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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走就走,真是好心没报。.”张心洁心下一惊,早知道就不要多管闲事。
没走几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硬物跌落地上的声音。
她好奇地转身一看,只见杜悠杰正弯腰想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可手机离他有点远,他伸长手臂,却还是够不到。
看到他这样子,张心洁心想,不会摔跤吧?
下一刻,她的所想就变成事实。
“你没事吧?”看到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张心洁快步走回去,想扶他起来。
“不要碰我!”杜悠杰却用力推开她的手,想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见状,张心洁又气又好笑,这男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吧,她都前嫌不计去帮他了,他居然还拒人千里。
好吧,她倒要看他自己怎样起来。
于是,她起身,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只见,他艰辛地双手撑着地面,坐起身,然后,伸手想要扶起倒在一边的轮椅。
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轮椅还是不动丝毫地躺在地上。
“可恶!”杜悠杰泄愤似地用力捶打着地面,然后,想起什么似地,抬起头怒视着张心洁。
“你到底看够没,出去!”
“我走很简单,可是你确定要我走?”张心洁脸上带笑地看着他。
“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帮你的话,我会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我下去后,一定会叫人上来帮你的,相信你应该不会拒绝你公司的人扶你起来吧?你放心,你再怎么说也是杜家的人,他们不会在你面前笑话你的。”
杜悠杰咬了咬牙,看向她的黑眸里流露出些许怨毒之色,冰冰冷冷的,令人毛骨悚然。
好像玩大了,张心洁暗咋舌。
就算她的出发点是为他好,可真的惹火了他,他要整她这种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可是轻而易举的,穷不与富斗呀。
还是早走为妙!
就在她想脚底抹油跑人之际,却听到他冰冷的声音道。
“过来,扶我!”
张心洁怔了怔,才明白他是要她扶他起来。
犹豫了下,她还是走过去,先把轮椅摆正,然后,才用力扶他起来,在轮椅上坐下。
“谢谢。”杜悠杰握了下扶手,道。
“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他会道谢,张心洁有点意外。
然后,两人相对无言,寂静、尴尬充斥在四周。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先走了。”张心洁说着,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只见他坐在轮椅上,静静地凝视着她。
夕阳在他肩上落下一层白晕,没来由地,令他看上去有些孤单,落寞。
张心洁忽地心中一动,嘴巴不经大脑地说道。
“我知道,你很惨,好像人生所有的悲剧都发生在你身上了。不过,希望在明天。
你这样颓废下去,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不要让自己更不幸了。
我是你的话,我会尽快振作起来,然后对那些看轻自己的人还以颜色的。”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太多事了,张心洁便转身要离开。
杜悠杰眼底闪过复杂的感情,下一秒,撩起唇角,仿佛豁然了悟了什么似的,笑得张扬肆意。
是他错了,如此轻浅的道理,居然要一个外人点醒。
“八年了。”
听到他的话,张心洁脚步一顿。
“我在杜氏拼搏了八年,把公司从一间小规模的地产公司,以展到今时今日的规模我还记得当日为了它推上市,足足两个月,我没怎么睡过我真的很不甘心。”
张心洁转过身,看着他。
“你一定跟那些人一样,看到我落到现在这种田地,心里很爽吧。”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夕阳,她没办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这个人很大量,虽然,上次你那样戏弄我,不过,我认为,你不雇请我是你的损失。”
杜悠杰嘴角一弯。
“一直以来,我认为自己很成功。起码我的事来曾经爬到很高的位置,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多么的没用。
我不懂得怎么跟人相处,我的人际关系弄得很糟糕,所以,我不会怪展龙那样对我,我只怪自己。.”
“其实,你可能只忠于自己,不过,不是每人都像你一样能干,有魄力,我相信你一定能渡过这个难关了。”张心洁劝道。
杜悠杰低低地笑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在空旷的天台中回荡,竟有种勾引的诱人。
“你很有趣,都不知说你做人大量,还是天真。”杜悠杰停下笑声。
张心洁微蹙了下眉心,她有说错什么吗?
“推我下楼吧,我的助手不在。”杜悠杰吩咐着。
张心洁半挑了下眉头,“你不觉得,在请求别人帮忙时,语气要客气点吗?”
