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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八点,当于群枫出面,对外宣称晨暮已成为马达加斯加Jewelry第一大控股股东,并在同一时间得到Jewelry现任董事长的承认,财经界、珠宝业顿时掀起了一阵狂潮。.半小时后,顾允承再度出现在镜头面前,表示关于奢雅锦都的合作,晨暮将会只负责品牌商厦的智能系统,至于住宅区的整个防卫系统,将转由青上通信负责。
有记者问:“请问顾经理,晨暮退出此次合约,是否早已与仲盛协商,或者是因为这次绑架案件的临时决议?”
顾允承严肃神态中隐有微笑,“这不是临时决议。况且,晨暮并非退出奢雅锦都的项目,只是让出一部分。我们已经和青上协商好,至于仲扬盛世那边,仲盛的太子爷仲善翔也已得知消息,表示只要不损害仲盛的利益,他们没有异议。”
“为这个改变付出的违约金必定不是一笔小数,顾经理能否透露这么做的真实目的?”
“不好意思,这是商业机密。”丢下这么一句冰冷的话,顾允承消失在镜头前。
等候区处又是人满为患,挂在半空的电视屏幕上刚刚结束了两场晨暮的公开宣告,人们还在低声讨论。
仲善翔站在墙边,唇抿得很紧,近乎成一条几不见的线。原来尚宸君已经很早就动了对唯一的念头,回想起当日争韧Van Cleef Arpels合作的情景,再看今时今日,真觉得荒凉可笑。
但仍然不懂的还是尚宸君为何要临时将住宅区的智能防卫系统转给青上?这是否又是另一个商业陷阱?但又为何而设下这个陷进?若说他有意要击毁唯一,将其收入晨暮旗下,必定跟水慕卿有所牵连,可这一次的奢雅锦都呢?只因这次绑架案就如此大动干戈,并不是尚宸君的行事作风。
从梁主任那里了解出院情况回来的岑妈妈瞧见仲善翔在电视机前方若有所思,心想必定是跟今天早晨的新闻有关,于是决定不去尴尬打扰,正欲直直走过等候区时,仲善翔叫住了她。
“阿姨,我现在有点事,需要回趟公司,慕卿就先麻烦你照顾了。”
岑妈妈微笑可亲,“你去吧,我会照顾好慕卿的。”
仲善翔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弯了弯唇,“可能要麻烦阿姨长时间地照顾她,我这次回去,不定什么时候再回来。仲盛的状况,目前不是太好。”
岑妈妈点点头,“我明白,你就放心去吧。慕卿就交给我,没事的。”
仲善翔轻声道谢,转身便朝电梯方向走去。
“善翔!”岑妈妈急急低呼,他转身,“你不去跟慕卿说句再见吗?”
他垂下眼思忖片刻,如浓郁月光的眼神隐隐透着一瞬即逝的悲哀,再抬眼时已是风轻云淡,“不了,说了只会更难受。”
恰在仲善翔走到医院正门入口处,蓝嘉追了出来,微有气喘地拦下他,“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见仲善翔蹙眉不语,她稳佐吸,“我知道我没有任何立场,没有任何资格拜托你帮我,但是可不可以看在宛若的面上,看在她这么些年来一直帮你照看水慕卿,水慕卿有任何情况都及时告诉你的份上,答应我这一次请求?”
仲善翔终于开口,“你说。”
“我想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下宛若,就一个小时。我现在有点事必须离开,可是她如果没有人照顾,我很不放心。”蓝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只要这么坚定地看着,她的请求便不会被拒绝,“我会争取在一个小时之内回来,如果一小时内我还没回来,你有事也可以离开。.”
仲善翔有丝狐疑,“就这个?”却不等她回答,“好。”说完便折回去。
蓝嘉一直目送他走近电梯厢才走出医院,上了车直接奔着仲扬盛世的总部而去。驱车路过唯一时,她几乎直觉性地要停下,好在及时清醒才直直驶去。
进入Unique唯一已近六年光阴。
六年前,她曾那么光彩地被破格录入设计部,六年后的今天,她仍然只是一个设计师助理。她曾经胸怀壮志,认定自己与众不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凭借精巧完美的设计一鸣惊人,怎奈事不随人愿。
三年的光阴如拂过发间的风,只见乌黑发丝的影子拉长,不见心中志向成真。当丹尼尔昆比终于到来,她以为是最佳时机,连续熬夜修稿,白天正常工作,却不曾意料所有努力都付之一炬。
又一个三年,公司举办内部人员选拔,她已不在乎机会的大小、舞台是否足够绚丽,只要能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她就一定尝试,却没想到又输给了设计部的另外两人。她不满,更不甘,于是把尹宛若从水慕卿和林映真那听得的对话告知男朋友李瑾毅,存有一线私心,寄希望于他能利用职权一锤定音,可她再次不能如愿以偿。
然后是接替潘宁,掌管唯一主要事务的仲善翔拿到和知名品牌Van Cleef Arpels的合作,她拜托尹宛若引荐,从小道加入了第一批合作。她对机会的渴望已无法估量,只要有展示才能的舞台,不论大小,不论影响力是否足够轰动全世界,这些她都无暇顾及,只知道先站上去,相信高的地方总有人看得到。
紧接着丹尼尔昆比提前到来,三年前的那场大火烧毁了她的所有心血,在她的背部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亦在昆比记忆中留下不深不浅的一笔。从昆比与她握手时的眼神,她已看出他对她的鼓励和肯定,随后她主动递上准备的设计图,昆比看过称赞不已,离开的时候特意叫上她边走边聊。
她以为这漫长的忍耐和等待终于可以有个终结,偏偏水慕卿带着她的设计图出现了!
