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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劲摁电梯,可是电梯不动,她害怕得一路小跑下楼梯,崴了脚都不敢哭。
跑了不知道几层,她终于坐在台阶上,把头埋在膝盖间,小小声声哭起来。
这边洋介胡乱套上一件衣服追出来,看见电梯不断往下降的数字,还以为苏三做的是电梯,为了追上她,他只好改走楼梯。
而同一时间,走不动的苏三终于找到了电梯,安全到达大堂。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可以去哪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她只是难过得想哭。
她很想去找周漾,可是她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大堂保安以为她是学生,赶忙问:“你是哪个学校的,哭什么?”
苏三红着眼睛:“大叔,从这里去机场要多久?”
“四十分钟……”
苏三道了谢,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那个机场。
洋介气喘吁吁追出来,只看见苏三绝尘而去的背影。
他恼怒地拨打她的新号码,好在她很快接起来,瓮声瓮气的声音里听不出其他情绪,只听得出来哭过。
“你在哪儿?”
苏三吸吸鼻子:“洋介你听我说好不好?也许你是对的,我们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两年你陪我演戏也累了,我们好聚好散好不好?”
他气得直挠头:“去你的好聚好散,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有女人在我房间?”
苏三捂着嘴不想哭出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再见,洋介……”
那一声再见,听在他耳朵里,无异于永别。他急忙又打过去,已经是关机。
他来不及去停车场开车,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在苏三上飞机之前把她截下来。
她已经来到他的世界,没有他的允许,休想离开。
挂了电话苏三哭得稀里哗啦,司机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问:“姑娘你怎么了,被男朋友抛弃了?”
她噗嗤笑起来:“我像弃妇吗?”
司机笑道:“您那么年轻,像大学生似的,哪里是弃妇?”
苏三灵机一动:“那你们男人喜欢我类型的吗?”
司机从后视镜打量她几眼,略微摇头:“大部分都不喜欢,谁会找个小妹妹做老婆啊。男人大都喜欢……”
脑海中闪过酒店开门那个女人,于是苏三很自然接口:“胸大腿长脸蛋漂亮万种风情是不是?”
“是啊。”
苏三突然一个激灵,当年周漾跟兰心在一起,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两个念头,是被胸大腿长脸蛋漂亮的兰心吸引的呢?
她不是怀疑周漾对自己的爱,她只是有了疑问。
司机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其实男人呢,从十八岁到八十岁,喜欢的都是胸大腿长脸蛋漂亮的姑娘。您这样的,嫩了点,虽然会让男人生出保护欲,但是毕竟不持久。您得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苏三又想,就在自己去敲门前,洋介是不是和那个胸大腿长脸蛋漂亮的女人在浴室里洗鸳鸯浴呢,他们是不是无数次这样。
毕竟两年来,自己从来不准他碰。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车子到了路口苏三叫司机停车,她不想回去找周文籍不想回去日本不想去意大利,她突然豁朗开朗,这么多年一直依附别人,从来没有为自己活一次。
现在,她不是苏天明的女儿,不是宫本洋介的妻子,不是别人,只是苏三。
现在,她要为自己活一把。
洋介并不知道苏三已经在半路下车,他追到机场,在大屏幕上寻找熟悉的名字,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那张脸……
找了半天没找到,他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苏三就这样消失,让他一辈子找不到。
他从来没想过两个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分开,她偷偷跑回去看周漾可以理解,她在周漾墓碑前说那些话可以理解,她不准他碰可以理解,可是他不理解,她到底爱不爱他?
