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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至火炉,小至调料,夭夭一应俱全,至于碗筷碟子更是随身携带。.
一一摆出来后,宽敞的书房硬是被她弄得没有下脚的地儿。
而那原本就晕乎乎的火鸢更是在两个火炉间被夭夭来回拎着添火,两个眼珠晕得打着旋儿地转溜着,看得黎曜都觉得可怜。
撒了作料,盛了粥,大功总算告了成。
还算有些良心,夭夭俯身给不省人事的火鸢渡了口仙气,才见它摇着脑袋慢慢回了清明。
吐了半天火,又微带些醉意,火鸢此刻是蔫蔫的没了一点的精神气儿。
看它这番模样,夭夭倒真有些过意不去了,端了碗粥在它面前,“吃点粥吧,吃了姑娘我的粥你就好了。”
摇头晃脑,火鸢一头扎进了碗里。
粥里加了赤参,黄芷果,还有雪茯苓,味道自然是极好的,且里面的每一样都是仙界里珍惜药材,神仙吃了都是非常有好处的。
一碗下肚,火鸢果然缓缓回了精神头。
带着些许笑意,夭夭又拿了一碟烤的恰到好处的果蔬放到了它面前,看着它吃得欢快。
“你要不要也吃些?”抬起头,夭夭似乎这才想起来房里还有个人。
摇了摇头,眼底却是不易察觉的抑郁,黎曜着实是有些火气,喂饱了那个小畜生了才想起自己,感情他还要去吃那小畜生剩下的么?
且他对这些烟火食也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的。黎曜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夭夭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浅笑一下,倒没在说什么,自顾自盛了一碗粥,一碟菜,一并给他端了过去。
“好歹吃些。我做这些无非就是为了答谢你大度收留了我,你要不吃的话,我忙活了这半天岂不是白费了。”夭夭淡淡笑道。
依旧木着脸,黎曜的心里却是荡起了一丝喜意,便也就爽快地放下了手中的笔,转而拿起了筷子。
第一次见着有人这么做饭,做法很新奇。菜色差强人意,菜香倒是极为勾人脾肺,就不知道这味道怎么样了。黎曜夹起一根青菜,送进嘴里。
恰到好处,爽口不腻,调料更是一绝,黎曜难得一笑,不吝赞美道:“味道不错。”
呵呵笑了一身,夭夭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便又搬了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看他慢条斯理地吃菜喝粥。
只见黎曜举止间流露的是天然的皇家风范,夭夭渐渐就看痴了起来,忽而想到自己的吃相,对比了一下不免有些些汗颜。
“帝都不是不兴吃这些东西的么,你筷子怎么用得这么熟悉?”夭夭纳闷道。
“历第一个大劫之前,这些东西还是要吃的。”黎曜回道。
何为劫?
劫,即为天劫。仙界之人,承了凡人没有的天恩,却也必得承受与之而来的天劫。
神仙万岁以前的劫大致就是接些天雷,五百岁一小劫,接些小雷。千年一大节,便接些大雷。
幼仙历劫时大多有其双亲在旁护法,历过第一个大劫后大多也就都能独自应对了。
这意思也就是,大凡只要历过了第一个大劫,幼仙也就会褪去幼稚,蜕变成仙了。
而万岁后,这劫是什么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过了万岁的仙,是修为深了,福泽也享受了不少,合着老天也就得试炼试炼你,看看你究竟配不配的上那厚重的天恩。
五花八门的天劫天难不知哪日便会砸下来,于是乎,一些面上风光,里头却根基极不稳定的神仙便因此一命呜呼了。
呆呆望着黎曜,夭夭忽然想起,再有两年,她便满满一万岁了,也不知那时迎接她的天劫会是什么呢。
“你既然觉着我饭做的不错,那便做我夫君可好?”沉默间,夭夭忽然开口道。
正喝下一口粥,忽地就听到了夭夭惊悚的言语,一吸气,原本已经咽下的饭粒却忽然进了鼻腔,黎曜顿时难受地咳嗽了起来。
“怎惊喜成这模样了。放心,做我夫君的话,我便天天做给你吃这些东西。”淡定地绕过书桌,夭夭动作自然地拍起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咳了好几声,才慢慢地平复下来,黎曜脸颊难得地有些泛红,抬起右手示意夭夭停了下来。
复而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夭夭两手交叉着撑起下巴,等待黎曜的回答。
脸上的红晕渐渐散了开,黎曜恢复了原先那古井无波的淡然模样。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坐着,相互注视着。
一旁吃饱了的火鸢也就看两人这么面对面地坐着,相互注视着。以它的脑容量,暂时还看不懂情情爱爱,自然也就不知道两人这样是什么个意思。
“做我夫君可好?”眨眨眼睛,夭夭又问道。
思索良久,黎曜看着夭夭清澈的眼睛,终于道:“不好。”
嘴角依然挂着笑,只是眼角却滑过一丝失望,夭夭问道:“先前这么干脆便收留了我,那便说明你不讨厌我。为何现在就不能答应我,做我夫君呢?”
