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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等方英勇回S市的第五天晚上,我终于接到乔南枝的电话了。我一想,他考虑算得周全,谢过以后答应。
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的常欢巴巴喊我,“妈妈,渴了。”
我赶紧拿水壶给常欢倒水,性感的音律再响起。我手一抖,杯中水波荡漾,好在没洒出来。我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拿起手机的同时先安抚常欢,“常欢,水再凉一凉,妈妈先接个电话,好不好?”
他招财猫似的点点头,笑容可掬,“好。”
我一看来电显示:江湛。
不会真是陆明镜的葬礼吧?
要么都没事,要么都出事?
我心跳变得不规律,终究滑动接听,“江湛,你找我……”
“陆明镜胃出血,正在做手术。他从来不说想你,但我清楚,他所有的反常都是因为你。这些天他没有出医疗事故,但他自己出了事。你来不来看他,自己决定。或者,你真想参加他的葬礼,我也没有意见。”
江湛劈头盖脸把话都说了,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我还没回答,他就把医院地址告诉我,然后果断掐断电话。
我迟缓拿走手机,不知如何是好。
即便分手,他出事,我去探望他也无可厚非吧?
可……我本就藕断丝连,真真见了病床上惨兮兮、劫后余生的他,我还能狠得下心吗?但我知道这消息还不去看他,我的后半生还想睡几个好觉吗?
“妈妈,渴。”常欢可怜巴巴出声,好像怨怪我忽略他。
我赶紧拿起水杯,走到床边,招招手让常欢到我身边。他很乖巧,挪到我身边,扬起下巴。我将杯子凑到他嘴前,“来,慢慢喝。”
解决常欢喝水的问题,我准备今晚就赶回去B市。我去探望根本没用,但我真的还没到只想看到他的葬礼的程度。以后常欢长大了懂事了,也会希望我在陆明镜生死未卜时去看他,哪怕路有风雨。
“常欢,乖,自己穿衣服。”常欢酝酿睡觉,换的是睡衣。我还没洗澡,就直接省去了。
常欢很听我话,扭动小身板,“好。”
我则查从S市飞往B市的飞机票,最近的一班在一个半小时以后。我和常欢准备好打车去,还来得及。
安心后,我又打给乔南枝。手机铃响了几下,我就烦躁了几次。好在,乔南枝最终接听了。
“乔南枝,你现在赶去城西机场,我和常欢在门口等你。”
乔南枝很惊讶,“你这是怎么了?等了方英勇这么久,怎么事到临头就走了?”
“你过来,我把常欢的头发给你,你去跟方英勇交涉,先去医院验DNA。我在B市有事,处理完我还会和方英勇正面交谈的。”我尽量明白地告诉乔南枝。
他到底是个明白人,“行,我大约二十分钟后赶到。”
我瞅了眼穿小裤裤的常欢,回道:“我们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你不用太着急。”
“我等你是应该的。”
“随你。”我无力跟他费口舌,挂断电话之后帮助常欢穿衣服。
我留在这边,是想和方英勇当面对峙,问出当年个一二。如果常欢不是方英勇的儿子,皆大欢喜之余我还需要问清楚当年他所知的情况。总有个人让我怀孕了,难不成还是鬼?
我可是根正苗红的无神论者。
如果常欢是方英勇的孩子,我也别无他法。但我必须跟方英勇说清楚关于常欢的问题,我宁愿独自养常欢也不愿意和一个赌徒缔结婚约共同抚养孩子。
说实话我怕方英勇纠缠不清,好在我没什么家底,也不打算留在B市。
倘若多个方英勇,B市更没什么值得我留下的了,我所熟悉的一切也都不复存在。就连周教授,我既然留了联系方式,日后可以常联系,真有要紧事可以往来。
替常欢穿戴整齐,我抱着他出门。我只想看看陆明镜,并不打算久留。若真的情况危急,林蔓家还有我的生活用品,我不必在如此紧急的情况时再拖个行李箱。
常欢也挺乖,刚开始都不问我。直到上了出租车,他才小声问,“妈妈,我们去哪儿。”
我强压难过,“我们去看陆叔叔。”
他不知我是因为陆明镜情况危急才匆忙中决定去看,因而笑得灿烂,“好,常欢想陆叔叔了。”
听到这句童稚之语,我忽然觉得常欢真的对陆明镜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乔南枝也曾对常欢示好,却没得到常欢的“想”过。
假如没有程菲菲,我和陆明镜在一起,绝对不用担心陆明镜会虐待常欢。这么多年,我没有找个结婚对象,主要没时间,其次还怕会对常欢不好。
陈白露也明白我的忧虑,所以当初找相亲对象时,她筛选条件严苛,注重人品。
撞上下班高峰期的尾巴,说话三十分钟的路,花了五十分钟。我倒不是肉疼钱,而是怕我赶不上飞机。
都已经在一念之间决定去看陆明镜,要是因为其他原因去不成,我更要呕血而亡。
付钱下车,乔南枝主动走向我,朝我招手。
我眼不瞎,很快看见他,并走向他。
走到他面前,我把包往腰边扯,拉开拉链,从中找出撞了常欢几缕头发的真空包装袋,递给乔南枝。
“我来之前从常欢后边的头发剪的,谢谢你乔南枝。亲子鉴定的费用等我回来付给你,我现在要去赶飞机了。”我说话语速飘起来,同时胡乱将包里的同时压一起,拉好。
乔南枝小心把包装袋拿捏在手心,“长乐,你这是为了那个你爱的男人?”
