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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色幽室,长灯永明——
流素蛟蜕编织床帐,如玉焕彩,似水柔淌,猛一看,犹如那东海宫殿内,床帐晃出层层鳞纹水波。
此时一只手从床帘内艰难伸出,掌心热汗,手背上还印着一个牙印,夜明石幽光之下,苍白细滑,分外诡秘,又似颤巍巍探出洞的爪子,生怕惊醒洞内撕咬皮肉的猛兽,一点点试图小心挪出。
“啧......”
一只凝着无限力量的长臂从床帐内伸出,倾长手掌覆盖上细手,完全包裹着拉回了帐中。
“这呆子要去哪里?”慵懒声音还有几分熏哑。
“呃......”
“莫不是要去沐浴?本大爷带去——”
“咦啊?!”
床帘一晃,一道青色影带着团被子来带浴殿,抱着被子淌入水中,身姿流畅自如,好似青龙如海,分外欢畅。
谢岙却是头晕眼花,耳朵嗡嗡,只觉身上棉被换作炽热气息压来,又是一番嗷嗷呜呜、嗯嗯啊啊,窗外光线亮起又再度昏暗下来,浴殿长灯朦胧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心满意足的青龙大爷咬了咬谢岙后颈,把怀中之洗得白白净净,方才抱上了软榻,裹了一层软衣。
一口温茶渡入口中,谢岙费力撑开眼皮,只见自己正躺这青龙腰腹上。
暖朦灯色之下,形青龙随意披着外衫,青丝似夜笼皎月,眉间若醉花绽开,一双金眸含着无尽水色,眼波一晃,竟似朽木万年一春,漫天j□j无边。
望着青龙大爷吃了个半饱的不满足神色,谢岙眼眶猛一抽筋。
“如何?”戎睚一手抬起谢岙下巴,垂首亲了亲谢岙鼻尖,“说过定不会弄痛这呆子,不疼吧?”
极近距离下,只见形青龙嘴角翘起,金眸满是明晃晃的得意。
得意?得意个屁!
谢岙恨恨磨牙。
一开始明明就跟被火棍捅了一样痛有没有!虽然现浑身奇迹般不酸不痛,但是不可否认这只青龙把自己吃了又吃、咬了又咬的凶残过程!
而且还是用那种【哗哗——】的方式!
谢岙一肚子窝火,两只眼睛几欲迸出汹汹火花。
等等......这青龙以前吸阳气明明用的是最普通的方式......
而且这厮还是断袖之癖,看过男男衅书、亲口承认不喜女子亲近——
谢岙脑中猛然闪过一道惊雷。
卧槽!一定是哪个混蛋提醒这只青龙可以通过【哗哗——】的方法吸取更多阳气、所以这青龙才因食欲不顾一切改变了性向!
可是......
自己的阳气好像也没有被吸食多少?
一丝疑虑闪过脑海,谢岙还没来得及捕捉,余光就瞄见自己衣襟微散,里面空荡荡,脸皮一黑,张口吐出一串含糊声音。
戎睚挑挑眉梢,手指划过谢岙下巴,随即一道声势泛狠、磨舌咬牙、却气若游丝的声音砸了出来,“......其它衣服哪里?!”
“穿衣服作甚?等休息片刻便要继续——”青龙大爷懒样倚着软榻,漂亮手指逗留谢岙下巴上,时不时挠挠捏捏喉咙上方的那团软肉,“何况这呆子骗了本大爷的帐还没算清......待会若是再敢用言术之命,本大爷就一直做到百年后!”
谢岙:“!!”
卧、卧槽,吃了芝麻汤圆还嫌弃馅是黑的,有没有天理!
“早知如此......”戎睚一手勾起谢岙湿润润的手掌拉高,倾下头颅亲了亲掌心,“定会把这呆子早早拖到洞府之中,管它经书j□j,日日夜夜,无尽缠绵——”
谢岙:“!!!”
眼看青龙大爷长臂支榻坐直,蕴含强悍力量的躯干再次罩下来,谢岙眉毛一抖,立刻撤掉气势汹汹的表情,默默酝酿——
“可、可是现还很疼......”红润脸皮上,两道睁大的眼缝里鞠着水光,凌乱额发中的一小撮窜到了眼梢,刺得眼睛眨了眨,越显萎靡红丝。
“吞了本大爷的龙息,这呆子还会疼痛?”戎睚诧异挑眉,一手掀开谢岙身上的软衣下摆,只见大腿内侧果真一片青紫指痕,腿根甚至磨得红肿。
谢岙一张脸皮顿时通红似蒸熟的蟹壳,迅速拍开龙爪,夺过衣摆,裹得严严实实。
“本不欲弄疼这呆子......”
