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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沈沫的病来得忽然且蹊跷,华清秀这几日都忙着敲打府中下人,之前徐嬷嬷帮忙挑的好些下人,她都寻得各种理由打发出府,留下的都是些可靠且忠心的。.
府中下人本来就少,被华清秀这么一整顿,更是少了大半,华清秀却不急着买新的下人入府,而是将留下的下人委以重用,月钱翻倍,这让留下来的下人感觉自己受到重视,为侯府做事更加卖力。当然,这样一来,也很难被外人收买。
这一整顿敲打,徐嬷嬷看在眼里,心里有着几分着急。现在的华清秀不管做什么事都避开她,简直将她当尊大佛一般供了起来,她不能插手侯府大小事务,自然难收买人心,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眼下连靠近沈沫院子的机会都没有,她要如何得手?
而比她更着急的,却是宫里的那位。两次出手,每次都对沈沫下了狠手,让她绝无生还机会,可每次她都化险为夷,安然渡过。不知该恨沈沫命硬,还是该怨派去的人办事不利。
不管那一种,她是决然坐不住了。竟然派去的人办不成事,她就亲自出马,看那沈沫是否有三头六臂,次次都能躲过。
沈沫这月子坐了大半,眼看着就要出月,阿旭的身体在沈沫的细心调养下,已经恢复不少,小脸蛋白白嫩嫩的,透着健康的红润。而沈沫自己,也恢复得不错,这多亏她这些日子每晚睡觉前都盘膝打坐半个时辰,让存储在灵界中的灵气在全身游走,修复自身的同时,也达到练气的效果。.
坚持一段时间下来,沈沫收获颇丰。她发现灵界似乎比之以前更加宽广了,而丹田之中隐隐有股暖意流动,时而炙热,时而温凉,欲膨胀破体而出的感觉。
而更加怪异的是,她的后背处随着这些日子的修炼,隐隐有疼感传来,好似有什么东西,自体内身长出来,待她借助铜镜仔细观察时,又什么都没有发现,皮肤依旧白嫩如初,并无不妥之处。
这样的感觉,让沈沫心生疑惑,隐隐觉得与原主有关。然,自己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慢慢摸索。
门外响起喜儿与夏草的说话声,二人语气很是轻快,欢悦得好似树枝上唱歌的麻雀,叽叽喳喳个没完。
“沫姐姐,今日我和夏草上街替阿旭买了不少棉布做衣裳,你看这颜色,可喜欢?”喜儿拿着三四匹棉布走了进来,一进房门就笑嘻嘻的将手中的布料往沈沫跟前递,语气很是欢快。
沈沫纷纷看了一眼,挑出其中一批藏青色的棉布来,笑道,“用这个做外套,耐脏。”
“好。沫姐姐你休息便是,我和夏草在外间做,不会吵到你。”喜儿将布匹捧了过去,吆喝着夏草到外间去了。
这夏草进府有段时间了,前阵子华清秀对府中下人敲打一番,挑选了两个机灵且忠心的丫头送来侍候沈沫,沈沫嫌两个丫头太多,只留下了夏草,另一个春草留在华清秀身边侍候。
喜儿和夏草正在外面剪裁阿旭的新衣,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这次进来的,正是华清秀身边侍候的春草。
“春草姐姐,你怎么来了?”夏草见春草进来,立即迎了上去,脸上满是亲昵的笑容。
春草今年十六岁了,比夏草和喜儿要大一岁,她与一同进府的夏草亲近,平日里都以姐妹相称。
“前院来了贵客,侍候的人手不够,我特意过来请喜儿小姐和你一起去前院帮手。”春草朝夏草一笑,客气的朝喜儿说道。
喜儿与华清秀是同乡,是个孤女,华清秀见她可怜,便带在身边进了京城。平日里喜儿称呼华清秀为秀姨,侍候在她身边,同丫鬟做的事没什么不同。但在下人眼中,她却算是侯府半个小姐,对她很是客气。
“谁呀?”喜儿对于这样的称呼早已习以为常,不管别人怎么称呼自己,只要她自己心态摆得端正就好。
“是建安公主来访。”说着春草探头朝里间看了看,小声问道,“少夫人可是睡着了?”
喜儿听见来人是建安公主西凉月,神情微微一变,知道府中下人不够,近期又减半,自然不够用,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小声道,“沫姐姐睡着了,别吵醒她。”
三人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出去了。而躺在床上的沈沫,却忽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来。
建安公主么?
而此时,在前厅应付着建安公主西凉月的华清秀心里可是很不爽快。先不说,迎接公主的那一套虚礼,就此时华清秀坐在主位,西凉月坐在她右下方,她便坐的很不踏实,更何况这建安公主还觊觎她儿子已久。若不是她先将沫儿定给了儿子,指不定这建安公主就成了她的儿媳妇呢。
只见西凉月虽坐在右下方,但一身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不减丝毫。她端起茶杯,姿态优雅的用茶盖子避开茶叶,轻轻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在一侧的高几上,含笑看向华清秀。
毕竟是皇家养出来的公主,即便坐在下位,也尊贵十足,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身份贵重。
按礼,华清秀应该坐在右下位的,奈何西凉月一再推让,并摆足了晚辈的姿态,若华清秀再推拒,倒显得不识抬举了。于是,她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却犹如如坐针毡,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商老夫人,母妃得知定远侯夫人产子时颇为凶险,险些丢了性命,很是担忧。定远侯此去,是为击退北夷,保卫南梁。为了让定远侯无后顾之忧,母妃特命我前来探望,为父皇分忧。不知定远侯夫人身子可好?”西凉月浅笑出声,双手端正的放在小腹上,腰背停止,举止端庄,坐像高贵,所有气质浓缩在一起,无一不在彰显着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