水慕卿没有资格!她连参加这次甄选的资格都没有!她怎么可以——凭什么夺走本已成定局的桂冠?她凭什么?!
所以她让尹宛若帮忙,在尹宛若面前一再地提及过去因父母离异而经受的苦难,她吃定的就是尹宛若对父母破碎婚姻的伤心和对她随了爸爸而去受苦的心软。果然,尹宛若磨不过她,在记者会召开的前一晚配合她采取了行动。其实,她根本可以不让尹宛若出现在明腾道的那座宅子里,只要她出面指认,水慕卿必定一时之间无从辩驳。可她偏偏这么做了,一方面是想让尹宛若为她的栽赃诬陷埋下可以说得出的证据;另一方面,要让水慕卿目睹好朋友痛苦不堪的模样,好让她更舍不得反击。
就像尚宸君在米兰对她说的一样,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这次的诬陷是水慕卿人生的毁灭,她当然不会像林映真那么好运。更何况,还搭上了岑若初的一条命!
行车中,泪水倏然滑落,吧嗒一声滴在了腿上。视线渐渐模糊,蓝嘉这才思及,从尹宛若学成回来,即使后来升职做了财务部的副经理,也始终没有买一辆车,只因她曾说过,住在一起就要一起上下班。
最后,她已将这句话忘得一干二净。
停好车,蓝嘉挺直脊梁走进大楼,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一个小时之内是赶不回去了,还得给尹宛若去看辆车子。
仲扬盛世总裁办公室内。
晨暮集团丢出的两颗炸弹轰炸力不容小觑,这日股市晨暮的股票高开高走,就连青上都因加入到奢雅锦都而受到恩惠,近几日因绑架案缠身的丑闻而持续低开低走的股票,今天情况有所改善,高开稳走,还算让人满意。
然而,仲扬盛世的情况却是很不乐观,仅是Jewelry的事件给Unique唯一带来的负面冲击就需要足够的精力来缓和,现在还在总裁仲弋阳不知情的情况下,晨暮倒退一步,让青上加入进来。在这则消息公布之后,荷兰亨弗尼此项目的负责人便打来了电话,要求给出说明,仲弋阳已是分身乏术。
可惜晨暮愿意支付中途违约金,要追究其法律责任此时根本是不切实际的做法,况且亨弗尼这边希望的解决方式也不是这样。最可恨的是晨暮,但最可气的还是仲善翔!
仲弋阳气恼之极,摘下眼镜扔在办公桌,按下通话键,“联系仲善翔,让他赶紧给我过来!”
传来秘书微微歉意的声音,“总裁,蓝嘉小姐来了,无论如何都要见你。”
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仲弋阳恼,“告诉她我现在没空见她!”
“可是……”
“仲总裁,我是给你来出谋划策的,这样你也要拒见吗?”及时打断秘书的蓝嘉语气冰冷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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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仲善翔再次情不自禁地看手表。
尹宛若靠着床头,不动神色地看着他,把水杯放好,“既然有事就去处理吧,不用陪我。”
“我答应了你姐姐,要陪你一小时。”此刻心系公司事务的仲善翔直言不讳,无暇顾及如此表述会给别人带来的怎样的伤痛。
窗外阳光明媚如昨,往事却不再如昨,更难回到昨天。
尹宛若收回眺窗的视线,抬起还包着纱布的左手往床尾处指了指,“你帮我把床头摇下来,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仲善翔默然起身,把床头摇下,又主动扶尹宛若躺下。
“你去忙吧,我不想你因为我误了事。”她低声说,把自己埋入被子,“那样我会自责不已。”
仲善翔欲言又止,顿了顿,不再多说径直离去。
闭眼的瞬间,泪水染湿了白色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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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威胁我?”仲弋阳咬牙道,微微眯起的瞳孔里有压制的怒火在跳跃。
蓝嘉似风雨不动般安坐在沙发上,端着秘书泡好的茶水别有兴致地小啜一口,遂缓缓道:“仲总裁言重了,这怎么能算是威胁呢?我不过是在给您找退路,给唯一找退路,同时也给仲扬盛世找退路。”
“话别说得那么好听。”仲弋阳全力遏制怒气,从皮椅中起身,绕过办公桌向沙发这边踱步而来,“无论你是不是主动认罪,你最后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那么唯一呢?唯一应该可以躲过晨暮的毁灭吧?”