青龙大爷金眸垂下,耷拉着睫毛,抿唇嘟囔嘀咕,脸上浮出几分说不出的奇怪复杂神色,似懊似悔,似怜似惜,仿佛好不容易等到雨后慢吞吞爬出的蜗牛,龙爪兴奋之下却不小心捏碎了那脆弱细壳。
就谢岙紧张吞口水时,脑门被一只大手抚了抚毛。
“这里等着,去去就来——”
一阵风刮过脸颊,谢岙一抬头,见青龙大爷已是不见踪影,这才大松口气。
啧啧,幸好这厮不是软硬不吃,否则这般循环往复下去......
谢岙打了个哆嗦,好不容易挤出的水光刷的缩了回去,一翻身从软榻上爬起,准备下榻找其余的衣服。
两脚刚一触地,谢岙膝盖一软,竟是咕咚栽倒地。
“唔?”谢岙低头瞅瞅,只见自己腿肚不断发颤,微微抽搐,一张脸顿时黑了。
虽然龙息健体之下,被连续【哗哗——】也腰不酸、腿不痛......
但是老纸不要这种年纪就肾亏办蛋!
......
禁制之外,一群魔兵小将全面戒备盯着临宝塔院,已经过了两天两夜,依旧密密麻麻列阵,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三班魔兵轮流盯梢,当之无愧为魔界腾颙将军麾下。
不过仔细一看,这群魔兵所处之地的上方气旋却是黑沉沉、阴森森,幽怨之气越聚越大,盘绕穿梭魔群中,不时带出几句窃窃私语抱怨之声。
“这位青龙大爷怎地还里面翻涌妖力?明明遇上将军摆酒宴,俺却两日都没喝口酒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里面做何事,声音也听不到,门又紧紧闭着!”
“嗨,就算有何异动,咱们也听不到!也不知要这里守到何时——”
就几名小将头领窜头窜脑、嘀嘀咕咕时,那禁制忽然一晃。
“出、出来了!”
众魔兵连忙凛神,紧张盯着浮桥另一边的大门。
两溜长灯寒光之下,一道青影眨眼间出现浮空拱桥上。那稳步缓身之后,苍青发丝划落身后,露出一张褪去了重重煞气的脸。
众魔霎时一静,齐齐倒吸口气。
只见浮桥掠影之上,青龙大爷衣衫松垮挂身上,越显颈项凝白倾长,略一转眸挑眉,便是漫天桃雨纷纷铺下,绝艳j□j砸众魔脸上,犹如一缕极尽靡丽研色的雾露,轻缭慢拨而过。
“噗——”不知是谁一腔鼻血率先喷出,紧接着众魔兵纷纷捂着鼻管,好似中了极品龙涎迷药,个个面色潮红,神魂迷错。
戎睚大爷诧异挑眉,还未开口,就听一道声音如雷锤砸鼓,重重闷声传来。
“此地为何会有如此浓厚血味——?”
腾颙乘着夜风而来,胳膊一挥大氅落到了临宝塔院外。
“莫不是这青龙终于有了兴致、想找斗上一斗?尽管来找本将哈哈哈......嘎?”
腾颙本是揣着满满好斗之意,此时定眼一看,见桥上一只形青龙站懒懒抬眸,苍青发丝随风乱舞,散发惊绯.靡.色气,而桥下魔兵横七竖八捂鼻倒地,或是以诡异姿势蹲下,饶是腾颙脸皮再粗粝如硬石,也忍不住抽了一抽。
这只青龙就不能把浑身欲求不满的气息收敛一点!
龙族发.情真是要不得!
“喂,藏丹房何处?”戎睚大爷不耐烦冷哼。
“.......要作甚?”想到这青龙的破坏功力,腾颙顿时一脸警惕。
“不过是去取一两颗回气复肌的药丸而已——”
腾颙一脸了然,暧昧笑笑,“莫不是将那弄伤了?这般心疼的话,仅仅上药又怎能够,不如送些媳的小玩意,比如上品灵石、仙宝法器......”