到处都是人,到香港的,从香港离开的,转机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是他要找的。
苏三安顿好自己,美美地洗个澡,换上新买的体恤和短裤,端着一杯红酒站在阳台上看夜景。
这里可以很清晰地看见维多利亚港湾的景色,她想起来去年有一次洋介说过,几年的七夕情人节会带她来维多利亚港湾看夜景,心下不由得有些唏嘘。
其实他说过的话很多很多,她一直以为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才发现都那么清晰。
除了说要带她来看维多利亚港湾的夜景,还说要带她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去内蒙古草原放牧,去西藏看布达拉宫……
他说要在有生之年带她走完全世界,还说要爱她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苏三甩甩头,不想了不想了,从今以后都不想这个男人。
她进屋子,从包包里把那个精心准备的盒子拿出来,是一对精致的情侣腕表,是她为洋介准备的生日礼物。
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好好送过他礼物呢,既然要送,就要能表达心意的,她认为腕表是最能表达情意的。
她凄然一笑,走到阳台边,把盒子狠狠丢进海里,然后大喊:“洋介,再见。苏三,再见。所有人,再见。”
话音刚落就哭起来,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舍不得这个男人,她好想好想留在他身边,好想好想好好跟他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洋介,洋介……”
下星期就是他的生日了,应该是那个女人陪在他身边吧?
苏三以为洋介找不到她,因为上次偷偷回国,她找人做了一个假的身份证,今晚又派上用场。
她哪里知道,急疯了的洋介恨不得把整个香港翻过来,很快他的人就查出来苏三所在的位置。
苏三喝光了一瓶红酒,赤脚坐在地上用酒店座机给曼殊打电话。
两个人从小就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有什么都不会隐瞒对方,因此当苏三说出在洋介酒店房间的那一幕时,曼殊破口大骂:“我去,怎么可以这样?看他平日里人模狗样的,怎么公然出轨?”
苏三并不好奇好友这么生气,曼殊向来是她的事情第一,自己的事情第二的,于是说:“算了算了,这也不能怪他啊。他能忍受我两年,我觉得已经很了不起了。”
“为何这么说?”
“你想啊,我之前从来没爱过他,甚至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我一直爱的都是周漾,我怀过两次周漾的孩子,男人都很忌讳这些你知道吗。所以我就在想,洋介会不会每次看见我,心里都说,这个女人太脏了,因为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脏兮兮的。”
曼殊说:“三儿,我不许你说自己脏。他宫本洋介要是嫌弃你这点,那他也不配做你丈夫。”
苏三拨弄着头发,有些醉意:“以前你们一直问我爱不爱洋介,我也无数次问自己,我一直没找到答案。可是当我看到另一个女人出现在他房间的时候,我居然害怕得只想逃。”
“终于发现你也爱他了是不是?”
苏三苦涩一笑:“是啊,这算是最无奈的爱情吗?他爱我的时候我不爱他,等到我爱上他,他已经不爱我了。”
这时候,后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你都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不爱你?”
话筒摔落在地的瞬间,苏三坚持着没有转身,她知道那个人是洋介。
只是她不确定,他们还回得去吗?
洋介看着那个僵硬的背影,问:“为什么不回头?”
苏三慢悠悠转过来,看见洋介衣服凌乱胡子拉碴,尤其是一只袖子破了,好像还流血了。
她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焦急地抓起他的手问:“怎么了,疼不疼?”
他呆呆看着她:“没事,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剐了一下,早就不疼了。”
她想起来自己行李箱里有准备消毒水和创可贴,于是丢开他要去找。
洋介以为她是想起了之前那一幕要走,害怕得一把抱住她:“三,别走……”
她抓住他的手:“我不走,真的。”
他不松手,越发紧紧抱住她,脸就埋在她头发间,贪婪地嗅着专属于她的味道,内心升腾起一股火。
苏三被他火热的气息弄得酥**痒的,眼前不知为何闪过的居然是他跟那个女人在浴室洗鸳鸯浴的场景,她拼命想甩开那些画面,可是越想甩开,越是清晰,最后她见鬼了一般推开洋介。
洋介吓了一跳,知道苏三是又想起了那些,知道她生气了伤心了,就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三后退了两步,到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距离,摇摇头:“洋介,上一次你不听我的解释,所以这一次,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解释。我们之间,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轻而易举下了这个结论,他吃惊极了也难受极了。是一个错误吗,他这么多年对她的爱,都是错误吗,她从来没有爱过他是吗?
苏三其实早就心痛死了,可还是笑着说:“洋介,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好。过几天我回北海道,会找律师签字的,不会让你为难。至于奶奶和爸爸那边,我会说是我的错。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一句好聚好散就一笔勾销,他在她眼里,永远比不上周漾是不是?
