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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开诚布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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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城小时候的性格太沉默了,十棒子都打不出一句话来。.还是后来渐渐长大之后,夜城接触的人多了,性格才终于慢慢的放开。但是跟旁人比起来,还是显得太过冷漠。”

冷漠?蒋雪儿仔细回忆慕夜城的性格特征。貌似除了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有点靠近这个词,之后似乎……完全靠不着边儿吧?

像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张诗晴接着说道:“夜城在外人面前怎么样,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曾经听到倾爷有一次同他开玩笑时,戏称他‘冷少’。后来我私下里问过倾爷原因。倾爷说,夜城的性格虽然比小时候放开了很多,但是却亲疏分明。也就是说,只有在面对亲近的人,他才会真的放开。而面对的人越疏远,他的态度就越接近于小时候的状态……我听完之后很担心,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不可能只存在亲近的人,夜城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要是等到哪一天,他身边亲近的人例如倾爷,例如我,突然因为什么原因而没办法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话,他该怎么办?”

蒋雪儿听得很认真,或许是因为震惊于慕夜城与自己认知里截然不同的一面,或许是因为对方话里显而易见的担忧。诗晴姐,真的是一直在为慕夜城考虑……

张诗晴抬头看着蒋雪儿,神情认真又带着一点严肃:“这样的担忧困扰了我很久,我真的很担心要是哪一天我突然……虽然当时我的病情一直控制得很好,但是毕竟没有根治。我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突然发生什么意外……”

弱的问道:“因为我?”

“诗晴姐!你在说……”蒋雪儿听到张诗晴的话吓了一跳,出声想要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张诗晴却立刻打断她:“你先让我把话说完,等会儿会留时间让你发言。”

“……”

“雪儿,世事无常。谁也预料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我真的无法保证,自己能够陪在夜城身边一辈子。我希望在夜城的身边,真心对他好的人不仅仅局限于我和倾爷……雪儿,我说出来你别怪我。其实当初我会那么热情的挽留你、帮助你、跟你交朋友,除了因为我很喜欢你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发现夜城在面对你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有情绪、有感觉的人。”

……什、什么意思?为什么诗晴姐会说,慕夜城在面对她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有情绪、有感觉的人?难道慕夜城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不是这样吗?

蒋雪儿的心里有疑问,张诗晴下一句话就给出了答案——

“在我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朋友这个身份,夜城对我一直很体贴、很照顾,但又总是给我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我没跟其他的男孩交往过,所以不知道,我们这样到底算不算正常。他有时候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哥哥在照顾他的妹妹。”

“怎么会……诗晴姐你想多了!你是慕夜城的女朋友,慕夜城他……或许这就是他对待女朋友的方式啊!你应该相信他才对!”蒋雪儿还是没忍住,想要安慰诗晴姐,也想要替慕夜城辩解。慕夜城对诗晴姐的照顾她一直看在眼里,虽然她也没交过男朋友,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如诗晴姐所说的一样形同兄妹,但是……如果是类似兄妹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会以男女朋友的生活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呢?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张诗晴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满她随随便便插嘴的行为。蒋雪儿注意到了,自觉的伸手捂住了自觉的嘴巴,表示这次绝对会乖乖的不再插嘴。

张诗晴这才接着往下说:“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夜城会照顾我,担心我,但是却从未对我发过一次火,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没有……他对我一向很耐心,却也显得太过客气。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一直没有脾气,还是隐忍着不对我发出来。而在倾爷的面前,他倒是偶尔会耍些小脾气,但争吵之类的也是完全没有过……但是,自从你出现之后,他就慢慢的变得不一样了。他会对你发脾气,会对你大声说话,会肆无忌惮的欺负你……虽然看起来很坏,却更加真实。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我想——他在你面前,应该是很轻松自在的。”

张诗晴说到这里,忽然冲着蒋雪儿笑了一下。蒋雪儿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见对方立刻竖起的眉毛,她就知道,现在还不是她发言的时候。无奈之下,只能把话又憋了回去。继续听着对方说下去。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常听我妈跟我说,夜城是我未来的丈夫,是要保护我,照顾我的人,也是我的依靠。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懂丈夫的含义的什么,我就问我妈,依靠是靠山的意思吗?就是跟爸妈一样强大,可以保护我的存在吗?我妈说,是的,夜城就是我未来的靠山。然后,我就记住了这句话,真的把夜城当成了依靠。”