我愣住,意想不到他分分钟看穿我的心事。
乔南枝近乎自嘲一笑,“当年,你也不曾为我如此担心过。这次,我真的信,你爱他。”
当即,我想呛回去,你信有什么用?我爱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能厮守?!
他忽然笑出声,柔声道,“长乐,你走吧。”
头回,我觉得不懂他。重逢后,我给他的定义就是虚伪的渣男,可他现在,忽然让我觉得,我们还在恋爱。
觉得,他还是我恋人。
听到机场内机械的女音提醒乘客登机的声音,我猛然拂去遐思,推开他往里跑去,不忘扔下去,“乔南枝,千万别忘了去做亲子鉴定。”
没有行李,我按流程,总算及时坐上飞机。
毕竟是晚上了,常欢困了,我让他靠在我肩膀上睡觉。而我是翻杂志也看不进,睡觉也合不上眼,烦躁至极,心口攒着团火,烧不尽,有余种。
终于迎来剧烈的不适,飞机降落了。我也不想推醒常欢了,我来回折腾,真不想哭了孩子。我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看着夜色浓稠灯火却璀璨的B市,拼命想陆明镜所住的医院和林蔓家离这机场多远。
瞅了眼睡颜憨憨的常欢,我决定先打车送他回林蔓家。我开门进去,宋鸽还在锻炼,“长乐,你提早回来了?”
“陆明镜出事了,我也来不及多解释。小鸽,你帮我抱常欢回房间睡觉,我尽早回来好不好?”
宋鸽被我吓住,动作麻利接过常欢,“那你赶紧去,常欢这边,你放心吧。”
谢过宋鸽后,我走上留住的出租车,再去医院。
为了这次来回,我腰包又空了次,之后还要支付亲子鉴定一系列的钱。幸好陆明镜工资给的多,我在他那里也完全不需要生活成本。
赶到医院后,我努力回想江湛给我的楼层,匆匆忙忙赶过去。我方向感不强,好在识字,循着标识找到手术区。
地方很大,我不确定自个儿有没有找对。江湛在入口的吸烟区抽烟被我看见,我才安下心。
烟雾缭绕里的他,让我想起那时他等宋鸽时的场景。宋鸽如此强势,两个人的交际也就不了了之了吧。
“你还知道赶过来?”江湛掐灭烟,走向我,冷冷道。
我的声音可以说是飘出来的,“陆明镜还在手术?”
他态度并不好,“打给你的时候刚送到手术室,结果动手术的专家突然晕倒,联系下一个专家又费了点时间。本来他就快死了,这么一耗,估计能满足你参加他葬礼的心愿了。”
最后的话,他讽刺味十足。
我并不在意,而是因为那几句话而阵脚大乱。
脚下一软,我险些摔倒,“陆明镜在哪?”
“手术室啊。”江湛烦躁地回,与此同时他又摸出根烟。
我不再和江湛周旋,踉跄跑到手术室。偌大的红色的“手术中”字眼下,我看到一个贵妇人。
她跟那些五十多的明星一样,保养得很好,但也可以看出年纪。她气度雍容,凛眉时不怒自威。眉眼之间,我总觉得有些熟悉。
陆明镜的母亲?
我脑中拂过这一猜想。
放慢脚步,我一步步走过去,正在考虑该怎么喊人。
“啪”,令我想不到的是,她率先狠狠甩我一个耳光。
我当下捂住发烫的左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贵妇人,“你……”
“你就是那个作践小镜的贱女人吧?小镜现在在手术室命悬一线,你怎么还要过来作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