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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劫后余生忆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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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三日 天气 大雨

我恨自己为什么会有钢门,有了钢门就得大便,大便对于你们而言就是浪费几张手纸而已,对于印度阿三则是弄脏左手而已,但对于此时的我是生死攸关的问题!

这几天都不怎么吃东西,又伴有便秘症状,但大便还是不可避免的来了。我来到卫生间,踌躇了十多分钟,在便盆上小心翼翼的变换了好几个姿势,或蹲或半坐,就差没站着了,可大便就是排不出来,因为不敢用力。

我还要抽出一只手来提着导血袋,这袋子通过一根胶管和我的手术切口连接在一起,这几天伤口里一直淌出血来,现在就怕大便时一使劲,那胶管的血立马喷薄而出。此时的紧张和痛苦不是我读了几年中文系就能形容得出的,也许只有自然分勉过的姐姐们才能体会得到。

啊……哦……啊……出来……终于,彻底出来了,就是伤口感觉有点暖暖的。等我挪回病床时,管子里的血已经流到血袋里了,等阿莎下班回来给我送饭时,血袋里至少有50毫升血了。

阿莎吃了一惊:“你去干什么了?昨天一整天都没今天流得多。”

“我……我刚才去拉屎了。”

阿莎摇摇头,像她这么明事理的女子,知道大便是每个人的权力,但是她现在得和我承受便后大出血的后果。她让我半躺在榻上,给我喂完饭之后,血袋里的血已经有100毫升!

我们都预感到这回大事不妙,血好像越流越多,没有凝固的迹象。阿莎叫我躺下,但过了5分钟,又坐起来了,因为伤口右侧胀像塞进了一个鸭蛋,此时只有自然分娩后又大出血的姐姐才能体会我的痛苦,估计这种姐姐都不在人世了。

阿莎慌忙跑去找医生,但此时已是晚上8点,我的主治医生早已回家,几分钟后值班医生慢条斯理的来了,他摸了一下说:“内出血了,等下我用针筒把血抽出来。”

医生把那支大号针筒拿来时,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这辈子从来没对针筒感到过如此亲切。医生叫阿莎帮忙挤压伤口左边隆起的肿块,然后一针刺下去,接着用针头在肿块里一旋转!血立马吱吱冒出!

阿莎一阵干呕,医生问:“你行不行?”阿莎此时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说道:“没事,有点晕血……”

医生又问我还胀不胀,我痛苦地点点头,心想是不是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但医生想出了一个超牛叉办法,他说:“你能不能用侧向右边躺下?”

我目瞪口呆:“那不是把这个肿块压爆吗?现在摁摁都疼,怎么能用右边睡?”

“就是侧向右边,用挤压的方法,把里面的淤血挤出来流到袋子里,明白吗?不然血会在里面越积越多!”

“你干脆给我在做一次手术来止血吧!”我怕了。

“不用做手术,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说罢扬长而去。

骂了隔壁,这不是草菅人命吗!我在阿莎的搀扶下慢慢翻过身,右侧身体一碰到被单,胀痛得像要爆裂似的!阿莎立刻汇报:“真的有好多血流到血袋里!”我一听到这招有效,拼了命压下去!爽啊!不知道产妇临盆是不是这种感觉……

十月二十四凌晨 天气 全黑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我疼得睡不着觉,伤口太胀了,不管换什么姿势都睡不着。我不顾阿莎的阻拦坐起来,打开电脑,开始写作,因为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天亮,我突然想起一个医学常识:癌症患者的特征之一就是流血不止……血还在流着,血袋里至少有300毫升,流就流吧,反正医生都不管了,死就死吧。

阿莎侧身背对着我睡在陪人椅上,我知道她没睡着,还知道她在抹眼泪,我对不起她,尽早改嫁吧……这也许是我最后一个晚上了,写点什么呢?给自己写墓志铭吧:

李公左车,桂中大仙县人士,肄业于八桂名校,供职于有关部门。忆公在时,年少而有奇气,常以文会友,以德服人,以癌养生,以死明志。虽其思怪诞而天马行空,其行另类亦敢为人先,其文疏浚以通达古今,其资殷富故多处置业,为父母族人之希冀,妻儿老小之所依,同仁志士信之而倚重,困难群众赖之以常询。勤俭躬行乎持家致富,夙夕在公乎报国为民。胸怀鲲鹏击海之志,素有饕餮食天之心,弱冠之年,殚精竭虑,厚积薄发,以懵懂无知之态,凝乱麻为一股,融巨资于麾下,经年而攒家资百万。然其个性张扬迥异,垂懿范于现实,留恶名于网络,世人谓其装叉,其反讥他人傻叉者也。逮逢前途无量,繁花似锦之时,竟招天妒,年方廿六,未及而立,新星猝陨。因便后大出血殁于公元二〇一二年十二月叉叉日。

嘿嘿,不错吧?妈的如果在我死后才叫人来写,估计当今之世,无人能写得如此贴切形象生动的铭文,虽然骈文高手有之,但世间无人懂我。可惜孩儿满腹才学,到头来只能用于给自己刻墓碑了……

文学青年搞创作时,每到兴起之处,往往能忘记痛楚。尽管我的血此时还在流出,但刚才专注笔耕,竟不觉胀痛,妙哉!特别是回想起昔日的辉煌时,感觉飘然欲飞,效果比注射 “杜冷丁”还好。趁着现在没死,我想把我最得意也是大家最感兴趣的《李公左车家经济发展简史》写出来,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沥血”之作:

(一)蛰伏

截止二〇一二年年底,我家保有的房地产达到四处,其中在大仙县有三栋天地楼,在麒麟城有一套商品房,以及一套公务员住房指标(已付转让费及订金),按当地房产评估最低价计算,我家固定资产总额在二百二十万左右。

我父母结婚成家至今不过二十六七年,能有今天的经济成就,实属不易,但是若把成果都归功于某一人身上,那就是放屁!

这是父母和我,今年再加上我老婆艰苦奋斗的成果。还不够全面,应该包括我爷爷奶奶的奋斗在内。我是李家的长孙,对于爷爷奶奶,我还是很有印象的(我对死亡觉得无所谓的原因就是像是从爸爸妈妈这里搬到爷爷奶奶那里去住一样,和慈祥的爷爷奶奶相比,爸爸妈妈像两条恶狗……)

现在把场景切换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的柳州,黑白画面下的柳州市荣军路,有很多高楼(都是三到五层),那个年代中国人梦寐以求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柳州已有部分人率先实现了,更牛叉的是,还有电影院。

我只能假设奶奶当时是在荣军路一带卖瓜子等小商品,然后就邂逅了我爷爷。当年爷爷从大仙县骑着自行车长途奔袭90公里来到柳州,筋疲力尽时想到奶奶的小地摊买水,结果一不小心把小摊给撞翻了……

爷爷哪来的自行车?骑到柳州做什么?我来告诉你们我爷爷有当时最雕的职业——电影放映员(比现在搞IT的,做PHP的牛叉百倍)!车子应该是电影院的,去柳州是为了拿影片拷贝。结果把柳州妹给带回来了……

我奶奶真真是个文艺青年!我个人认为奶奶嫁给爷爷比阿莎嫁给我还要匪夷所思:一个城市妹子,跟着一个在县里放电影的工仔跑了,而且不是嫁到大仙县,是在大仙县的金鸡乡成了家。一个城市人啊,连退两级,成了乡下人,地主翻身做农奴啊……

一九六一年,作为长子的我爸出生,奶奶并没有什么一举得男的荣耀,该下地还得下地,该干活还得干活。随着六二年二叔的出生,六七年我奇葩姑姑的出生,家庭负担日益沉重,幸亏我爷爷奶奶都是精明人,养着三个孩子,日子还能勉强维持。

