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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一滞,颤抖着伸手去触摸他的血:黏稠的、尚有余温的。
“陆明镜,你别死啊……”我语带哭腔,根本想不到其他,拖起他走。陆明镜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我拖起来很吃力。想到他的身体状况,我又不敢下重手。
正焦头烂额之际,周教授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是怎么了?”
我解释道,“他晕倒了,他才做过手术。”
周教授上前,搭把手。我们两个比起陆明镜,都显得瘦小,但勉强把他搀扶出去。让我庆幸的是,周教授告诉我,S大新翻的医务室里艺术馆不远。
出门时,我看向那纸扇,忽地心生眷恋。
医务室并没有什么人,我们送到医务室,医生就替他诊断。医生问到他的情况,我哆哆嗦嗦说完,医生耐心听完,再对陆明镜尽兴诊断。
我站在诊断室之外,记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数次拿出手机想要告诉江湛,但我又怕事情闹大,陆明镜一个不爽,更是直接赴死。我要是不告诉江湛,医务室毕竟是医务室,诊断能力有限,要有个误诊什么,对陆明镜来说,后患无穷。
真的气死了,陆明镜他自己就是医生,见多了恶病缠身的痛苦,见多了生老病死,他怎么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周教授在一旁安抚我,“长乐,会没事的。”
她一句温柔简直是*,直直逼出我的眼泪。可我忍着,到底没哭,我茫然问她,“周教授,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是不是衰星附体了,就会连累身边的人……”
“怎么会呢。”周教授将我按到胸前,虚虚抱住我,“每个人都有他的磨难,经历过百劫千难,你才是完整的人。长乐,有什么困苦不重要,我们要熬过去,更为绚烂地活下去。”
“可是……他……如果不是我……”
她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傻孩子,那是他心甘情愿的。身体状况,那是我们谁都不能预测的。他会好的,我看他眉清目朗,一定会有完满的一生。”
我小动作呼吸着,是啊,完满的一生,没有我的一生。
听到开门声,我旋即从周教授怀中出来,询问医生,“医生,他没事吧?”
“没事,晕倒的时候磕到鼻子了。没有任何手术后遗症,依我观察,他恢复得不错。你们要是觉得不放心,可以在他醒过来后,再去医院看看,最好是去他做手术的医院。”
我和周教授一齐,搀扶着他进手术病房。我心乱如麻,盼着他醒过来。我总是在关键时刻有选择困难症,归根究底,是我怕担责任吧。
周教授替我和陆明镜买了午饭,“长乐,我下午还有课,真的很抱歉不能陪你。这是我给你买的,我是按着你以前的口味。”
我接过热腾腾的饭,千恩万谢,“周教授,真的很感谢你。我和陆明镜接连麻烦你。”
周老师温柔浅笑,“麻烦我没关系,被麻烦证明我还被需要。长乐,我更希望你有个好结果。你毕竟还年轻,有爱你的人,也有你爱着的孩子,你还有长长的后半生。”
我突然很伤感,想到她这辈子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周教授……”
她轻轻拍打我的手打断我,“什么都别说了,你好好照顾他,我去上课了。”
“周教授慢走。”我只好作罢。
折腾来去,我确实有点饿。可一看陆明镜那模样,我顿时胃口全无。我将打包盒放在床头柜,盯着陆明镜。
他流出的血被擦干净了,他脸上的血色也被抽走了。
思来想去,我终究决定给江湛打电话。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你怎么想到联系我?想问我明镜的近况?无可奉告。”如我所想,江湛对我态度不好。
“你知不知道……陆明镜来到S市了,他现在就在我身边?”
“什么?陆二少怎么就这么下贱,跑出来追你?”显然,江湛怒火正熊熊燃烧,“你等等。”
江湛突然挂断电话,我看着屏幕暗下去,若有所思。
没多久,江湛回答,“陆二少可以啊,不知道想了个什么办法,找了个替他躺在医院。那你们是和好了?”
他刚刚是不相信我,所以我要确认一下?
“江湛,他晕倒了,但是他说你还有他家人都管不住他。还有个请求,陆明镜还在医院的假象,你帮忙兜着好吗?”我侥幸地想,如果连江湛之前都没想到,那么程菲菲也不会知道。我只要在他醒过来后,赶紧劝他回去就好。
“晕倒?!”江湛的重点完全不在兜着,“你们TM在哪?”
“江总,这里有份文件……”忽地,手机乱入杂音,看情况应该是江湛手底下工作的。
江湛脾气大盛,“滚!”
中气十足,我耳膜差点震破。
“告诉我,你们在哪。”
我瞅了眼不转醒的陆明镜,终是报出S大。
“陆二少真是死心眼。”江湛像是自言自语,说完就挂电话。
我也觉得陆明镜死心眼。
如果是江湛,他有过这么多女孩儿,难得一个求之不得的,他顶多记得久一些,应该不会到穷追不舍的地步。
如果是我,我为了安稳,可以逃。
可那是陆明镜。
收好手机,我坐到陆明镜旁边,心急如焚。明明医生说没事,为什么他还不醒?
