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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离攸倚在床上。听着宫人来报，说是皇后娘娘来了，她没回应。过了一会儿，她才叫人去回。
独孤楚雪进来后，看了一眼靠在床上，血色全无的女儿，心痛不已。坐在床边，她泪眼婆娑，哽咽。
离攸的头发很长，不束发的时候就几乎能到地了。现在，她任由头发散着，也不容许宫人替她梳理。
这把头发，她长了五年了，从来没剪过。及笄那天起，从从她母后说她已经成年了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剪过。
去养心殿的宫人是她特意派的，话也是她教的。抬起眼帘来，她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母后。
“攸儿，听母后的话好好躺下去。”见她奄奄一息的样子，独孤楚雪的心都碎了。刚要伸手去扶她睡下，离攸就推开了她。
“我想靠一下，没准过了今天，我这辈子都得躺着了。”
在她身侧的凌听了，手指卷了一下。幽冥之花，救了她，但她这辈子都得跟他一样，每隔一段时间，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就这前一刻，她刚刚从无尽的痛苦中醒了过来。自那天她从千名庄醒了以后，就变得沉默不语。
“攸儿，你在说什么昏话？你会好起来的，”顿了一下，她似乎在找什么措辞来，“你……父皇还等着你。”
“父皇怎么了？”幻香的功效一早就过了，离潇自然是醒了。
“没什么，就是精神不济。”
“母后，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独孤楚雪犹豫一下，拍拍她的手：“母后会让婚事延期。”
离攸垂下了眼睑，细长的睫毛也跟着垂了下来。她说有点困了，就躺下了。独孤皇后见她睡下了，跟凌说好好照顾公主后，就黯然离开了。
一等她离开，离攸就睁开眼了。凌刚想扶起她，就被她一把推开了！挣扎地坐起来，她似是惆怅望向窗外。猛地，她转过头，注视着凌，痛心地说：“这就是我的母后，母后！”说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凌大惊失色：“公主！”一把把她抱住，搂在自己的怀里。见她气喘连连，知道是触动了伤口了。当下，立马将自己的内力往她身上送去。
躺在他的怀里，离攸就像是发狂一样；“我以为就算她再恨父皇，也断然不会这样子做的！为什么？为什么？！”
又是一口鲜血！
“公主，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凌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嘴边的血迹，岂料离攸一掌拍了过去！始料不及，他猛地往后。哐当的一声，放在窗户旁的盆栽摔在地上！
“哈哈！”离攸就像疯了一样，披头散发，赤脚站在地上，仰天长笑。笑得那么悲壮，那么凄厉！
蓦然，笑声停了。
拖着裙摆，她摇椅晃；“女人啊，女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女人的心更狠更毒？没有了，没有了！”突然，她指着满室跪下的宫人，笑了起来：“你知道我离攸是什么么？玄国长公主？还是你们的楼主？我告诉你们，知道今天我才知道我是什么！我是什么！我就是一工具！工具！”
凌想靠近她，想告诉不是这样子的，不是的。但离攸身边一早就形成庞大的气场，他压根靠不了她的身边！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风冲了进来，见到这样子的离攸，心里惊慌不已。刚想上前，凌就一把拽住他。
这两天，她压抑得太久了，需要一个宣泄的理由。试问，自己的母亲居然对自己的父亲下毒，就算她铁石心肠，会没感觉么？
离攸太过相信自己的母后了，太过相信了。她能对自己的父皇下幻香，一个恨了他二十六年之久的女人就不能下毒药么？
她在千名庄生死挣扎的时候，她的父皇也在生死挣扎。
“你们相信么？我离攸是一个工具，一个女人报复爱她男人的工具！这个女人整整花了二十五的时间去培养的工具！命中带煞？哼！这个借口真好Ｃ！为了一个宁王，她可是处心积虑！处心积虑！”指着天，她大喊：“你赢了，赢了，宁王，你赢了！”
忽然，她倒了下去。
“公主！”风大呼，一把甩掉凌，然后扑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快去叫墨子非来，快去！”
凌就像是跟这里没有关系的人一样，看着风心急如焚，看着宫人手忙脚乱。
慢慢地，他转身走了出去。
背叛，让她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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