仲弋阳神色一僵。
“很不幸,仲总裁,尚宸君想要对唯一怎么样,早在今天于群枫站出来宣告和Jewelry的关系前,我就已经略知一二了。”见仲弋阳迟迟不入座,蓝嘉起身,至少那样说话时无需仰视他,“我很清楚,相信您也很清楚,接下来晨暮一旦要采取行动摧毁唯一,必然是从我这里下手。反正我已无处可逃,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但是您呢?因为您试图瞒天过海,将错就错,唯一就要惨遭打击,从此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您不愿意看到吧?”
仲弋阳僵硬的脸色显然在昭示着他的极大不悦,他沉默不语却双眼始终微微眯着,如同他放在沙发靠背上的手已无声地收紧,均在抑制着似火山喷发式的愤怒。
见仲弋阳迟迟不语,蓝嘉微微一笑,摇头叹息,“我这么一个小小弱女子都敢站出来承认一切,怎么?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仲总裁却在这样时刻胆小退缩,连我要开出的条件都不敢听一听吗?”
办公室里的沉默依旧诡异,良久,仲弋阳抿唇道:“好,我就听一听你会开出什么条件!”话落,他入坐独座沙发。
蓝嘉将风轻云淡的笑容悉数收敛,重新坐进沙发后,异常严肃地看着仲弋阳,“我只有一个条件——让令公子和现任唯一财务部副经理的尹宛若结婚!”
仲弋阳猛地侧脸,紧盯蓝嘉毫不畏惧亦不退缩的脸,一言不发,过了几秒,他冷冷哼声,继而哈哈大笑,笑声里的不屑和冷嘲如阳光里的浮尘,无所遁形。
蓝嘉不怒不笑,静静地等仲弋阳笑声全无。
“蓝嘉小姐真爱开玩笑——”
“仲总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蓝嘉柔和地弯起唇角,不骄不躁,“尹宛若这个名字,在成为唯一财务部副经理之前,您应该早就听到过了。她和令公子从高中一直到大学,都念同一所学校……”
仲弋阳突然抬手制止她,“你貌似是提出了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关的条件,实际上却为自己的今后铺好了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尹宛若是亲生姐妹,你把她嫁进我们仲家,将来你要是出狱了,也不用担心一切从头再来。蓝嘉,这个算盘打得不错,可惜我不瞎也不聋,你糊弄不了我。”
蓝嘉亦放声笑了起来,“坦白说,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想得更多。让宛若嫁进仲家,可惜有我这样一个不光彩的姐姐,她必然会不受人待见,您也这么想,只是没说,对不对?”
仲弋阳冷哼一声。
“不过您放心,我跟尹宛若的亲生姐妹关系只在血缘上成立,法律上是看不见的。”看到仲弋阳神色略有松懈,她继续解释,“自我们父母离异后,从法律的角度来讲,我俩的姐妹关系也就断了。而现在,我改名姓蓝,她姓尹,有谁会把我们联系到一起?所以尹宛若嫁进仲家,根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即使将来我出狱了,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仰仗仲家的任何关系。”
仲弋阳冷冷地看着她,并不回答。
由是她呼吸一口气,继续说:“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尹宛若真心爱令公子,而令公子却钟情于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如果令公子跟宛若结婚,娶了一个爱他的女人做妻子,得到好的照顾自然不在话下,而且还能断了他对水慕卿的念头,专注于仲盛的事务,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
仲弋阳沉下气,缓缓弯起唇,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蓝小姐计划得果然不错,理由听起来也很让人心动。不过,仲善翔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仲扬盛世的继承人,更是我的儿子,你认为我会为了集团的利益而完全不在意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吗?”
“终身幸福?!”蓝嘉忽而冷嗤,“仲总裁,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到了此时此刻,唯一面临被外敌吞并,即将从这个世界消失的危难,仲扬盛世必定要受其牵连,有所损失。在这样的关头,作为仲扬盛世的总裁,你肩负的社会责任跟一个父亲的责任比起来,应该更重吧?难道你还有时间关心儿子的终身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