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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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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欺负我,我就把他欺负回来。”徐井丹很威猛的举起右手。

“不对,你要先想法子避开,若是避不开,再欺负回来。”自从她在承恩寺差一点死于黑衣人手上,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不能只想着保护姐姐,而是要训练姐姐成为一个勇敢刚强,可以保护自己的人。

过去姐姐就是太软弱了,才会让徐井英那个庶女胆大妄为的对嫡姐动手动脚,以至于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徐井丹实在不懂这些,总之,她立定一个目标。“今日丹儿当个乖孩子,芍药后日就会带丹儿去庄子上骑马。”

“对,今日大小姐当个乖孩子,后日我带大小姐去庄子上骑马,我们拉勾。”

这会儿芍药真正放松下来,早知道这个诱因如此管用,就不必浪费那么多口舌了。

第五章正名身分(1)

芍药推算过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唯独漏算了一件事——徐卉丹有一张绝美的容颜,而她因为脸上有括痕用面纱遮住,她们无可避免的引人注意。还好有太太在,太太许久未出来见人,多多少少分散了众人对她们的关注,而徐井英又抢在她们前面表现自己,即使那些真正出生显贵的千金没将她放在眼里,当她是个笑话,她也适时将众人的目光引过去。

从下了马车,踏进这座华丽的皇宫,芍药就一直处在不安状态,直至此时,一贯的冷静沉着终于回来了。这些闺阁千金的目标是皇子们,而且在场的还有皇上后宫的妃嫔美人、几位皇家公主,这些都是更值得结交的贵人,没有人会真正想花心思在她们身上,相信几个皇子们一出现,她们就会变得更渺小。

其实,还没有等到皇子们出现,荣贵妃出题命各家千金作诗,她们的存在感就完全消失了。

荣贵妃为何命她们作诗?众人心知肚明,几位达官显贵的千金迫不及待藉此展现才华,争相进入八角凉亭,聚集在荣贵妃身边,将她们的诗作写在纸上,再交到几位妃嫔和公主手上,而此时皇子们终于随着太子现身了。

芍药觉得自个儿可以在旁边纳凉了,今曰真正的“赏花宴”上场了,可是,目光随意往凉亭扫了一眼,一张熟悉的面孔让她瞬间从淡然落入胆颤心惊,怎么会是他?!

“宁王殿下,这位是敬忠侯的嫡长女李芷晴,这篇是她的诗作,你看如何?”

“宁王殿下,这位是威武侯的嫡次女萧敏……”

“宁王殿下,这位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赵明月……”

荣贵妃二将亭中的千金介绍给宁王爷,明摆着今日选妃的人只有宁王爷,不过,宁王爷显然对荣贵妃的推销毫不领情,冷得像冬日的冰雪,场面看起来真是尴尬,也多亏荣贵妃够沉着,不畏艰难努力推销,每位千金在她口中都吹捧成闻名京城的才女……才女这么多,难道不怕价值都没了吗?

这时,芍药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姐姐就在她身边,而他见过她的真面目……一颗颗汗珠从她额头上冒出来,她听不见任何声音,脑子不断缠绕着一个想法——他是不是发现了?

芍药用力咬一下舌头,叫自己冷静下来,皇子如今忙着选妃,才情纵横的美人儿都在凉亭,他根本见不到她,何必自寻烦恼?是啊,可是,刚刚目光掠过的一瞬间,她捕捉到他眼中流动的光彩……她觉得手脚越来越冷,身子在颤抖,若他发现了,如何是好?他是救命恩人,还是王爷,身手又好,也不可能像对付那些黑衣人一样让他封口。

“你怎么了?”碧芳发现她神情不对劲,不安的轻轻推她一下。

芍药怔愣地回过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凉亭。

“凉亭的诗会已经结束了,皇子们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她是不是可以松了一口气?可是,她怎么觉得此事不会就此结束?如今还未离开皇宫,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闹出什么事,缠绕心头的不安还未散去,她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我们也可以离开了吗?”

