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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比?”他抓起了她的手,见掌心破皮,微微渗血,“都伤了。”
“这点小伤算什么。”靳永贞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我们再比过,这次我一定会……”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身后的声音,温良玉身旁的太监、宫女连忙退开跪了下来。
靳永贞见面前的阵仗,不由困惑的眨了下眼。
看那副蠢样,温良玉在心中叹了口气,拉了她一下,“我母妃,快起来跪拜。”
母妃?靳永贞脑袋转了转,那不就是宁贵妃娘娘。她连忙从地上爬起,跪了下来。
她听右相夫人提过皇后是陈国的公主,陈国位于北周南方,多年来亟欲拢络北周,所以早在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便送出公主和亲成了太子妃。陈国打的算盘是若公主生下皇子,将来就是北周的皇帝,两国自然一家亲,只可惜公主芳华早逝,膝下无子。
陈国原打算再送位公主来,但当今圣上却以“痛失爱妻”为由拒绝,并说此生后位空悬。
说穿了,皇室的姻缘哪会谈什么情或爱,陈国有盘算,北周皇帝也不是个愚昧之人,当年还是太子之时,为了和平确实得收下这位公主,但随着国运正盛,他根本不再忌惮陈国势力,怎么可能再要个陈国的公主为后,所以这些年北周的后位空悬,唯宫里有两位贵妃分庭抗礼,不过这些年实际掌权的是生有两位皇子——一是长皇子温良仁也是当今太子,二是三皇子温良玉的宁贵妃。
“母妃,”温良玉撒娇的上前拉着宁贵妃的手,脸上满是笑意,“儿臣想爬树赏景。正所谓登高望远,大地尽在脚下,心境开阔,母妃,你听儿臣说的对吧?”
宁贵妃无言的看着自己的么子,这孩子长得极似圣上,所以她向来疼爱这个么儿多些,这会儿见他一身锦服脏了,脸一沉,眼里厉光一闪,扫过四周,“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不拦着三皇子?”
“母妃,儿臣要做的事,有哪个奴才敢不怕死的拦着,倒是——”温良玉刻意的瞄了靳永贞一眼,“卫国公府的靳二小姐说了儿臣几句,她挡着不让儿臣爬树,跟儿臣有了拉扯,儿臣跌了一跤,儿臣还在想要怎么罚她才好。”
温良玉嘴巴是说要罚,但话听在贵妃的耳里,却是功而非过。
靳永贞不知道温良玉为何要说谎,但她知道温良玉是在帮自己,她不懂——以他对她不客气的态度,为什么要帮她?
“不许胡闹,”宁贵妃伸出手,扶起了靳永货,“靳二小姐倒是个知进退的好姑娘。”
“谢……贵妃娘娘。”靳永贞被夸得有些心虚。
看她不自在,温良玉心情大好,忍不住低笑出声。
宁贵妃仔细的打量着靳永贞,方才在殿上,她也如同众人一般对这靳家之女颇多好奇,但看她进食那来者不拒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贻笑大方,但也因为如此,在一群中规中矩的闺秀中,确实是特殊的,只是这样子的深刻印象并不讨她欢心。
看其妹思其姊,看来今日被她下令留在府里的靳时维一定也是个不知进退的闺阁千金。
她的心中不由庆幸,要不是卫国公府十四岁的嫡长女身有残缺,今年要入宫选妃的位置还得留她一位。她自然明白圣上对靳氏一门有愧的心思,但挑太子妃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她可不允许任何差错,所以早早就下令不让靳时维进宫,就怕让圣上见了,一时愧疚心起,直接跳过选秀,在太子身边指了个位置给她。宁贵妃心中对靳氏一门有佩服却没半点兴趣。她心中的理想儿媳妇是要温柔婉约,进退有度。
贵妃看向一旁宫女交代,“待会席上赏靳二小姐桂花糕。”
只赏甜品而非贵重之物,贵妃对人的喜好,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宫人自是明白。这位靳二小姐,并不讨宁贵妃欢心。
