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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耀眼的光芒就刺过薄薄的云层,射落在养心殿门外。
殿内,分出四列站着的大臣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可谁也不做声。
台阶下的香炉袅袅轻烟,伫立在台阶下的仙鹤犹显生气勃勃,但龙椅上,却不见一向准时早朝的离潇的影子。
一见离潇的贴身宫人徐福出现了,但不见离潇的身子,众大臣不禁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徐福还没开口,底下的人就接二连三地发问了,搞得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谁的。站在台阶上,他干脆闭着嘴,不说话。
终于,安静下来了。
徐福挥一挥手,身后的小太监递上一道圣旨:
“陛下有旨,即日起,朝政无论大小皆取决于长公主!”
一时间,所有大臣蒙了,面面相觑。隔了一嗅,终于反应过来了。顿时,大臣们也不顾自己是身处养心殿,皆三五人围成一团议论起来。
徐福早就预料到这场景,便冷眼旁观。这也难怪,后宫素来有规定,后宫女人不得干涉朝政。一时间,跳出一个长公主来把弄朝政,人心不服才怪。
终于,经过一番商议后,身为丞相的玉成泽率先站出来,说,“敢问徐公公,陛下是不是龙体抱恙?”
“陛下的确是龙体不适。”徐福觑了一下众大臣,迟疑一下后方说,“为此,陛下将处理国事的重任交给长公主!”
“这事怎么能交给一个女人!国君尚在,又有安王,这岂不是乱套了么!”私底下,一个大臣低声怒道。
徐福微微一笑,也不出声。他晓得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明白那位大臣的用心良苦。他何尝不想将此话传给奉天帝,但是没用的。
普天之下,徐福可以说是最了解离潇的人。身为贴身之人,离潇的脾性他或多或少能猜到些。长公主临朝之事,甚至成为女帝一事,离潇是打定主意了。
“徐公公,你怎么也得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见一下陛下,好解一下我们的疑问吧?”一士大夫说。
这士大夫话一出口后,殿上又是一阵议论。众大臣接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是啊,怎么也得有一个解释吧?”
“不给个理由,真真是让人难以信服!”
“这世道,真叫人揣测!”
“女人临朝?像话么!就算是临朝,那也是皇后!更何况不是还放着一个安王么?”
……
徐福站得高自然是望得远,将这些大臣的神态一一尽收眼底。也知道一下子难以堵住他们的口,就静静地站着,不过问。
终于,吵了一阵子的大臣们似乎达成共识了,喧闹不已的大殿也就静了下来。
“徐公公,臣等要求面圣!倘若陛下龙体违和不见的话,就劳烦公公将我们的意思传给陛下。说臣等恳求陛下将此重任交给安王!”尚书大人李药站出来,对着徐福说。
“这……,”徐福稍稍迟疑了一下。来养心殿宣旨之前,离潇也料得群臣肯定会反对的,便吩咐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不用引他们来他。沉吟片刻后,便说道:“各位大人,既然陛下将此重任交给长公主,自然是有道理的!我们还是听陛下的吧!再说了,陛下龙体抱恙,诸位大人也不想扰陛下安养吧?”
群臣听得他这样子一说,不免得一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谁也不说话。明白人都知道这徐公公是在搪塞,但没奉天帝的授意,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搪塞的。
“既然陛下都已经决定了,我们还是听旨吧!”某一大臣无奈地说道。
下面又是一阵低声交耳之声。
瞥了一下犹豫不决的群臣,李药微露不满之色:“如果陛下真的是将处理国事的重任交给长公主,为何陛下昨天早朝的时候不说呢?老臣恳请徐公公回禀陛下,说臣等求见!”
“这,”徐福犹豫不定,忽而在群臣中那一张稍稍仰起来波澜不惊的面孔时,心中一喜,说道:“丞相大人,你意下如何?”
看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的徐福,玉成泽道:“臣等自然是面圣。”
见没有转弯的势头,徐福只得点点头:“老奴现在就去禀告陛下,诸位大人请稍等!”
就在徐福正准备去启禀奉天帝,朝中大臣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一声“慢着!”,让群臣不由得将视线移至殿门。
不见犹可,一见,不少大臣面露惊讶。
离攸站在殿门口,身后是两个宫人。只见她外面罩着浅银色长袍,里面一袭月白长衫,稍有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像贵族男子一样束腰带腰环配饰之类的。乌黑的长发绾起来至脑后,略有些像成年男子束发,但又非全然是。远远一看去,俨然一飘然美公子。只是大半张脸叫沉重的轻纱遮盖去了,只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
对她突然的到来,群臣一时间怔住了。京城有不少好事之人盛传宫里的长公主好男装不喜宫装,并整日身穿男装。今日一睹,果然!
盯着来人看了半日后,还是丞相想起了该有的礼仪,不由得轻咳一声。经他这样子一提醒,所有人回过神来,对着她行礼,嘴里念道:“臣等见过长公主!”