不管他为她做什么,她心里永远不会感动永远不会爱他。
他完全就是一个为他人做嫁衣的傻瓜,永远都是局外人。
苏三看洋介完全愣在那里,看不出什么神情,好像是好伤心,又好像是一点也不难过,她很想把他赶出去,可是看他狼狈的样子,又不忍心,就去行李箱里找出来给他买的衬衣,指了指浴室:“要不……你去洗个澡再走……”
他一步步朝她靠近:“三,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是不是?”
她不想再解释:“我去给你放水……”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声音冷冷的:“我要你回答我,是不是早就想离开我,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我找别的女人?”
她低下头没看他,他吼:“说,是不是?”
她慢慢抬起头,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早就想离开你,我从来没爱过你,我早就巴不得你找女人。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两年来,早已耗光了你对我的热清。你早就想离开我,在就不爱我,早就巴不得我主动提离婚……”
她终于哭起来,想要挣脱却没有办法,只是眼泪汪汪看着他:“我知道,奶奶跟你提过无数次孩子的事情。你怨我恨我,因为我不跟你生孩子,因为我不准你碰我,还因为你认为我一直忘不掉周漾……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他早就被她的眼泪弄得昏头转向,木然问:“问你什么?”
她索性一次性把话说开:“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不准你碰我,为什么不跟你生孩子,为什么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爱你……”
他不自觉松开手,苏三后退了一步,大喊道:“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一定要等你回来才睡觉,为什么……”
她哭得说不下去,不想让他看见,只好背过身一个劲抹眼泪。
身后多了一个火热的胸膛,她甩开他,他又黏过来,看她还想挣扎,索性捏住她的下巴:“三你看着我,你听我说……”
她拼命摇头:“我不看,我不听,我要跟你离婚……”
他一把抱她在怀里,找到她的唇,又钳制住她的手,然后把她推到墙边。
苏三吓坏了,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却已经没有了力气,因为洋介咬住了她的舌头。
她尝到血腥的味道,知道他把她咬出血了,生气得弓起膝盖去顶他。
哎哟一声,洋介弯腰,脸上是痛苦的表情:“你想谋杀亲夫啊?就算不想跟我生孩子,也不至于要我断子绝孙吧?”
她有些吓坏了,知道自己伤到了他的敏感部位,可是心里又不想认输,嘴上不留情:“活该,谁让你找女人的。”
他好像真的受伤了,红着脸对她伸手:“过来扶我,真的好疼。”
她半信半疑:“真的吗?”
“真的,这一次真的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她倒是真的吓到了,忙过去扶着他,谁知道却被他死死抱住:“傻瓜,能不能生孩子,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脸红起来,突然想起关于鸳鸯浴的那一幕,吓得又要推开他。
可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她逃脱,为了让她彻底打消顾虑,决定慢慢来,于是凑到她耳边:“宝贝,宝贝……”
她脸很快烧起来,他又说:“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解释给你听。宝贝,我故意把行程给管家看,就是知道他会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才故意让秘书跟我演戏的。我就是不确定你爱不爱我,才想试探你的反应。”
她半信半疑侧过脸看他,却对上他的嘴,她娇羞着:“洋介,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他吻着她:“嗯,真的。我发誓……”
她转个身缩在他怀里:“你不许骗我,我只有你了,我只爱你……”
他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她的心里话,激动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抓住她:“宝贝,你再说一遍……”
她却不说,害羞得躲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洋介不着急,把她抱住说:“曼殊不是约你来香港看电影吗?”
苏三想起那部电影,脸红心跳捶打他的胸膛:“你坏,不许说……”
他却是认真的,居然带着她到了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一进去苏三就傻眼了,这里居然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私人电影院,而且是睡在床上就可以看电影。
进了屋子洋介就帮苏三脱外套,她突然想起什么,问:“你不会也带那个女人来过吧?”
