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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染呆了呆,转身奔向洗手间。王雪怡看她忽然冲出来,也跟着上去。
一进入洗手间,林墨染就趴在盥洗台上,用手指抠自己的咽喉,并伴随着阵阵呕吐声。
“小染,你干什么?”王雪怡担心地问,以为她的病情加重了。
“小染,妈妈不准你伤害自己。”王雪怡扑上去抱着林墨染,痛哭起来,“都说楚若曦的死不关你的事,你别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楚家这豪门我们也不嫁了,又不是只有楚惜朝一个好男人。妈妈现在只希望你健康,健健康康就好。”
可林墨染却无动于衷,直到把之前那两粒治疗抑郁症的药丸吐出来,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王雪怡看着盥洗池里那两粒药丸,面色惨白:“小染,你这是为何呀?你不吃药不行的。”
林墨染漱了漱口,又捧水洗了个脸,这才缓缓直起身子来,脸色惨白得吓人:“妈,医生说我怀孕了,是双胞胎,已经两个月。精神科的西药,会影响孩子的发育。”
王雪怡终于明白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打算要这孩子么?双胞胎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可她这个时候能要孩子么?
“你想把孩子生下来?”良久,王雪怡满面愁容地问。
林墨染虚弱地扶着洗手台,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
她心里是想要的吧,所以才会那么急匆匆地出来吐掉那两粒药,可是她现在的身体、心里都不合适要孩子,而且她还有很多担心,比如说她能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么?
“这件事先别告诉楚家的人。”林墨染嘱咐老妈,她想等自己决定了要不要这孩子,再说以后的事。
王雪怡答应了,她有一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倒霉感觉。
晚上,林家人坐在一起,讨论要不要孩子的事。
王雪怡看林涛不开口,说:“我不赞成要这孩子,现在小染和楚惜朝的婚事还是个未知数,要是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楚家不同意这门婚事怎么办?你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就是一种不负责。而且,你带着两个孩子,就真没办法嫁人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那两个孩子是你的亲外孙。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决定孩子们的生死。”林涛气呼呼地说。
“我也心疼小染,我也心疼那未出世的孩子,可你想过小染的将来没有?她还这么年轻。楚家要是同意她和楚惜朝的婚事还好,如果不同意呢?你叫她以后怎么办?”王雪怡冲林涛大声嚷嚷起来,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你怎么就知道楚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林涛霍然站起身来,反驳王雪怡。
“你说这么多天了,楚家有谁来关心过小染吗?楚惜朝有来看过她吗?有打过电话么?这是什么意思不明摆着的吗?”王雪怡一连发出几个反问句,令林涛无言以对。
林墨染原本一直木讷地看着身边飘着的楚若曦的鬼影,听见母亲的话,忽然回过神来,好像楚惜朝真的很久没有给她打电话了,他再忙打电话的时间总该有吧。
她记得他说过的话,等他忙完了就会来找她,但她忽然不确定他还会不会来找她。
林涛和王雪怡发现了林墨染的异样,不禁看向小染,害怕刺激到她,令她的病情加重。
“你们不必争了,我去找楚惜朝问个明白,不就知道这孩子该不该要了吗?”林墨染说着已经起身,拿起钥匙就往外奔去。
林涛和王雪怡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出去。他们想叫住她,可哪里叫得住,这大晚上的,她的精神状况又不好,难免让人担心。
很快,林墨染到达楚惜朝的别墅,她刚进大厅,就看见楚明浩和一名医生模样的人下楼,难道楚惜朝生病呢?
才几天的时间,楚明浩似乎苍老了许多,两鬓斑白,见到林墨染,很吃惊。
“刘叔,送戴医生出去。”楚明浩停下脚步,没有亲自送医生离开。
“戴医生,请。”刘叔送戴医生出去,经过林墨染的时候,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不等楚明浩开口,林墨染担心地问:“他生病呢?”
“他是累坏了,没什么大碍。”楚明浩话锋忽然一转,生疏地说,“林小姐,陪我去花园里走一走吧。”
林墨染知道,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尽管很担心楚惜朝,还是答应了。
楚明浩慢慢地在前面走着,缓缓说:“惜朝他妈妈都快疯了,老年丧子,能不疯才怪。她跟你也说得很清楚,她不可能再接受你。”
林墨染很清楚,楚明浩那是叫自己放弃和楚惜朝的感情,她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该说的早已经说了。
楚明浩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几个孩子中,我对惜朝最是严厉,那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呀。虽然我叫屑回来,也只是叫他辅助惜朝,惜朝楚家继承人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动摇。从我叫屑回来,到提出选举,都不过是想逼迫他走出曾经的心理阴影,不过是希望他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末了,楚明浩义正言辞地说:“你,不适合做我楚家继承人的妻子。”
林墨染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仿佛被人剥光了衣服任人羞辱一般。她不想再说什么,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说了也是白说。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楚明浩摆了摆手,“你去见见他吧,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林墨染机械地转身,然后泪如雨下。她有些后悔此行了,老妈说得很对,他们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何必送上门自取其辱了。
她本想一气之下直接离开的,可来都来了,不见见楚惜朝,又有些不甘心。
她来到楚惜朝卧室外,抹了抹泪水,才扭动门把径直进去。
她没有敲门,真的是没有这个习惯,很久之前,她就以为自己会是这里的女主人,会睡在这间卧室里。
她不禁轻笑,到底是自己太天真了。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有些昏暗的灯,听见有人进来,楚惜朝睁开了眼,似乎没想到是她,挣扎着下了床。
她以为他会紧紧抱住她,诉说这几日的思念,但他抓住她的胳膊,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呢?不是叫你这段时间别到这里来吗?免得我爸妈看见你心里难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她往外面推。
林墨染心里一凉,冷着脸问:“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是我害死了若曦,所以不想见我是吗?”