“收留你只是一阵子的时光,娶你却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不能这么草率。”黎曜沉声道。
抬了抬眉,夭夭不置可否,话说得倒在理,只是心里还是不大爽快的,“你怎么就认为我不会赖在这里一辈子?”
“你不会。”黎曜淡淡道,语气很确定。
本想辩驳一下,可忽地眼前就换换飘过了灼华那张倾城脸,夭夭随即哆了一嗦,讪讪道:“呵呵,也是。”
转眼没了底气,夭夭有些尴尬地转过脸去。
正好对着一脸茫然的火鸢,夭夭随即转开话题,“徐,我看你骨骼新奇,资质颇佳,不如就跟了我吧,假以时日必当会是伙房的一把好手。”
徐,夭夭随口给火鸢取的名字。
喉咙里呜噜了两声,徐对这恶俗的名字倒不怎么在意,反而极为兴奋,似乎认下了这个名字。一顿饭,对黎曜似乎还没什么效用,但却已经牢牢地收买了这只小雏鸟的心。
无奈地摇了摇头,黎曜对夭夭忽然的退缩不免有些讶异,而后便有丝丝失落堵在了胸腔里。
夭夭这会儿倒没在黎曜的表情,只顾和徐打趣以掩难堪,顺带收拾了下满屋的狼藉。
嘴里叼起一个小瓶,徐乖巧地帮着夭夭收拾东西。
忽地,外头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嘶鸣。
作料瓶应声而落,徐两眼呆愣在了原处,那声音…怎么办,它娘找它来了。
“你娘亲?”夭夭见它这副模样,问道。
点了点头,徐一脸的不知所措。
人家娘亲找来了,该不该送它回去呢,夭夭有些纠结了,想了一下,似乎不怎么舍得呢。
于是乎…
“徐,人生最难的便是抉择和理想的坚持。呃,虽然你不是人,是只鸟…但大致道理也是一样的。凡人有句话说的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何况你是只小雏鸟呢,属于你的鸟生才刚刚杨起帆,甚至都还未启程。这个时候你若是随了你的娘亲去,那么穷其一生,也不过会成为一个会飞,会吐火的大鸟而已…”夭夭语重心长地对着单纯的徐道。
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黎曜无奈地抚了抚额,望着夭夭长篇大论、义正言辞地诱拐小雏鸟。
“为师我遍寻天下,也见着了几个如你一样资质上上佳的好苗子,只是却并无这种投缘的感觉。为师是极想将浑身的本事都传与你,并将拯救帝都美食的这一重任赋予你肩,但奈何你家中还有老娘亲,你也正是承欢膝下的年纪,为师不忍心,然为师更多的也是痛心…”叹了口气,夭夭声音悲戚。
眼泪汪汪,徐扑棱扑棱翅膀,从嗓子眼里冒了一股烟气。外面是娘亲的呼唤,面前是师父的挽留,徐真当是纠结的肠子都绕到了一起。
“然决定你的鸟生的权力终究还是在你自己手里的。来,告诉师父,你是想留在师父身边,还是想跟你娘亲回去?”拿了根小青菜在徐面前晃了晃,夭夭循循善诱。
呜噜呜噜叫了两声,徐急得满口鸟语。
听着徐的呜噜声,夭夭嘴角抽了抽,竟忘了自己听不懂鸟语。
失策失策了。
“唉,放它回去罢,它现在还是一个小雏鸟,你照顾不好它的。”实在是看不下去,黎曜出言劝道。
眼里闪过些挣扎,夭夭打心底里是很喜欢这只叙鸢的,极像过段时日抱回桃林去,给自家的小玉兔也做个伴儿。
但要是真把它留了下来,也似乎,呃,是确实有那么一些些不地道的。夭夭在心里承认。
外头嘶鸣声愈加凄厉,听得夭夭也有些心酸了起来。她本就不是心肠坚硬的人。
“唉,徐儿,你就随你娘亲回去吧。待你羽翼丰满时,师父必驾那七彩祥云前去接你。”满面不舍,夭夭痛声道。
眼眶里,泪珠儿直打转转,徐重重地点了点头,但谁也不晓得这小家伙到底是舍不得自称为它师父的夭夭,还是夭夭手里的小青菜…
起身,抱起徐,黎曜随即推门而出。
只见帝都上空,一只火红的火鸢正来回盘旋,嘶鸣得哀怨。
抱着徐腾空而去,黎曜怕再晚些,扰着帝君帝后,这火鸢难免就要受责罚了。
一眼便看着自己心肝儿宝贝,火鸢大喜,俯冲而下,转瞬到了黎曜的面前。
“适才发现这小雏儿懵懂间闯进了本君布的阵里,便给你送了来。”黎曜淡淡道。
化了人形,火鸢红衣飘飘,与一般仙子别无二致。
“翎羽谢过圣君,小儿顽皮,扰着圣君还请圣君宽宏。”抱过黎曜怀里的徐,火鸢翎羽俯身谢过。
“免了。”语气平静,黎曜看了眼徐。
那小家伙呜噜两声,机灵地冲着黎曜眨了眨眼睛,它方才与他约定,不把夭夭的事情说与旁人听。
唉,竟跟个小畜生勾爪约定…
觉着了自己的荒唐,黎曜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