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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你别急,婆婆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听着张妈语气着急,我这心跳莫名加快。
在陆家老宅,婆婆不待见我,但是张妈对我不错。再说,婆婆,始终是陆明镜的母亲,我的婆婆。
自我从周燕西的魔窟回来,陆明镜除了带我看医生,领一家人出去散心,就是工作。嗯,他应该也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在筹备婚礼了。
婚纱婚戒之类,他一天之内让我衙款式,具体落实他全揽去了。
他没有提起过婆婆。
我呢,想到当初婆婆强势让我和陈曦独处,才有我的流产和被囚,始终心有介怀。因此,我也没有主动提及。
可这次,婆婆病了。
她年纪又大……独守陆家老宅,想着也十分寂寞。
张妈说是婆婆不愿意去医院,非要留在家里。陆明镜的大伯、小叔也急,给她请了最权威的医生到家里。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婆婆的病情继续恶化下去,可能就会演变成老年痴呆。
老年痴呆症,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听得一愣,想婆婆如此强势的女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老年痴呆这个下场?
想她如此光鲜亮丽的成功女性,怎么接受得了日后痴痴呆呆连儿子都认不出?
张妈一席话,犹如响雷砸进我的脑海。
“少奶奶,少爷不接我的电话,他可能还在生气夫人不喜欢您还可能害了您的事。夫人呢,在少爷失魂落魄时找过少爷,几次被拒绝就意冷心灰了。这次夫人可能得这病,精神压力很大,自己不能接受,更不想告诉两个少爷。大少爷向来与夫人生疏,此次大多不会动容,可二少爷不该是这样的。少奶奶,您想想,夫人一个人躲在病房里,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会多么孤单?”
我已经心软,“张妈,我……”
生怕我拒绝似的,张妈又紧随着说道,“二少奶奶,你们陪在身边,夫人的情绪就会好,也会更愿意配合医生的治疗。夫人多疼小少爷和小小姐,他们陪在身边,夫人高兴忘忧,也对缓解病情有帮助。夫人,我是过来人,知道夫人的寂寞。夫人现在啊,需要你的陪伴。二少奶奶,您要是来,夫人好转,肯定接纳你。”
“张妈,我会回去的,也会劝陆明镜回去,同时把常欢和一念都带回去。张妈,您说的我都明白,我也不是为了婆婆能接纳我。婆婆以后不接纳我没关系,这病,还是不要得。”
有我这话,张妈连连感谢,声声说我是个好孩子,听得我怪尴尬的。
挂断电话,我捏手机在掌心,再没什么心思玩小游戏了。
我冷不丁一想,有钱人也可怜。我猜想,陆予风和陆明镜小时候,公公婆婆肯定对他们特别严格,毕竟两个男孩子,都被寄予厚望,尤其是陆明镜。过于严苛,情感就生疏了。本来陆明镜还和婆婆挺好的,因为我……都闹僵了。
婆婆这么强势的人病了,不过关在病房里一个人哭泣哀伤。
其他人是争先恐后想着去陪她去多赚点钱,可婆婆想要的,仅仅是她的子孙吧。
莫名的,我心里涌起一丝丝罪恶感。抛开前因后果,我害得一个老妇人在生病时没有儿子陪在身边。不管此前婆婆化着多么不显老的妆,皮肤被她的金钱保养得多么年轻水嫩,她始终是老了。
倘使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婆婆要是熬不过这关,那陆明镜不仅成为千古罪人,他本人也会后悔终身——陆明镜并非冷血无情。
想到这个可能,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想什么呢?”陈白露的声音突然响在耳畔。
我猛地回神,看到近在眼前的陈白露。鄙绿是很刻薄的眼色,一般人驾驭不来,不过陈白露肤白貌美的,天然衣架子。裙子显腿长,她本来不矮,穿上这裙子,好看的腿型毕露,大长腿同样可以羡煞旁人。
几乎是瞬间,我就被她搅乱了注意力。
果然,万人迷就是万人迷,哪怕没了长卷发,依旧可以万种风姿引旁人艳羡。
“挺好的,要不就这件吧?”从美色中回神,我当然不会忘记婆婆卧病在家的事。陆明镜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要扭转他的决定,我必须亲自上阵,不能只打电话。
站在全身镜面前,陈白露一会展平双臂打量自个儿,一会有微提裙摆转个小圈……
“这就收工了?李长乐,你不带这么敷衍我的吧?”陈白露语气阑珊,似乎没有对这套衣服很满意。
我拎着包起身,走到她身边,着急袒露实情,“白露,实话说,我婆婆得了很严重的病。她自己不能接受病所以不告诉陆明镜,陆明镜又因为我的事几乎对婆婆不闻不问。我不能坐以待毙,我现在就要赶去医院,把陆明镜劝去看婆婆。”
当即抓住我的右手手腕,陈白露不悦质问,“李长乐,你脑子没病吧?你这婆婆,当初明显和陈曦狼狈为奸,陈曦什么样你那婆婆看不出来?她让陈曦跟你睡,让你陪着陈曦,就是故意给你找不痛快。你受了多大的罪,人一病,你就爸爸跑回去?”