苦日子还在后头,惨绝人寰的文文大革命开始了,爷爷奶奶这两个文艺范儿被划定为什么成分我就不想说了,一个是大毒草电影放映员,一个以前是小商贩,你们自己想吧。

爷爷仍然要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放电影,只是寄回家的钱少了很多。奶奶在家里喂养三个孝,不,四个,六九年我三叔出生了。还要去生产队干活,在生产队,人精不精明都是一个样,反正干一天就是那点公分,毫无悬念的,我的家族被套上了“超支户”的帽子。

对于“超支户”这一概念,别说什么80后90后,就是绝大多数的70后都是一头雾水。我虽然是1987年出生的,但我可以给大家解释一下:在生产队,男劳力算一个公分,女劳力算0。65个公分,那么我家的的公分很好算:爷爷在外务工,0公分,只有奶奶每天的0。65个公分,来养包括她在内的5个人!这点公分换米糠来养5只鸡都不够啊!于是我家就成了年年欠生产队公分的超支户,等着爷爷用工资来还清,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奶奶只好拿着小板凳,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去大队部开批斗会。

屋漏偏遭连夜雨,我爸十岁左右的时候,耳朵后面又生出一个“老鼠疮”,割了又长(很像我现在的恶性肿瘤,我怀疑这是家族遗传)。家里人都认为我爸是活不了,只好打狗出门,把爸爸过继给了隔壁村的一户人家。

大家可以想象我家有多困苦了:人口多,劳力少,身体差,地位低,极端穷困。我爸曾说过,有一次实在饿得不行了,他在半夜三更下田捉“马拐”(即青蛙,益虫,那时明令禁止捕捉)。捉到一袋就跑回去煮给全家人吃,不知道是连蟾蜍一起煮了,还是马拐吃了农药,总之一家人吃完之后呕吐了一天一夜(这让我想起了黑泽明电影《红胡子》里的情节:一家人饿得走投无路,集体服毒自杀……)

可是我奶奶她从来没后悔过!她心中永远满怀希望,这世间总是福祸相倚,因果循环。有人会说她当年不嫁到乡下,或者哪怕嫁给一个老实的农民,就不会有这么多苦难了。但是我建议你们去百度搜索一下“文文柳州大武斗”:

1967年,柳州人民迎来了峥嵘岁月,文文中柳州涌现出“联指”和“造反大军”两支革命队伍,在柳江河畔反复厮杀,是拿大刀长矛厮杀吗?那就太小看柳州人了!

他们先抢劫了对方的民兵仓库,然后觉得轻武器不够味……柳州是西南铁路枢纽之一,他们又拿枪去抢了途径柳州前往越南“抗美援越”的军列,可惜不会开坦克,仅仅是把火车上的高射炮、六零迫击炮、九二野战炮、四零火箭筒、地雷、反坦克手雷都卸下来……本来拿去打美国佬的好货,柳州人民自己先享用了。两派打颁啊,从水厂打到鱼峰山、从柳钢打到柳铁,血流成河,鱼峰染赤。有一颗炮弹从天而降(估计是迫击炮),落在了我奶奶家,把奶奶以前的闺房炸得粉碎。知道什么叫幸运了吧?一定是上辈子积德,让她嫁到乡下来。那时候在柳州只能自求多福,两派武斗死了几千人,没有半分钱赔偿金的说法,人命比屎贱。

熬过文化十年,终于迎来了拨云见日的时候,先改革后开放,春风拂来百花香。电影院改革成电影公司之后,效益是蒸蒸日上,开放之风也首先吹到了电影行业,美国、日本、香港的电影开始在县城的放映厅上映,看革命样板戏看得眼角膜生茧的中国人,一窝蜂的涌向电影院,电影票一票难求,影院周边全部变成黄金旺铺,据说当时出现了县政府向电影公司借钱来发工资给公务员的奇景。

我爷爷由于业务精通,勤劳肯干,深孚众望(同时还因为放电影的骨干在文文期间死伤惨重),最终成为大仙县电影公司经理。那些嘲笑我是富二代的人现在明白了吧,其实我不是富二代,够埋汰我的,我是“富三代”!