“那一年,突发的变故让我几乎要撑不过去了。但是看到夜城,我就想到,我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我还有一个依靠在。而这个依靠,将会照顾我、保护我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弃我而去……”

“在国外生活的那一年,让我更加珍惜能够留在夜城身边,享受着被他照顾的机会。我甚至从来都没有去想过,他于我,到底是亲情更多一点,还是爱情更多一点……哪怕到了现在,我也还不能够完全的确定。”

张诗晴说出一句令蒋雪儿吃惊至极的话之后,又抬起头问她:“雪儿,你说,我是真的爱夜城,还是只是需要他的保护?”

蒋雪儿瞪着眼睛,迟迟说不出话来。而张诗晴,也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给出答案。

良久,蒋雪儿不觉干笑一声:“诗晴姐……你怎么会问我……”

“是啊,我怎么会问你……连我自己都想不通的问题,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诗……”

“雪儿,你知道吗?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夜城再照顾我,再保护我,那都不是理所当然的。他把我当成了她的责任,我享受着他对我的责任……但是,我们现在都已经不再是孝了。总有一天,是要结婚的。而结婚的对象会是谁?如果换做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会跟夜城结婚,夜城会跟我结婚……可是,这样的回答,在你和夜城的那件事发生之后,竟然开始慢慢的动摇了。”

“你以为我真的就这么大度?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证据,哪怕理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被人设计的,怪不得你们。但是试问,有哪个女人真的能做到毫不介意,并且还可以继续坦然的接受你们继续往来?雪儿,说真的,即使你是我的朋友,即使你没错,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对你不可能毫无怨言。”

“但是……我说我不怪你们,的确是真的。不是我心胸比别的女人宽大。而是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个问题缠绕着我,让我无力再去思考,要不要去怪罪你们,要不要让你们保持距离?”

“而那个问题,我刚刚也说过。我对夜城,是爱情多一点,还是亲情多一点?又或者单纯只有亲情?”

“在看到你们两个人相拥着躺在一张床上的照片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的,竟然不是夜城背叛了我,夜城不爱我了,而是……我以后该怎么办?如果连这唯一的依靠都被夺走了,那我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我怎么也想不通,那个时候的我,想到的为什么会是这个……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的话,我想,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并且我相信,即使夜城将来真的和其他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也绝对不会弃我于不顾,他永远都会是我强大的靠山。就像亲人一样……”

“这些想法我想了很久,理了很久。但是我也知道,如果那个人不是你的话,我不可能这么坦然的就接受这个结果。因为我相信,如果是雪儿你的话,你只会加入我们,而不是把夜城夺走,对吧?”

张诗晴说了很多,终于停下来,给了蒋雪儿说话的机会。然而蒋雪儿已经彻底傻了,她觉得张诗晴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她的脑袋不够用了……

“所、所以……诗晴姐你这话的意思是……能不能稍微……帮我总结一下?”

“简单来说……我打算跟夜城分手。”

“啥?分手?为什么!”蒋雪儿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和声音引来了周围人的视线,她连忙又小心的坐了回去。

张诗晴无奈的看着蒋雪儿,脸上明显的一副“你果然没有听懂我的话”的表情。蒋雪儿不禁脸红了红,然后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呀?”

张诗晴调侃道:“其实你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可开心了吧?”

“我、我哪有!”

“这也没什么。人之常情。如果不是我真的不爱夜城的话,我们两个估计就有得斗了。”张诗晴的话里开玩笑的意味太重,让蒋雪儿感到了些微的难堪。蒋雪儿不满的抱怨:“诗晴姐!你刚刚明明还一副很忧郁的样子,现在怎么就开始欺负人了!”

“就是要欺负你,把气撒出去了,我才不会再忧郁啊~”张诗晴变本加厉,眼见蒋雪儿嘴巴都要翘得老高了,这才恢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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