眉微挑了下,他还是表情酷酷地说。
“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
好想踹他一脚。
张心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跺了下脚。
算了,谁让她这人心软,看在他是病人的分上,而且还这么惨了,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就当日行一善吧。”说着,她走向他。
听着她喃喃自语,然后走过来推自己下楼,杜悠杰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刚毅的轮廓蒙上一层淡淡如梦呓般的光泽。
雨又密又急,挟着风,将雨伞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张心洁浑身上下顷刻湿透。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而她也早有准备,出门都带雨伞了,但现在看来,这雨伞带与不带,根本区别不大嘛。
脸上都是水,身上湿透的衣服令人有种冷彻肺腑的感觉,明明是盛夏,没想到夜雨会这样冰凉。
抹去脸上的雨水,脚踩在水中,溅起水花,地上的泥巴都溅在裤子上,可张心洁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是是拼命地向前走,只希望早点回到家。
顶着暴风雨,却是寸步难行,人的反应都变得迟钝,听到身后传来的车声,好一会儿,她才知道侧身退到路边,避开后面的车辆。
“表姐,上车!”身后传一阵煞车声,然后是王友岚熟悉的声音响起。
张心洁停下脚步,缓慢地转过身一看,只见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旁边。
车门打开,露出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王友岚的脸孔。
“快进来。”见她只是发呆地看着自己,王友岚催促着。
张心洁回过神来,连忙坐进车内。
“擦下脸吧。”王友岚抽了几张纸币,递给她。
“谢谢。”抹着脸上的水,张心洁试探地问,“这车你的?”
“好看吗?”王友岚微微一笑,眸底闪着得意的神色。
“嗯。”几天不见而已,王友岚就买了新车,令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自从杜氏‘大地震’以来,听王友岚的口吻,她在公司越来越受重用,升职加薪了,买一辆新车褒赏自己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对了,你怎会在这里出现?”拉了下粘在颈项间的发丝,张心洁抽了几张纸巾抹去脸上的水珠。
“你今天打过电话给我吧,当时我在开会没接到,后来,我打回给你,但你的电话又不通,我怕你有什么事,就打给姨妈——”
“妈跟你说了?”张心洁脸上的神情黯了黯,但随即转头看向她,“那么,你可否”
王友岚倏地踩下煞车,车子嘎然而止。
张心洁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并不是她家楼下呀,王友岚怎么在这里停车?
“你这样回家,姨妈会担心你的,先到我上面换套干净的衣服吧。”
王友岚率先下了车,张心洁只得跟着下车。
“你搬出宿舍了?”
张心洁站在玄关,看了看屋内的装修。
这房子很大,屋内的装修简洁却不简单,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豪华家具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光泽。
“上个月搬出来了。”王友岚转头看着,似乎不想踏进来的张心洁,不禁好笑道,“我的房子不会咬人的,进来再说。”
张心洁面色复杂走进来,“浴室在哪?”
王友岚指关右手边的一个房间,“你先去洗,我拿衣服给你换。”
踏进浴室,里面是一整套意大利黑色大理石的浴具,之前,她照顾过一个贵妇人,她家的浴室就是使用这浴具。
那位富太太总爱炫耀说,这浴具有多值钱。
拿起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架子上的雪白的浴巾,视线落到淋浴露的瓶上,是法文,她不认识的牌子。
张心洁挑了下眉头,然后,开始洗起身子来。
二十分钟后,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捧着热呼呼的咖啡。
“要吃吗?”王友岚从厨房里拿出两个装满饺子的碗出来。
张心洁接过自己的一份,下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饿死了。
“这里虽然不多,希望能帮上你。”王友岚拿出一张支票交给她。
“谢谢。”张心洁收下支票,虽然跟她所需要的差一半,但也帮了她不少忙了。
“其实,你虽说是姐姐,但表弟也长大了,你为他供书教学已经仁至义尽了,这回他自己闯下的祸,应该让他去负责的。”王友岚倒了两杯茶。
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张心洁喝了口。
“你都说,我供书教学这么多年,眼看他就快要毕业了,我不想因为这次的事,害他前途尽失。”
虽然,自己读不成大学,但张心洁却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弟弟张枫身上,而他也很争气,考上国家重点大学。
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毕业,考取精算师执照。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却出事了。
酒醉驾驶,还撞伤了人。对方愿意私了,但却要求赔偿二十多万元。
对于有钱人来说,这或者不是什么大钱,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天文数字了。
“那么,你筹足那笔钱没?”王友岚夹起饺子吃起来。
“加上你这笔钱,还欠十万。”张心洁一脸惆怅,“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可以向你的雇主预支工资。”王友岚提议。
“我已经问过了,不过,老板说我才上班几天,没那个规矩。”一接到张枫的电话后,她第一时间就去向她的新雇主借钱了。
“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份新的工作?”王友岚状似不经意地问。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想找人照顾他大哥,如果你肯的话,相信预支工资不是难事,当然,也要看你愿意不愿意。”
张心洁本想说,当然有兴趣,可捕捉到王友岚眉间那抹意味不清的神色,里面似乎带了点阴谋。
她眉头一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什么工作?”
总觉得,王友岚所说的不会是什么好工作。
“你的表情,好像怕我会把你卖掉似的。”王友岚见她一脸戒备,不禁笑了起来。
“我当然怕,你这人精明得把人卖了,别人还要帮你数钱呢。”张心洁夸张地拍拍胸脯,“说吧,是什么工作?”