“陆明镜,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低声哀求。
过了几分钟,我变成威胁,“陆明镜,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走了。”
还是没动静。
饭菜最后一丝热气散去,他还没有醒。
我濒临崩溃边缘,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我掏出一看,是乔南枝。对啊,朱卓警官,还有我几年前的一衬唐梦。可我看着昏迷不醒的陆明镜,又觉得那件事不太重要。
终究,我滑动屏幕接听,“乔南枝,你那边有情况了?”
“对,”乔南枝道,“朱警官退休了,喜欢钓鱼,我挨着他钓鱼。我和他攀谈,朱警官是个很负责任的警察。很幸运,他自己判过的案,无关机密的证据,他都有一份保底。你那个视频资料,他也说会有。他答应让你去看,他家在孤儿院附近那片小区,你现在可以赶过来吗?”
一方面是喜出望外的当年的录影资料,一方面是这个拖着病躯来给我惊喜的,我爱着的我辜负了的陆明镜……
“乔南枝,谢谢你。但是……我……”
“你现在不方便?”乔南枝居然猜透我的心思,“那要不我再求求朱警官,让他把资料借给我,我给你送过来?”
乔南枝做到这个地步,我不感动是骗人的。
“乔南枝,我在S大的医务室。”两边都很重要,乔南枝愿意帮我,我真的很幸运。
“你怎么了?受伤了?”他突然拔高音调。
我如实交代,“是陆明镜。”
他忽地沉默,我也不说话。他可以拒绝帮助我,因为我完全的移情别恋。我也不会怪,等到陆明镜醒了,我自己去找朱警官。我相信乔南枝可以求情成功,我这个当事人也不会失败。
“半个小时,我就过来。”许久,乔南枝斩钉截铁道。
“谢谢。”我的感谢,稍显冷淡了。
可毕竟我们已经过去了,热络的往来,会给他错觉,也会给别人错觉。
我明白我的心意,不可扭转。
当年再无法过去,毕竟是当年了。
我打完电话,看向陆明镜,蓦然和他对视。我条件反射往后退一步,捂住左胸口,“你醒了?”他悄无声息的,怪吓人的。
“和乔南枝?”他出声,“不管,我现在半死不活的,你不可以扔下我就走。”
他……这是在撒娇?
我忍不住走向前,倾身探手,覆上他的额头,正常温度,没有发烧。
我扶额,“我通知江湛了,他赶过来之前,我不走。我怕你这条命摊在我手上。陆明镜,你也是医生,你能不能对你的身体负点责?你现在能动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你让乔南枝来S大的医务室找你,你告诉江湛我在S大的医务室,你要是带我去医院检查了,你让他们来医务室找我们的鬼魂吗?”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这个男人不是才晕倒过么?这么思路这么明晰?
他倒是流露出莫名宠溺的笑,“李长乐,你这是关心则乱。你心中有我。”
再一次,我一团气堵在胸口,无法反驳他。
和一个太聪明的人谈恋爱,我真的是全无主导权。
气急败坏,我坐在椅子上,瞥向已经凉了的饭菜,“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或者,我给你去买热的?想吃什么?”
他挑眉,“这么好?”
我忍不住翻白眼,“不吃拉倒。”
“你以前喜欢的,我也要试试。”
我瞪他,“你无不无聊!”
“你说我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折腾你们的艺术馆,我无不无聊?”他笑容不减,犹如山上春泉。
我再度无言以对,拎走周教授贴心买好的饭菜,真是可惜。
怕才饿着,我全程用跑。我对以前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我稍微查了他可能的忌口,回想他的喜好,买了较为清淡的饭菜。
我自己的,怕他有二话,买的一样,连加不加葱都一样。
跑回医务室,我在进病房之前,先调整呼吸,查看有没有汁水漏出来。确保万事无误后,我才一步一稳进去。
他的眸子映着潋滟的湖光,“过来。”
因为虚弱吧,他说话的声音格外轻,也有特别的蛊惑力。
我本来就要送饭,不和他计较,走到他旁边。我先把饭盒放在床头柜,搀扶他坐起,同时调整好床上的小桌子。
我正在摆弄桌子,他的手忽然搭上我的鬓发,细细拢好。
“刚刚跑得很急吧?我看得出来,你真是我的乖女孩。”
*的碰触,滚烫的情话,我全然招架不住。他很懂女人心,或者懂我吧,总是往我的软处戳。
我强装听不见。
将饭菜摆在小桌上后,我递给他筷子,“趁热吃。”
他水汪汪看我,“我手疼。”可能怕我不信,他故意抬起软绵绵的手,仿佛一掐就断。
我:“……”
十有八九,他跟我装呢。我要是信了,就要跟伺候常欢一样伺候他。我奇了怪了,他需要人照顾,医院不有专人了?还需要从B市跑到S市跟我撒娇?
我把筷子拍到小桌子上,“我累死了,不吃拉拉倒!”
他仍然是静静看我,眸子跟小鹿一样湿漉漉、惨兮兮。
我避开不看,自顾自吃饭。扒拉两口饭,他还是没动静,我心头挫败感骤起,“行,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