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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大龄公主了,再这么一拖再拖,眼看着都二十岁了她还是没能嫁出去,把宠爱女儿的昌平帝急得发鬓染霜,但陶于薇依然故我,仍快乐的赚她的银子。.
“毛皮三大船;盐、茶叶、绸缎五大船,民生用品和米粮装满十大船,沿着顺江往北航行,约一个月左右抵达,其间经过青川、白河镇、万里滩,此三处传有河匪作乱,宜派出官兵护船,以免货物有失——”
噗哧一声,黄莺般笑声流泄而出。一板一眼,性格严谨的孔方严肃的目光软化,透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宠溺,微微勾起的唇露出苦笑。
“认真点,三公主,这是正经事不可儿戏,你该端正仪容,不得轻忽怠慢。”她在这民间养成的坏习惯总是改不过来,坐无坐姿,笑不掩口,兴致一来还敲桌子抖腿。
“有谁听过走私还派大队官兵护送的,你让我父皇颜面无光,还大打其他国家君主的脸,你自个儿都不觉得好笑吗?”自古官贼不两立,哪有当官的战战兢兢护贼走私。
他一脸无奈的低叹,“早叫你收起来别干这一行了,这些年来你赚的银子还不够多吗?朝廷的国库都不及你。”
“嘘!小声点,别泄露我身怀巨款的秘密,不然父皇找我要税来,我就把你抵押出去。”她发狠似的威胁,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有几分古灵精怪的淘气。
褪去了青涩,眉眼长开了,曾经娇俏可人的小公主已如花般娇艳,眼波未动先有情,曼妙流光清转,双瞳翦翦,彷佛有万般情意在其中。
她藕白皓腕一抬,金银相缠的对镯叮当作响,以黄金打造的掐丝镶红宝石手镯,镯身又缠绕牡丹花纹的银丝,金银相间,衬托腕部肌肤的细白柔嫩,吹弹可破。
那唇更是诱人的香艳,鲜红丰润,唇角稍微往上勾,不笑的时候也像个笑面迎人的笑人儿,让人生不了恶念。
唯独她的个头像是受了诅咒般长不高,娇小玲珑,身长不足五尺,在孔方身侧一站,头顶正好给他搁胳臂。.
“少在那装模作样,皇上向来对你疼爱有加,把你宠得无法无天,宠出个没人管得住的乱世祸水,他让我们大家都很头痛,再这么宠你下去该如何是好。”他也为她的将来担忧,女子最终该有个好归宿。
“呿!男子无用却要拿女人当借口,我们祸害了谁,我不过能干了些,为人精明,一不小心银子赚得比旁人多,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三不谋朝篡位,还老老实实做生意,我每一个买卖都清清楚楚地摆在明面上,有我这样和善可亲又处处为人设想的祸水吗?”
她简直是女子楷模,连自己都佩服不已,百年才出一个的奇女子呀!多么难能可贵。
“你老老实实?”孔方的口气是不予置评。
“我还不老实吗,至少我还没像天耀城那个不要脸的城主,他占山筑城的行径多张狂呀!瞧瞧那么大的一座城池要花多少银两,怎么没人问问他银子打哪里来,我看准是打家劫舍来的,你说的河匪说不定是他手底下一支贼匪。”
陶于薇忿然,对人不对事,她对名为“银月”的天耀城城主就是看不顺眼,虽然他的财富一点也不亚于她,同样富可敌国,甚至有比她这走私大户还要有钱的传闻。
他专靠卖武器和战马当然富甲一方,雄据一方建新城,私养军队和铁匠,山里又有源源不绝的铁砂以及大批装备精良的骏马,完全不受任何一位君主控制,对每一个国家都是威胁。
可是能不跟他交易吗?说出来是自灭志气。
人家的武器锋利坚韧、无坚不摧,人家的战马高大精悍,日行千里也许做不到,但是跑上百里不成问题,不但不喘不流汗,精力充沛,跑完一座山头还能站得挺直,威风凛凛。
一匹汗血宝马居然价值万金,根本是坑人嘛!幸好她的嗜好不是臭烘烘的四蹄畜生,不然岂不被坑惨了。
“你这是私怨。”她的怒不可遏他能理解。
