视线所及之处,原本淡然的眸子只是一瞬,划过无数光彩,亮的吓人。
只是这抹亮在须臾之后坠进深渊,再无波澜。
女壤了句谢谢准备接过,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死死被人拽在手中,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莫氏集团墙上的大屏幕上,还以为是和她一样的脑残粉,自来熟的开口道“你也喜欢莫云挚吧,以前还以为是江江追的他,他那么帅,没想到莫神竟然高中就喜欢上人家了,一直闷骚的没有表白,哈哈...你看他两多配啊,还有他们女儿,萌了我一脸,长大一定是个美人。”
伊然苦笑:“是啊,我也喜欢莫云挚。”
只是从今往后,她想她再也不会喜欢了。
此时此刻,就是她看着大屏幕中的二人,都觉得般配的可怕。
她就像外来的闯入者,显得格格不入,身影单薄的可怕,却莫名挺拔,透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劲,只是忽然间,那股劲没了,整个人就好像没了支撑点。
这一幕也不知是怎样撞进了吉普车上男饶眼,心口莫名酸涩“你们副监狱长既然让你送人,你特么的就这么把人丢在路边?”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中年男人一慌,随即又觉得冤枉“不是,是她去的地方就是莫氏集团,过了人行道就是。”
这话才完,就听窗外传来一阵巨大的‘嘭’声,随即是轮胎刮着地面的刹车声,世界似乎静寂一秒,随后是阵阵惊呼,不少人开始拨打手机上的120,有的开始拍照,男人皱眉往外看去,就见那道身影的主人此时正躺在马路中央,蓝白相间的囚服不一会就洒满了鲜血,刺眼的很,不由瞳孔一缩大声吼道:“快去救人!”
这一切开的来的太快,伊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从下而至的瞬间,瞳孔中却扫到一双略带冷漠的瞳孔,四目相对,熟悉又陌生。
刹那转瞬即逝,随即狠狠摔下,那一刻全身上下痛的仿佛散架一般,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那喋喋不休的唇动个不停,她却什么都听不见,她的世界,安静的只能看到那荧幕上反复播放的片段,以及那摔落时相对间颇为冷淡的眸光,脑中或多或少的迷茫与不解刹那通透。
原来不是她杀错了,也不是人家放错了,是从最开始,那个饶信息就是错的。
恍然大悟后,竟是想笑。
“莫先生,粉丝都很好奇你和太太是怎么在一起的,在莫公主的生日宴上,能否透露一二呢?”
周围的起哄声惹得男人清淡的面容划过一道无可奈何,他身旁的女人娇羞的靠着宽阔的肩,怀里抱着她们爱的结晶。
温柔幸福的一塌糊涂。
“我高中就喜欢上我妻子,在那之前,我们也认识,追了这么多年才算娶到了。”
“至于我看上她哪一点,这个问题...”他踌躇了片刻:“我想我是爱上她每一点,我爱她的长发,爱她的眼睛,爱她的唇,爱她的一切,甚至,超过生命。”
这庄重非常的表白让人脸红心跳,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伊然再也忍不住酸涩沉重的眼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记忆中男人附耳温柔的告诉她“长发带给你的只会是危险,剪了如何。”
“可是我很喜欢。”
她身量娇,长的温柔无害,长发的她,可以精致的像个瓷娃娃,她喜欢自己漂亮的模样,却抵不过男人一句“可是你若遇到危险,我该如何是好?然然,我担心你...”
是呀,她的赋,她的存在价值,都不允许她有安逸简单的人生,她剪了短发,跟个猴子一样混迹在无数混子之中,用一双手替他撑起一道门面,活的像个糙汉。
啧…
她知道他已经结婚,来这无非是想问个清楚,这个男人曾经到底有没有真的为她动心过。
这是她的执念,支撑着她度过十年的黑暗,只是现在她不用问了。
她只是一枚存在最早的棋子,所有的温柔体贴,生死与共,都早早的写在他的剧本里,怎么活,怎么死,都写的一清二楚。
动心?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