我出事的过程,陈白露在我回B市之后,了解得一清二楚。她可能是顾行白那边的刺激,反正对婆婆意见特别大。
我的左手尝试推开她紧紧抓住我的手,“白露,这病真的很严重。不管恩怨,你就想想,假使你老了病了,你明明有子女,他们却不来看望你陪伴你,你什么感受?况且我不想陆明镜以后因为这件事后悔,或者与我有隔阂。”
她加重力道,“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推不开她,放弃抵抗,深深与她对视,“白露。”
有时候单单言语,力量会单薄。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想有眼神哀求我的好朋友。不是讲大道理,我仅仅是哀求她,让我去做我想做的。
僵持几分钟,她终是松手,“你走吧。”
“谢谢你,白露!”我差点喜极而泣。
我努力绷住情绪,转身。
“等等。”我才走两步,陈白露又喊住我。
我猛然回头,“白露,怎么了?”说实话,我挺怕她反悔又拦住我。
“如果宋鸽在,她是不是会第一时间放你走?”她开口,似漫不经心。
我脑袋一想,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是的。”以宋鸽的性子,不会追问,会让我先去做。
“所以,”她忽然定定看我,“你更喜欢宋鸽?”
她那样的眼神,湿漉漉的,让我联想到被母鹿抛弃的幼鹿,竟有股说不出口的可怜。
摇头,我使劲摇头。
又觉得不够,我走向前,轻轻拥抱住她,“白露,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都喜欢。没有更,没有。”
我声音柔柔,像是在哄常欢。
这时候的陈白露,不就是孩童吗?
大力推开我,她又变成万人迷了,“行了赶紧去吧,你本来就不是专业人士,能给出什么专业的意见?我还是独自挑选战袍吧,我希望等顾行白老婆生日宴时,你那婆婆的病已经没危险了。”
不再耽误,我跑出商场,拦出租车去陆明镜的医院。
坐在车上,我还是想了想陈白露的问题。
比起陈白露、林蔓,宋鸽的确与我更为契合。宋鸽曾经多次舍命救我,我也感激到无以为报。
但感情不是以恩情算。
她们三个,都是我的好朋友,都是我生命里的不可或缺。
宋鸽带了强硬的近乎男人的面具,陈白露和林蔓各有不同的面具,可摘下面具,她们都是柔弱的小女人。
时间尚早,不在上下班高峰期,出租车很快抵达医院。
下车后,我骤然脚下一软。我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等到恢复过来,我才慢慢走到医院门口。我这破身体,一直没像模像样好过。我贫血,有过晕厥经历。但今天,我不能晕倒在陆明镜的医院门口。
如果陆明镜把我的旧疾在归咎到那次坠崖上,他不去探望婆婆的态度会更为强硬。
而我,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走进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我意外觉得好多了。
于是,我加快步子走到陆明镜的办公室。
做保姆那会,我给他送饭,他为了赶走追求者说我是他女朋友,后来正式在一起了,我也探过几次班。反正,我现在算是医院的半个“熟客”。
一路无碍,我轻松走进陆明镜的办公室.
很幸运,我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看到他低头研究资料。我估摸着,是病例、专业书之类,有可能是其他我并不了解的。
我看到的是他的侧脸,暖暖的阳光在周遭跳跃,平添温柔。
“陆明镜。”他估计以为是护士之类,并没有抬头。我主动喊他。
他一抬眸,笑逐颜开,“醒了,然后迫不及待来看你老公?”
显然,他很是愉悦。
我有点紧张,拖着步子走近他。走到他跟前,我没有绞手指、拽衣角,却有种犯错后面对老师的错觉。
“你怎么这么紧张?给我惊喜?”他放下笔,合上资料,再次试探。他对我很是耐心,一如既往。
“张妈刚才打电话给我,婆婆病了,特别严重,可能会发展成老年痴呆症。我们到底没有深仇大恨,一起回去看她吧。”我盯着他的眼睛,小声说道。
其实,我害怕在这样的时刻面对陆明镜。但我提着心盯着陆明镜的眼睛,生怕错过他眼中一丝波澜。
可我忘了,陆明镜经历的风雨,远多过我。
他眼湖平静。
他甚至仍然保持着那份款款的温柔,“长乐,我不回去。倘使我妈假病,我没有回去的必要。倘使我妈真病,又你经历生死、独自受周燕西的囚禁与虐待严重吗?最重要的是,我不擅长这方面的救治。既然不能替我妈做手术,我目前无法给她那些关怀。”
我第一次,觉得,我眼前的陆明镜,很陌生。
那不是我认识的陆明镜。
不,那才是我认识的陆明镜吧?
点点恐慌,倏忽涌上心头。
“陆明镜……”我拖长语调,一时不知如何劝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