改革后,我们家族在一年内就还清了欠生产队的公分,我奶奶也不再愿再做鸟不拉几的农活了,跑到县城来投靠爷爷,爷爷现在位高权重,怎么也能安排奶奶在电影院当售票员吧?然而没有,我奶奶自己弄了两个箩筐一张小板凳,在电影院卖起了零食,重操旧业。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是我国电影行业的黄金十年,也是我们家族的黄金十年,当时爷爷奶奶的收入情况如何呢:当时公务员的工资是一个月三十至五十元,而我爷爷的工资是每个月四百至五百元;我奶奶卖零食,特别是放映日本片和港片的时候,一天的交易额达到两百元左右……

锦上还要添花,我那虎叉老爸得了老鼠疮竟然没死,他的继父继母不知道去哪找了土郎中寻得几味偏方,给他外敷内服了几次后,竟然不再复发(让现在医科大的名医们情何以堪)!身残志坚的爸爸还报名参军,竟然被录取了!

在广东花县某部队锻炼了几年后,爸爸出落成一位健壮、英俊、潇洒、有型、文艺、时尚、新潮、前卫的改革开放新青年。我绝对不是在堆砌形容词,听说1985年爸爸退伍回家的时候,从广东带回一台超大超炫的录音机,有30厘米高80厘米长的规模,上端还嵌有几盏跑马灯……一调大音量,声音震得左邻右舍都遭殃。别人家不服,也去买了录音机,但是跑遍整个县城,甚至跑到柳州,也找不到一台有我家这台一半大的录音机……这还不时尚、新潮、前卫?

然后这厮邂逅了我妈妈,我妈当年虽然表面普通青年,但骨子里也是有文艺基因的。当年的女孩特别仰慕军人,对吧?她跟我爸交往时,看到我爸的耳根后有一块大伤疤,以为是我爸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跟越南佬厮杀后挂彩的,对我爸是五体投地,芳心暗许了。

其实,那伤疤就是当年老鼠疮治好后留下的痕迹而已……就像现在有大片纹身的琅子特别受女青年欢迎一样,我怀疑女人是不是都有点“图腾崇拜”的基因,哎,自古红颜多傻叉……

到了谈婚论嫁之时,恰逢国家“招干”考试(和现在的公务员考试差不多),我妈出身于书香门第,结果考成了国家正式干部。我爸一个退伍大头兵,再加上智商问题,只考到合同制干部,有点像现在的公务员和大学生村官的差别。奇迹发生了,“公务员”竟然不顾家人的劝阻嫁给了“村官”——当时我爸真的是在一个叫做六峰山林场的地方当卫生员兼通讯员。

婚姻大事搞定后,妈妈在县城的医院,爸爸在乡下的山林里。爸决心要考成正式干部,但由于智商真的有限(听说他高考数学零分),屡试不中,比范进还惨。他就喝酒,然后像一条被野猪夹夹到尾巴的狼狗,跑到林场里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中嚎叫发毒誓:一定要飞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飞回县城去!!

可是爸爸真心不擅长考试,怎么办呢?如果他真是榆木疙瘩,当然就不会有我这种精明儿子了。他有一个特长,那就是文艺!考试不行,但他写的文章是很过硬的,在部队就是连队里的通讯员,用他自己的话说:“写十篇能在报上发表一两篇”。那么他每年写上千篇呢?于是桂中日报上经常能看多他的文章,那年县武装部政工科正缺能写东西的人才,爸爸就这样被破格调回了县城,大家觉得神奇吗?他这大半辈子一直在我面前彪炳自己:我们党的政权是枪杆子里打出来的,老子的事业是笔杆子里写出来的!