“为何送那些东西?”青龙大爷一脸茫然疑惑。
“......亏张了一张风流妖邪的脸,怎地如此不通j□j?!白长了,白长了9不如把那脸皮让给本将!”腾颙一脸恨铁不成钢道,“送东西自然是为了哄那开心,好再情愿,继续云雨之欢——”
戎睚双眸眯起,滚滚杀气翻涌而去,“爷爷私事何需这魔头多舌碎嘴?”
那杀气激得腾颙好战之意蠢蠢欲动,咧嘴大笑,“好、好,就是这般与本将痛快战上一场!”
若是往常青龙大爷必然兴致勃勃打得昏天昏地,如今......
想到禁制内某个呆子还满眼泪花(误)的翘首以盼(误)的等着他,戎睚五指张开拢聚惊妖力,掌心的方向正对着四重宝塔。
腾颙大惊,“这青龙要做什么!只管与本将斗架便是,莫要伤及那宝塔!”
戎睚冷冷勾唇一笑,“那藏丹房何处——?”
“且慢,且慢!这就说——”腾颙急呼拦住。
龙族发.情真是要不得......尤其是这只数千年一发.情的青龙更是要不得!
......
临宝塔院内——
就谢岙思来想去、反复纠结断袖之癖的青龙大爷为何会对自己下口,以及之后如何杜绝此类事情发生、顺便找机会发泄满心窝的憋闷时,青龙大爷徐徐归来,除了收获一瓶清香扑鼻的丹药外,还有一盘烤的皮酥肉香的肥鹳。
“这是魔界有名的火赤兽,肉嫩鲜美,补气之效也尚算不错,”戎睚把谢岙圈怀中,重新坐软榻上,一手喂药一手端水,见谢岙咕咚吃下才满意继续道,“本大爷知道定是馋肉馋的紧,所以就从这魔头的膳房拿了一只出来——”
谢岙望着那只被彻底烹饪过的鸟科动物,顿觉一股同病相怜的悲凉涌上心头,“算、算了,不想这只火赤兽投了胎还恨自己......”
戎睚:“??”
由于界门是第二天开启,谢岙当天晚上便住下来,本想回自己房间睡,却被青龙大爷揽着一同睡下,期间各种心惊胆战,好那龙爪没有多余动作,谢岙迷迷糊糊,竟也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
魔界界门以通往仙、灵、妖、凡之不同而区分,其中通往凡界的界门每两日开启一次,开启之地距离腾颙族地并不远。
“诶?不把龙息取出来?”谢岙口中汤包滚落桌上。
今天早上醒来收拾完毕后,谢岙忽然想起来还有龙息这种非主观能动的东西自己体内,于是强烈要求把这危险玩意弄出来,没想到青龙大爷却是果断摇头。
“龙息体内有百利而无一害,”戎睚一手轻捉谢岙后颈拉近,低下脑袋舔去谢岙唇边汤汁,舌尖勾过细软唇边时,气息霎时热了几分,“放心,只要本大爷没有欢好之欲,这龙息便不会有迷神催.情之效。”
谢岙正仰着脖子后退,一听此言,神情顿时僵固。
这么说只要这青龙什么时候想开动咬肉了,龙息就会有龙涎的效果?!
之后的早饭谢岙只觉味同嚼蜡,一门心思想让青龙大爷改变主意把龙息弄出来,三番五次卖力劝说,直到早饭吃完、再次被一件氅衣罩身抱起——
“唔?昨晚不是说那、那个之后,纯阳气味就会被遮住许久么?”衣衫内闷闷传来谢岙的声音。
“没错,沾了本大爷的气味,量那些妖魔如何近身,也只能嗅到青龙之气,撑破胆子也不敢动这呆子分毫——”发现谢岙还记得昨夜同榻而眠时说过的话,戎睚忍不住隔着衣衫亲了亲谢岙的脑袋。
“既然能遮住阳气,为何还需这般包着?”谢岙依旧满腔疑惑。
形青龙脸上莫名一红,口中却冷哼一声,抱着谢岙大步向外走,“难道想让那帮魔物认下长相?”
“戎睚的头发不是可以易容吗?”
“本大爷每一根发丝都凝千年妖力,乃是炼药灵物,怎能用来作区区易容之事!”
“诶?可是以前都是......”
一木头一妖兽边说边行,很快穿过这腾颙族地,从城门般厚重的正门离开。
然而出了正门不过几步远,谢岙刚刚从衣衫包裹下钻出脑袋,就听一道熟悉声音前方响起,清润悠然,醇厚绵绵——
“少侠果真此......不枉特意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