眼儿一抛,陶于薇嗤笑两声。“少用你们男人的想法推论我,我纯粹是见不惯他败家的行为,银子赚了是要用在该用的地方,谁像他狂妄的建了座固若金汤的城池,想和他做生意居然进不去,还要城主的手谕允许方可通行。”
打她懂得东西可以买卖之后,普天之下还没她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唯独天耀城是她此生最大的挫折。
不买就不买,做做朋友可以吧!她不嫌他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她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甘为红颜知己有何不愿,她又不会去抢他,他防得那么严干什么,她可没本事另盖一座三步一布防、五步一岗哨的天耀城。
偏偏她身边认识的朋友都进得去,唯独她被阻拦在城外,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是多长了一颗脑袋还是露出身后九尾狐狸的本相,叫他吓得紧闭门户,抖着身子发颤,避她如蛇蝎。
“不是因为皇上主动请人探问银月城主的意愿,而有意求娶旭川国公主的城主大人却看上以美貌知名的长公主,你又再一次被退亲?”那人的回复出人意料,没嫁过人的黄花闺女不要,偏偏中意气死夫婿的恶妇,真是匪夷所思。
长公主陶于燕十七岁出嫁,嫁得还是她千挑万选选中的如意郎君,新婚第一年过得如蜜里调油,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多少人羡煞夫妻俩的缱绻恩爱,只道是人间仅有的天作之合。
可是陶于燕善妒又疑神疑鬼,对谁也不信任,只要驸马爷身边出现稍具姿色的女子,她便怀疑他与此女关系不寻常,动辄打骂这些女子,甚至将人活活打死以防止丈夫三心二意、移情别恋。
一次、两次,驸马爷尚可容忍,毕竟是皇家出身的尊贵凤凰女,打杀几个微不足道的奴婢不算什么,能受公主的杖罚是无上的光荣,顶多他给死去下人的家里多捎点银子。
因为他无意间的纵容,陶于燕的行事益发猖狂,终于酿出大祸,也让夫妻间的和睦产生裂痕。
那一日,她怒气冲冲的将一名容貌秀丽的女子推下湖,湖深丈余可行舟,湖面遍植深浅不一的荷花,她不许家丁、护卫下湖救人,任由该名女子载浮载沉的溺毙。
事后捞出尸体方知此女是定阳侯嫡长女,也是驸马爷最疼惜的表妹,两人的感情亲如兄妹,定阳侯痛心疾首,陶于燕因此受皇帝怒斥兼罚闭门思过,而表妹之死让驸马爷怒火大炽,对着她多有责难,口出伤人恶语。
陶于燕生母赵皇后虽然早亡,可陈皇后仍待她极好,有如亲生般捧在手掌心哄着、惯着,被养出骄纵心性,在蜜罐里长大的皇家贵女何曾受过气,尤其之间还夹着一名女子。
陶于燕也怒了,两个人一言不合的互骂、吵得不可开交,公公卫国公出面调解却被公主推了一把,反骂老贼秃,把上了年纪的卫国公气得吐血,小两口的婚姻至此已无挽回余地。
可是皇家无和离女,卫国公府也不敢冒犯天威休了公主,因此公主与驸马爷同床异梦,夫妻形同陌路,驸马爷还胆大包天的纳了三名良妾进门,表示公主入门三年无子,为了卫国公府香火传承,纳妾之举乃天经地义。
气不过的陶于燕便养面首还击,一个个俊秀的少年被接进府,陶于燕堂而皇之的与之嬉笑欢好,大白日的就在驸马爷的书房行男女之事,被返家取书的驸马爷撞个正着。
继卫国公吐血之后,年轻力壮的驸马爷也吐了好几次心头血,面对休不得的皇家贵女他越看越挹郁,在数月后的某日清晨,驸马爷全身是血暴毙于花梨木雕花大床,接着陶于燕便吵着要回宫。
说什么住不惯宫外,嫁人都三年了哪有不习惯的道理,主要是心虚,在人人仇视她的卫国公府,她担心有一日性命不保,被府里愤怒的老老少少给暗地里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