“赏花会还未结束。”碧芳左右瞧了一眼,声音转为低沉。“今日选妃的皇子只有一个,可是出挑的千金却不只一个,各家夫人已经在相看儿媳妇了。”

她都忘了,这样的赏花宴让平日养在深闺的千金都出现了,王公显贵之家的夫人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为自家子弟相看对象。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不喜欢浓郁的香味,觉得鼻子好痒,真想打喷嚏。”虽然是在花园赏花,并非将众家千金拘在殿阁品头论足评出高低,她还是被熏得头昏脑胀。

碧芳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你和大小姐真是像极了,闻到太过浓郁的胭脂味或香膏味,就觉得鼻子痒,想打喷嚏,房里只喜欢摆上花果添香。”

这时突然有个宫女走过来,在她面前立定,恭敬询问:“芍药姑娘吗?”

芍药一凛,沉着应道:“姐姐有何指教?”

“我家主子想见你。”

“你家主子?”

“静芳公主。”

静芳公主不是大公主吗?芍药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凉亭,几位皇家公主已经不见了,不过,大公主为何要见她?不是她多疑,只是想见她的人只怕不是大公主,而是藉着大公主的名义来叫她。无论是谁,她问了也不会有答案,当然,她也不能拒绝。

“碧芳,大小姐就交给你了。”芍药看了一眼正在研究一盆墨菊的徐井丹,今日姐姐的表现很乖巧,可是耐性也到尽头了,如此冗长的赏花宴,也真是难为她了。

“芍药姑娘请随奴婢来。”宫女福了福身,转身在前面带路。

芍药敛住纷乱的思绪,沉稳的踏出脚步跟过去。

芍药记性很好,可是走过的路几乎没有差异,实在很难记住如何折返朝阳宫,不过,此举显然没有必要,除非人家要她的命,否则不可能不送她回去,只是她已经习惯掌握身处的环境,不知不觉就会将她走过的路记下来。

终于,她们在一处桂花林前停下脚步,宫女向芍药福身道:“奴婢会一直守在这儿,姑娘沿着夹道走下去,可以见到平日公主们赏花累了歇脚的屋子,主子已经在那儿等候姑娘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芍药没有迟疑的按着指示来到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虽然只供公主们累了暂时歇脚,摆设却精致典雅,墙上还挂了一幅字画,绢秀的字迹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我很好奇,为何你与永昌侯府的大小姐生得一模一样?”戚文怀的声音在芍药身后响起。

芍药身子一僵,早该猜到是他,而且他发现了……这该如何是好?矢口否认吗?“矢口否认,推说我看错了,就可以当作没有此事吗?”

芍药感觉喉咙被掐住了,他将她的心思都看穿了,今日她只怕隐藏不住了……可是,她从来不是一个轻易向现实投降的人。“王爷看错了,我只是一个毁了容颜的女子,怎能与拥有绝世容颜的大小姐相比?”

不,即使脸上有疤痕,她依然不逊那位大小姐半分。她有着一股璀灿夺目的大气,这不是寻常姑娘比得上的。她不愿坦白,他就逼她坦白。“你们是双生子,是吗?”芍药双手抓紧衣裙,深怕自个儿支撑不住。“我只是一个奴才。”

“大梁有个古老传说——双生子乃不祥之兆,这在达官显贵、世家大族中尤为忌讳。徐家因此毁了你的容颜,让你以奴才的身分活下来,是吗?”

“不是,王爷此言差矣!”

戚文怀挑衅的扬起眉。“你连正眼都不敢看着我。”

芍药懊恼的转过身,微微扬起下巴直视他。“是我自毁容颜。”

从第一眼,这双深不可测的眼眸就落在他心上,每次想起,总是猜想,她会是怎样的女子?见到她的真面目,冷艳如冰天雪地绽放枝头的蜡梅,想忘也忘不了,一个念头悄悄在他脑海成形——他可以采下这株蜡梅吗?他出手相助,其实是想靠近她,给自己伸手采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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