我家在大仙县安定下来之后的1987年9月10日教师节,晴空一声霹雳,轮到我出生了!现在想来,我绝对生错时辰,八七年是兔年,九月是室女座,此时出生的女子一定温柔贤淑极具内涵,但我偏偏是个男的,注定我此生将多愁善感、柔弱多病。我们家族可不管这些,妈妈一举得男,我又是家族的长孙,爷爷奶奶乐疯了,宝贝得就像是慈禧太后最喜欢的那颗特大号夜明珠,死了都要含在嘴里陪葬。

然而妈妈把我和爷爷奶奶硬生生的拆散了,当时妈要去南宁脱产学习一年,爸爸要去乡下挂职,妈妈执意要把我送到她的老家给外公外婆照看,爸也同意了,我爸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不肖子吗?

不是的,只因为我奶奶患有肺结核……长期的辛苦劳作让她落下这种顽疾,一直久治不愈。任何父母都不敢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肺结核患者抚养吧,于是我被送到了乡下。

这是一个钟灵毓秀的乡村,外公外婆家更是溢满书香。外公是个农民,但外公的爷爷据说是个举人,在文文中历经何种劫难我就不细表了。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我印象中外公家竟然有N多的风水书,什么《麻衣神相》、《奇门遁甲》、《黄帝内经》等等。直到现在我都奇怪这些宝贝是怎么躲过** “破四旧”大扫荡的?

有一天爸爸从县里骑自行车来看我,发现3岁的我竟然捧着一本玄学书籍当玩具般摆弄,他觉得太不靠谱:一是怕我把他岳父大人的古书弄坏,二是怕万一我真的在仙风道骨的外公指导下看懂了这些书,那以后我还会对语文数学英语等小儿科的科学文化知识感兴趣?他下周就从县城书店买了几本《唐诗三百首》、《三字经》、《宋词三百首》给外公,恳求他老人家以后教我读这些书,别在让我碰什么易经八卦。

外公是个好先生,他让我读诗书,一首诗最多用桂柳话教我读两遍,然后他就牵牛上山了,回来时我必须要把这首诗背下来,否则就打手心。如果我不干了,摔书本,他就打脸蛋子。我是个懦弱的人,只好逆来顺受,天天蹲在院门前、猪圈旁苦读诗书,汲取中国古典文化精华……这段枯燥而残酷的岁月让我受益终生:一是培养出我骇人听闻的文化底蕴,二是练出我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一首诗只教两遍就要求背诵,而且没有拼音,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应该知道其中难度)。

过年时爸妈把我带回爷爷奶奶家,我像录音机一样开始背诵诗词,用桂柳话一口气背了十几首诗,当最后一句:“妹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好比剪刀”背完后,全家人的心像是被剪刀戮过一般,爆棚了!

此事直接导致一个7岁的远房表哥回去后被其父爆打,他无不委屈的说:“那个表弟学的东西老师根本没教过!”间接导致整个电影公司知道李经理家出了一个神童,我被封为李家的“长孙无忌”(《旧唐书》载:无忌性通悟,博涉书史)。

爷爷觉得此孙必成大器,于1990年为我家在文汇路开发区(又称“乱坟岗”开发区,1999年我还在新家附近发现了国民党军官墓碑)购买了一块75平方的宅基地,共花费资金2000元。如今这里每块地最少能卖30万以上,而且绝无存货,因为此地早已楼房林立。

现在想来,常有捶胸顿足之感:一块地只花了爷爷四个月的工资,如果他狠下心来,一次买个十几块,现在那条路不叫“文汇路”,该叫“李家巷子”……

“人如果能从80岁活向1岁,有一半的人能成为伟人”,对我们家族而言,绝不是一半,而是百分百的伟人率,可惜这只是假设。

责怪先辈的人最无耻!是牛人就别老想着改变历史,够牛叉你就去创造未来!其实即便在我这个时代,仍然有大把的发财机会,日后我会慢慢写给你们看。

爷爷把土地证交到爸爸手里时,还不忘用激将法将其侮辱一番:“地我是买给你了,以后上面有什么样的房子就是你的事,实在不行就搭个棚吧,哈哈哈哈。”我家就是这样一代侮辱一代,在侮辱中成长,在侮辱中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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