离攸笑笑相对,青纱下的眼神透露出无比的傲气。她笑说问:“诸位大臣,对父皇的意思可有异议?”
站在台阶之上,躬身低眉的徐福两只眼珠子往前窥视一刻后,不自知地皱起了眉头。她是笑着对群臣说,可看在徐福的眼里,青纱下的眼眸却尽是冷酷。
没人回答。
离攸只是无声地笑了一下,再问:“可有异议?”
李药斜斜地扫了玉成泽一眼,见他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似乎没有回话的意思,就说了:“臣等只是不明白陛下的决定。”
“尚书大人怎样不明白陛下的决定?也许本公主可以替你解决。”
李药似是一怔,。但很快就敛起了神色。陛下,她居然称自己的父皇为陛下,这是使李药颇感意外的地方。无论是已故的太子离晴还是二公主离馥,人前人后都称离潇为父皇。
“臣只是不明白陛下为何将政务交托长公主您,而不是安王?”太子已逝,奉天帝膝下并无其他皇子了。如今奉天帝抱恙,安王代政理所当然。长公主临朝代政?李药想了想就觉得好笑,只能在心中暗想四个字:居心叵测!
“本公主愚昧,但好歹跟随陛下看了几年的折子,略懂皮毛。较之安王,也谈得上甚为熟悉国事了。加上近段时间边境情况不稳定,而安王甚少接触政事,处理起来难免生疏。故此父皇将重任交给本公主一段时间。难道尚书大人不满陛下的旨意?”
离攸双目暗含淡笑,眉梢微微上挑,睚眦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看似是笑意,稍微细看,又似怒意。
“臣不敢!既然长公主说安王在政事上生疏,何不值此机会让他好好锻炼一番?”
离攸双唇轻轻抿着,看着李药,双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璀璨的锋芒。李药句句逼人,但有句句有理!
李药不好对付,最起码在道理上,她就拗不过他。但,离潇就是理由。
她笑了笑,说:“李大人说的没错,于情于理,都是应该有安王来代政的。本公主区区一介女流实在不应该插足政事。”
所有大臣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咯噔了一下。刚才还振振有词,颇有得理不饶人势头的长公主怎么一下子就转态了?李药也疑惑,但始终没开口。
他在等下文。
果不出他所料,离攸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只是诸位大臣有没有想过,安王代政的消息一出,恐怕天下人都认为陛下病危,甚至是甍了!”
此话一出,朝堂鸦雀无声。
这种话,倘若换做别人来说,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如果这种消息误传了,其他三国必定我国朝中无主,边境也就更加不稳了。本公主也说过,代政不过是暂时的。再说了,这是陛下的意思。”
离攸搬出奉天帝,心想不会有人反对的。加上了自己说的是暂代,不是长久。后宫女子不得干涉内政,到了皇帝这里就无效了。做臣子的总不会拿着这条规矩去堵皇帝的嘴巴的,这是自找死路。
大臣们被她这一番话堵得无话可说,个个沉默不语。
“诸位大臣,对陛下的决定有异议么?”离攸用眼眦余光横扫整个大殿,凡碰上离攸眼神的大臣无不纷纷低下头,唯恐触怒她。
大殿内一片寂静。
“老臣认为此重任不必劳烦长公主!”玉成泽突然作声,打破沉淀在大殿内的寂静。
“丞相大人不愧是我朝的贤臣,陛下的明镜!”说这话时,离攸语气中完全不见怒气,反倒话中有话。
“老臣谢长公主的赞赏!但老臣认为安王更适合这个重任!安王日后将会成为玄国的帝王,长公主为何不将此重任转交给安王,让安王好好体验一下帝王的艰辛?!”说罢,他的头微微转了一下,向旁边的李药使了个眼色。
李药一下子明了,立马附和:“臣也是这样认为的!”
蓦然,离攸轻拍着手,微微笑:“两位大人果然够负责,不枉为父皇的老臣子,实在令本公主佩服!佩服!”但话锋一转,“既然父皇让我暂代朝政,当然是有道理的。不知两位是否有意违背父皇的意思?”
“臣不敢!”
“臣不敢!”
隐隐青纱后,离攸的嘴角勾勒出几分残笑,连眸子也不禁染上这笑意。殿内的大臣看得心晃晃,心里纷纷揣测离攸下一步的举动。
“徐公公!”离攸突然叫徐福,话语里暗藏碎碎的不悦之意。
徐福尚沉浸在这绷紧气氛中,忽然听到离攸叫他,一时反应不过来。顿了一下子后,应了一声:“老奴在!”
“既然各位大人对陛下的意思颇有微词,加之本公主措辞不当,不足以说服各位大人,那只好让陛下亲自出面解释了。”离攸嘴里虽这样子说,但心里对这些人真正的意图有所了解。这么急着去见离潇,无非就是想确认一下他们的陛下到底是不是被她这个野心勃勃的长公主挟持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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