“之前,你不是想当杜少的私家看护吗?”
“你不会是想跟我说,他想聘请我当他的私家看护?”难道是那天,她好心扶他起来,所以,他现在投桃报李?
“可以这样说。”王友岚垂下眼眸,掩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诡谲神色。
张心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好像跟他很熟,你跟他——”
明白她想问什么,王友岚否认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我不说,你迟些时间也会知道了。”
被她的话挑起好奇心,张心洁直盯着她看,“你有什么瞒着我的?速速坦白从宽。”
王友岚的笑容中有着一丝羞赧,“我跟杜展龙正在交往,以结婚为前提,所以,我知道他哥没还请到私家看护,于是就推荐你——”
“慢着。”张心洁打断她,一脸疑惑。
“你跟杜展龙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以前,你不是不喜欢他,说他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你的态度会不会转变得太快?”
怎么,他才当上杜氏总裁之职,她就喜欢上他了?
看了她一眼,王友岚正似笑非笑地露出嘲弄的神情。
“看你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似的。”
“那么,你有吗?”张心洁直盯着她的眼睛问。
“表姐,你有时候的问题,真的尖锐得让人讨厌。”王友岚双手环胸。
“有。或者这样说吧,我爱他,但更爱他的钱,爱他如今的地位。”
张心洁一震,虽然早知道,她这个表妹妹金钱至上,可没想到她居然连选择爱人也以金钱为标谁。
“你这样不会幸福的。”
“你错了,我会幸福的。没钱才是人生最大的不幸,这些年来,我已经充分体会到这个道理了。”王友岚伸手撩了一耳边的发丝。
“钱是好东西,只要有了它,我就会感到很幸福。”
“你太偏激了。”
“是你太天真了。”王友岚淡哂。
“难道,你不曾想过,如果我们不曾家道中落,现在我们就不用为生活奔波,我还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你也不用为了姨父的医药费而放弃读大学,如果你有钱的话,你就不用为了表弟的学费这么辛苦工作?”
听着她的话,张心洁的神色有几分恍惚。
曾经,她们也是人人羡慕的千金小姐呀。
五年而已,她却有种仿如隔世的错觉了。
当年,她们的父亲还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她们都过着衣着无忧的生活,没想到一场金融风暴,就把他们的人生完全扭转过来。公司欠下巨债,没法偿还债务的姨父姨妈自杀,父亲也被放高利贷的人逼得变卖尽家财,为了避债,只得携家逃离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来到这里。
之后,为了生活,一无所有的父母捱得一身是病,直到她从护士学院毕业,想说,等她赚到钱,他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没想到,父亲却倒下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应该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感情。”
闻言,王友岚脸色有点难看,举坏喝了口茶,才说。
“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那么,你会接这工作的,对吧?”
张心洁无言地低头喝着奶茶。
要不要接?说真的,杜家出手宽绰,不动心是假,尤其是现在,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可是,心底却有道声音,在说她不愿意,她不想再跟那男人有任何瓜葛……
不要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她也不知道为何,非要问出一个究竟的话——也许是因为,两次见面的情况都闹和有些不愉快。
也许是他给好的感觉有点危险,总觉得再跟有什么瓜葛的话,必定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你不愿意?”王友岚见她不吭声,便问道。
是不太愿意,不过,“我没得选择,不是吗?”
“那么,我跟展龙说说,你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站在杜家门口,张心洁伸出手想按门铃,下一秒又缩回手。
这是她第二次站在这里了,第一次时,她失望而归。
不知这次,她是否能成功得到这份工作。
深吸一口气,她举手按下门铃。
一会儿后,大门打开,来开门的人还是跟上次一样是红姐,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记得她。
“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事,随时来问我。”红姐先带她熟悉了下屋内的环境,“大少爷,就在房间里,你自己进去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拍了拍脸,让自己精神一振,张心洁才昂首挺胸地走上楼梯。
心中稍有不安,可输人不输阵,她可不能未战先怯。
为了弟弟的前途,这次就算杜悠杰再可恶,使什么阴招为难她也好,她都要忍下去。
站在走廊上,望着两边紧闭房门的三个房间,张心洁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哪间房间才是杜悠杰的?
忽地,一阵悦耳动听的钢琴声自右手边的房间门缝中流泻出来。
琴音干净空灵如阳光清泉,张心洁不禁听得入迷,之前烦躁不安的心灵,似乎也被那琴音洗涤干净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站在门外,一脸陶醉地听着乐曲。
一曲既完,张心洁才从回过神来。
忽地,她很想见见能弹奏出如此悦耳动听的乐章的人。
家道中落前,张心洁也曾学过弹钢琴的,老师曾经说过,她很有天分,如果能一直练下去,不知现在她会变成怎样……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把去见杜悠杰的事抛置脑后,只想知道里面调琴的人是谁,于是,她想也不想地敲了下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