楚惜朝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原本苍白、疲倦的脸上,挤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别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再刺激我爸妈。”
“好了,我明白。”林墨染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捧着他的脸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就不想我吗?”
“对不起,我实在是忙得晕头转向,忽略了你。”楚惜朝搂着她的小蛮腰道歉。
“你忙得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她仰脸问他,眉目间尽是忧愁。
他松开她,语气凶巴巴的:“你是怀疑我吗?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任性,别给我添乱?”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想多了,我先回去了,这段时间你也累坏了,早点休息吧。”林墨染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楚惜朝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失去她,忙唤了一声:“小染……”
林墨染没转身,继续大步向外走去,只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坐上车,林墨染趴在方向盘上。此刻的她无疑是脆弱的,所以他只是稍微冷硬的一句话,便让她很受伤。
她本想告诉他,他怀孕了,本想问问他,他想不想要这两个孩子,可是楚明浩刻薄的话语还响在耳边,他又是这样不冷不热,她便没有说下去的勇气了。
她想,孩子既然在她的肚子里,她就有权决定关于他们的一切。
她启动车子,往家开去,可开到半路上,忽然发现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楚若曦的鬼影。她被吓得尖叫起来,猛向左打方向盘,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车子。
“嫂子,我全身好痛,骨头都碎了,肉也烂了,就像是这样的。”
鬼影抓着林墨染的胳膊,想要拧断她胳膊似的。
“是假的,都是假的,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是幻觉……”林墨染喃喃道,完全没有注意路况。
可那鬼影还在,露出狰狞的笑容,蓦地用力一拧。
“啊——”林墨染感觉胳膊断了一般地痛,继而尖叫一声,但她很快又告诫自己,“不,我的胳膊好好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我不会受影响的。”
她不敢再看副驾驶位置上的鬼影,认认真真地开车,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必须安全地回到家。
等回到楼下,停好车,她终于鼓起勇气再次看向副驾驶室,那里已经没有什么鬼影了。
她知道,她战胜了自己。她相信只要学会调节心理,控制心态,不吃药也一定能好起来的。
她抚摸自己的小腹,很久之前她就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了吧,所以那一次和楚惜朝做到一半才会腹部痛。
她忽然想,即便没有楚惜朝,没有楚家,她也能平安地把他们生下来,健康地把他们抚养成人吧。或许她已经失去那段曾经以为最重要的爱情,但她依然想要好好珍惜上天赐予的这份礼物。
第二天,林墨染驱车去公司。经过一夜的思考,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已经想好自己的未来。
看见林墨染比昨天更加憔悴,李益珩担心地问:“我给你开的药没效吗?”
“不是,我没吃。”林墨染回答,很平静的样子,除了憔悴些,看不出得了抑郁症。
“你怎么不吃?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知道吗?”李益珩有些生气,蓦地拍案而起。
“我怀孕了,我不能再吃药。”林墨染决绝地说。
“如果你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做,把孩子打掉,接受药物治疗。一旦你产生幻觉,很多事情就不受你自己控制,甚至会有生命危险的。”说实话,李益珩不关心什么孩子,他只是关心她。
“我知道,昨晚我还经历了非常危险的一幕,但我也是心理咨询师,我相信我能处理任何突发状况。”林墨染微微笑了笑,自信满满,俨然是已经打定主意。
李益珩看她那样自信、笃定,觉得她虽然憔悴,可精神状况却好了很多,竟然无言反驳。
想来也是,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已经有了计划,便要向着计划前行,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也不在乎了,当然也就坦然了,精神状况自然而然好多了。
“学长,前不久你不是说公司有一个去斯坦福大学深造的名额吗?不知道可不可以给我?”林墨染满脸期待地看向李益珩。
李益珩完全没搞懂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你现在怀着孩子,楚惜朝会同意你去国外吗?而且这一去可不是一年半载能回来的。”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或者我能决定的,所以与其在这里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林墨染起身,望向窗外,虽然脸上依旧是迷人的微笑,可却是掩不住的愁绪。
李益珩怎么会猜不到,肯定是她和楚惜朝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他说:“名额我已经给了卢玲玲,我找她谈谈,让她让出名额就是了。”
林墨染忙表示感谢:“那我先谢谢学长了。”
李益珩摆了摆手,只要她高兴,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不用谢,你这个状况出去走走也好,换个环境换种生活,对你的病情很有帮助。但我还是希望,你有困难的时候能及时来找我,我始终有些担心你的病。”
他是想说,“我始终有些担心你”,但又觉得不妥,很快在后面加了“的病”两个字。
林墨染又和他聊了一阵儿,便告辞了,临走的时候不忘叮嘱:“别告诉任何人我要出国的事。”
李益珩自然答应了,他对她,从来是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