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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这些胆大包天的,再相较那些不幸患上绝症的小文艺青年们,确实懦弱和胆小得可笑:比如《一公升的眼泪》原作者木藤亚也,在获知自己得了非常罕见的脊髓小脑变异症后,神经质的念叨:“病魔,病魔为什么选择了我,我才15岁,为什么会是我?”
32岁复旦女教授在获知患上乳腺癌晚期后同样无法接受,还罗列了一大堆理由:“第一、我家族没有遗传;第二、我体质一直很好;第三、我刚生完孝;第四、乳腺癌患者绝大多数是45岁以上人群,我才31岁……”
乍一听觉得非常无辜非常值得同情,是啊是啊,这么年轻,太可惜了。但转念一想,这种抱怨其实非常无良:是不是15岁以上病人才该得那种病?是不是有家族遗传的、体质不好的、不生孝的、45岁以上的才该患这种病?这不是人类典型的喜欢转嫁矛盾的劣根性吗?
其实冥冥之中,上天总要巧立名目索取一些人命,就像征收苛捐杂税一样,就像人类刚攻克梅毒、艾滋病马上登场,只有这样,人类才会对上天有敬畏之情,不至于无法无天。又有人会问:为什么多是善良之人得绝症,难道你们不知道神仙怕恶人吗?如果都是恶人得绝症,那人类还需要医院、还需要肿瘤科吗?
所以我们绝症患者应该拿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境界来,我的生命也很珍贵吧:独生子、大量固定资产的唯一继承人、刚工作、刚结婚、还没子嗣……但我就一直衷心感谢天爷把癌症赐福到我身上,而不是我家人身上,否则我家的任何人早就被这病吓死了,他们消受不起啊!虽然我妈从南宁花鸟市场买来众菩萨像,四时祭拜,希望我早日摆脱癌症,如果摆脱不了,甚至祈求让癌症转移到她身上。这就太可怕了,估计癌症还没要她命,她可能已经把自己放疗放死了,越怕死,则越容易死。我李左车,要像大汉奸汪精卫一样,跟癌症共存共荣!把癌症变成我生命中一笔宝贵的财富!你们信不信!
越扯越远,又陷入了“意识流”, 瞎掰半天,连个名字也想不出来。小生因为读过四年中文系,懂得的东西是又多又杂,但都是很浅表的东西,除了容易脑乱,终究难成气候……护士要借我的手去扎针了,没法码字,下午再写。
经过三瓶输液时间的深思熟虑,我想通了:还是用我的QQ空间名称来命名这部书吧——就叫《阳光墓场》吧(在大学,我还身体健康时,就给空间起了这名字,真是天意),听起来很文艺、很有哲理对吧:哪怕被埋在地下,也要让墓碑上洒满阳光!
但是不太好炒作,也不太能吸引青少年读者的眼球。但在文艺和商业之间,我最终情愿选择文艺,我要接过我们广西电影制片厂着名导演张艺谋“为艺谋,不为稻粮谋”的大旗(我觉得他老人家现在刚好反过来了)。如果老天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将为人类留下一部最真实、最荒诞、最牛叉、最乐观、最幽默、最嗨皮、最无厘头的死亡文学作品。你们是死亡文学的开山之作,好,那我就搞个死亡文学的开山斧之作!我劈开一条路给大家看看!
大学知己申公曾对我的性格有一针见血的评价:装出来的特立独行!诸位看完上面这些,是否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