不过靳永贞并不放在心上,比起珠宝,她更喜欢能够甜入心口的美食。
“谢娘娘。”她眉开眼笑的谢恩。
这真诚的笑容令宁贵妃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但也只不过是一眼,她温柔的对温良玉说道:“玉儿,随我来。去换件衣裳,别让人瞧见,说你这个皇子没规矩。”
“是。母妃。”温良玉恭恭敬敬的跟了上去,离去前,俏皮的对靳永贞眨了眨眼。
靳永贞挑了挑眉,撇过头没理他。
温哀玉眼中带着一丝促狭,这个卫国公府的二小姐实在有趣。从小他就被人捧在手心,鲜少人有像她这般不长眼,不把他的身分当一回事,不逗弄、逗弄她实在对不起自己。谁怪她不长眼,自己跑来跟他结下不解之缘。
转眼来到了盛夏,还真有些热了。
温良玉身边只带了个张公公,一身富贵紫袍,闲适的晃了过来。
张公公恭敬的在一旁打着伞,就怕热坏了尊贵的主子。
早在桥上等了许久的靳永贞一见他,立刻跑了过来,“今天怎么这么迟,我等你很久了,都快热晕了。”
看她满头的汗,温良玉对张公公使了个眼色。
张公公立刻拿了锦帕上前,不料靳永贞不屑的瞧了一眼,直接拿袖子擦汗,张公公看着她粗鲁的动作,眼睛都快凸出来。
温良玉见状,倒是笑得开心,“瞧你急的,怎么?才多久没见,想本王了。”
靳永贞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这自恋的家伙,从初识那日就不正经。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明明觉得温良玉很讨人厌,有时又觉得很温柔,对他,她心里有很复杂的“恩怨情仇”。但他长得好看,每次只要看到他的脸,她都会不自觉的心情好上几天,更别提两人有缘,非常的有缘,他喜欢微服出宫,而她喜欢男扮女装出府,自然而然便凑在一起了。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温良玉看到她四周没半个伺候的人,不禁皱眉,“叫你身边好歹带个人。就这种大热天,替你打个伞也好。”
“我靳永贞可不像你细皮嫩肉,连太阳都怕。”
“死丫头,我这是关心你。”
“不用了,”靳永贞扮了个鬼脸,赌气道:“算了,我突然觉得今天没心情玩了。没事,我就走了。”
这不屑的口吻,要不是张公公离了两人有些距离,十有八九又要说靳永贞没规矩。
温良玉伸出手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拉向自己。
靳永贞踉跄了一下,背抵着他的胸,她又气又恼,“你做什么?”
“我饿了,陪我吃东西。”
“我已经说了,我没心情——等等,”她的眼眸一闪,灵巧的钻出他的怀抱,“你饿了?”
“是。”温良玉打趣的看着她。
“那好吧!吃东西。”靳永贞被他紧盯着却不见半点羞怯,慢悠悠的勾唇一笑,“今天要吃——翠玉轩。”
纵使看出了她脸上的算计,他依然笑吟吟的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率先走快了几步,看她又胆大的走在他面前,他正想开口,却又想着算了,这丫头根本什么都不懂,他用眼神示意张公公也别多语。
张公公只能无奈的跟着他们。
翠玉轩是皇城内有名的大酒楼,各地都有分号,众人皆知后头的大老板是个不简单的大人物。前些年战乱不止,除了各国的势力之外,还有一股神秘的门派崛起,说是灵门派。而这门派最让人熟知的便是世传的落英剑法、弟子遍布各地,且掌门人每每都是众国亟欲拢络的人才,偏偏轮到这第四代的掌门人,听闻他向来疯颠,做事不按牌理出牌,几年前竟然学人家开起了酒楼,而且还越开越多,越开越大。
但他的酒楼也不随便,里头用的吃的都高档,口袋没些银子,还没勇气踏进来。
“柳公子。”靳永贞大步的进了酒楼,大叫嚷道。
温良玉见状,不由嘴角一扬,这丫头扮起男人还比他更像几分。
柳若安见到来人,立刻迎了上来,“两位爷来了。”
靳永贞点了点头,跟着温良玉一起被送进了二楼的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