他翻着白眼,哎,男人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借一个女人来刺激另一个女人。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这都是要老命的。
看他找借口去洗澡,苏三不依不饶跟进去,然后尖叫着跑出来:“喂,你怎么脱得光溜溜的,真是不害臊。”
话才说完,已经被人扯进去,洋介把她摁到浴缸里。
她吓得又一次尖叫,进去以后才发现全是热水。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他在浴缸里面对面,而且,她的T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扯得滑落到肩膀上。
好一片春光乍泄,他怎么会错过呢,早已经把她摁倒在浴缸边缘。
苏三挣扎着,因为感觉到了洋介身体的变化:“洋介,洋介……”
他停下来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逗弄着她的脸:“等下再吃你……”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样,觉得浴室里热的快要爆炸了,于是催促他洗澡。
他却不想洗了,抱着她出来,把她放在床上。
她颤抖着:“衣服湿了……”
他突然笑起来:“你是邀请我帮你脱衣服啊?”
她害羞得抓被子裹住自己,他笑着钻到被子里,很轻易就把她的衣服全脱了。
这时候很大很大的屏幕突然亮了,苏三从被子里钻出来,觉得冷又缩回洋介怀里去,小声问:“什么电影啊?”
他搂着她:“看着你就知道了。”
苏三觉得自己这一天可够累的,看了还没有五分钟就安详地靠在洋介怀里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她感觉有小虫子在她身上爬啊爬的,她睁不开眼睛,只是挥手打过去。
没想到被那虫子抓住,她叫了一声洋介,然后睁开眼睛。
却发现洋介在她的正前方,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他们两个**相呈,而屏幕上,男女主角纠缠着,女主角发出难耐的呻、吟……
她突然吓醒了,清醒过来就看到洋介正趴在她身上。
她扭动着,却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两个人更贴近,洋介看起来像是忍耐了很久,额头上已经有了密密的汗珠,撑起身子问:“宝贝,可以吗?”
她觉得自己浑身难受死了,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咬,她想要得到自由,又觉得空虚。
电影里那女主角的声音像是某种催化剂,苏三只好拼命咬住下唇,微微把脸别朝一边,轻声说:“轻点……”
得到允许的他哪里还能考虑那么多,早已急不可耐压下身子。
苏三感觉自己被什么硬物刺、穿,疼得她弓起身子,抓住他的后背:“你坏,弄疼我了……”
洋介捏起她的下巴仔细看她,像是看不够似的,还要咬住她的唇,直到吮出血来。
苏三一开始觉得疼,慢慢居然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潜意识里并不想洋介离开,她要他爱她,一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他像是不知疲倦的野兽,她的身体是那一大片原野,他在上面奔跑,不愿意停下来。
苏三最后是累得睡过去的,连洋介抱她去洗澡都不知道,要不是他一直上下其手,她在浴缸里也会睡得很香。
洋介从后面抱着她帮她洗澡,她热的难受,只好抓住他的手:“洋介,你不累吗?”
他抱着她翻个身把她压在浴缸边缘:“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三没想到洋介在这方面需求那么旺盛,她一整夜都没睡,凌晨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他弄醒。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她终于获得自由,可以蒙住头好好睡一觉。
洋介换好衣服,爬上床咬住苏三的耳朵:“宝贝,起床了,该吃饭了。”
她翻个身,咕哝了一声:“我不饿,你自己去吃。”
他就是要跟她过不去,解开衬衣纽扣钻进被子里:“我不想吃饭,我要吃你……”
她吓得坐起来:“老天,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他才不想管那么多呢,她本就**裸,他很轻易解开自己的束缚,把她摁倒在床上。
苏三咯咯笑着,也学着他的样子,咬住他的耳朵,魅惑着:“哼,那我也吃你……”
两个人撕扯着彼此,呼喊着对方的名字,一起陷入一场美妙的梦境里去。
晚上洋介带着苏三去吃饭,她哪里还有力气,整个人吊在他身上,不时白他几眼。
他简直就是野兽,把她折磨成这样。
他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一口:“你再看我,那我晚上再吃你。”
她脸红着一拳打在他胸膛上,他看她真是累了,也就不再逗她。
吃了饭两个人去维多利亚港湾看风景,苏三依偎在洋介怀里,满足叹口气。
“怎么了,为何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