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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两怪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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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着她之后,宁好发现自己狗腿子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尤其擅长察言观色。

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呢,那个?”

“不知道。”

向来作为谈话终结者的人,这一次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呢,一句话堵得他无语凝噎。

从沉默到沉默,我只是路过说话,小米如是说。

这间客房和楼下一样,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看来真的是很久都没有客人了。

此时气氛有些古怪,他们一个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在看自己左手心的掌纹,一个坐在床尾傻愣愣地看着她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自己左手心的掌纹。

想问又不敢问,憋得他抓耳挠心般难受。没关系,只要有她在,就是安全的,他不停地自我催眠,才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她已经成为了他全部的安全感和寄托。

其实他一直都是对她有所忌讳的,一是怕她生气,二是怕她烦自己。肚子里聚集了一大堆话,就差在他的脑海中打架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竟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小米没睡,看他双脚垂在地面,凹出一个高难度的造型,睡得正香。

蹑手蹑脚走过去吹灭了灯,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静静地坐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夜已三更,周围一切平常如故,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我猜测错了吗?不可能啊,自己向来以超准的第六感和超强的观察力为傲,从来没有判断失误的,离天亮越来越近,她渐渐有些烦躁了。

外边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她化作一条蛇,缓缓地爬下床。斜眼一瞥,发现床底下一个人影静静地趴在下面,瞬间下意识就条件反射一般一个尾巴扫了过去。

软软的滑滑的,仿佛打在棉花做的泥鳅上一样。

定睛一看,是此前来过的那个人,原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没想到竟然一直在自己的床底。想着他竟然一直趴在这里默默观察着他们,忍不醉咙一阵恶心。

要是宁好知道,他恐怕要吓得喊破喉咙吧。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人眼疾手快已经伸出腻腻的手抓住她的尾巴,一把将她拽到了床底。

与此同时,房间门无声无息地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是谁?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人,他丝毫不理会,直勾勾地望着外边,像极了暴毙的人。

禁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他身上寒气逼人,甚至比她还要冷上三分。

不想再看下去,于是她也学着他望着外边。那双鞋的主人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着床边走来,最后,停在了宁好面前。

视线正好被挡住了,看不见他正在做什么。在他旁边停留了好一阵子,然后又来回在房间里走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每走一步,她都感觉踏在她心上,让她的小心脏忍不住噗通噗通地跳。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最重要的是,万一他对宁好图谋不轨,自己不能肯定能不能来得及阻止。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徘徊许久,最终,他停在了中间的位置,一动也不动。床底下的她只能看见他腰以下的部位。

猝不及防,他一瞬间弯下腰来,两条腿还是站得笔直。直直对上她旁边那个人的眼睛。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会长得那么奇怪了,除非长年累月保持着现在这种姿势,否则不可能成为这样。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相瞪着对方,像两尊久经沧桑的塑像。

两位大哥,这算是另类秀恩爱吗?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在那里心里塞塞的。

睡梦中的宁好忽然发出一句模糊不清的梦呓,床底下的那个怪人倏而以客栈掌柜为靶心直奔着他将自己射了出去。

根本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她看清之后,两个人已经扭在了一起,仿佛成了精的藤蔓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一样。

趁着他们两个缠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她快速而轻盈地用身体将宁好包围在里面,以防误伤和偷袭。

表面上看来,死鱼眼暂时处于上风,他将他紧紧缠绕住,恨不能勒死他。实际上是,他根本杀不死他,反而被他牵制。

眼看着客栈掌柜快要挣脱,小米一尾巴打在了死鱼眼的背上。他顿了一顿,回头望了她一眼,还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情绪。不一会儿,便匆匆消失在夜幕之中。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一下为什么三更半夜跑到我的房里,解释一下刚才那个奇怪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又或者,解释一下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过他并不买账,脸上挂着壁画般的笑,不卑不亢的回答:“天亮了,客官好好休息吧,打扰了。”

眼看他就要走,情急之下,随手抄起放在床上的斗笠镖了出去,正正好打中他的头。

“耶,正中。”她低声惊呼。

那个人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说:“人妖殊途,人间的事,姑娘还是少管为妙。”

说完就走出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房间门。

从来没有人跟她比酷赢了还能活着装逼的,她心里有些不爽了。

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她不屑地巡视一周,狠狠地说道:“呸,这事儿老子还偏就管定了。”

宁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他安安稳稳地盖着被子睡在床上,丝毫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而她背对着他坐在床沿。

不用回头都知道他醒了,说道:“醒了就起床吧,等下出门。”

这货后脑勺上是长了眼睛吗?他一脸懵逼地坐起来。

“他来过了。”她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谁,什么来过了?”

如石头沉入大海,没有人回答。

“……”

每次她都是这样,爱理不理的,他都习惯了。摸了摸鼻子,一骨碌爬起来,越过她下床出去洗漱。

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幸福,什么都不要操心,看着他没心没肺缺心眼儿的样,有那么一秒钟有些羡慕。

没办法,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保护的,有些人生来就是要保护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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