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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快!”邵乐接话,“不管我们想抓谁,都要快,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应该还来得及,”夏伟这回很肯定,“这个号码——”他拿着手里的平板电脑,指给邵乐看,“是国内的,我们核对了时间——”说到这儿,夏伟贴到邵乐耳边,“就是你在跟穆罕默德谈判的时候,前后误差不到半小时,也就是说在你坐在客厅傻等的时候,你说过他去卫生间接了个电话,那是在这个电话从中国拨出后的6分17秒之后打出去的。”
“就是这孙子!”邵乐断定,“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儿,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给他挖坑?他们之间平时是怎么联系的?不可能全通过电话,也不能是网络,更加不可能是快递,对我的动向了解的这么详细,他应该很清楚我们的手段不比西方国家差,老用手机跟马来西亚方面通话很快就会被锁定调查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夏伟不同意,“其实躲开监视很简单,我就做过,听说过克隆手机吗?用实名制登记一个号码,然后可以在另一部手机上使用这个号码,但是这部手机是经过特殊制作的,一个小芯片,跟SIM卡差不多大,你可以使用这个手机号在那部特殊手机上进行联络而不留下任何通话纪录。”
“还有这种东西?”邵乐的兴趣又被激起来了,“有意思,这样就不用从二手货批发商那儿买来路不明的手机惹人怀疑了,而且用完一个丢一个时间长了也容易出破绽。”
“没准儿是两个方法一起用也说不定,”夏伟沉思着说,“联络的时候确定一下联络地点,然后用一次性手机确定位置说事儿,一定是近距离,至少不能离的太远,远洋电话全世界任何发达国家都有监控,他们不可能用这种方法谈杀头的事,所以近距离联系,但是两不见面,这是最有可能采取的办法,谁也没辙。”
“这么干你看行不行,”邵乐右拳砸在左掌上,“我们发一个短信,别提任何见面请求,也别透露出任何目的,看他会不会回应,要是像我们猜的那样,是近距离会面的化,那么地点和时间很可能是中国的那个情报员定的,让马来西亚来人定时间和地点的可能性不大,也只有到了见面的时候,他们才会说出见面的目的,确认下一步的行动目标和计划。”
一个不算计划的计划制定出来。
哈尔在暂时属于自己的信息中心挂上马来西亚的一台通讯民用服务器,发出一条短信,内容简单,无法从字里行间看出任何倾向,任何目的。
“我在亮南。”这就是全部的内容。
亮南宿谷集团“磨盘”控制中心。
所有的技术人员在又一个忙碌的工作日开始之前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黄总工程师,你好,”控制中心主任何志风跟“磨盘”总设计师黄群握手。
“嗯,你好,”黄群似乎心不在焉,“咱们都是搞技术的,不用来虚的,运行情况跟我说一下,十分钟做个简报,有什么问题我好解决。”
“好的,”何志风深知这位技术主管的严谨工作风格,咳嗽了一声就开始迅速组织完成一篇简报,完全脱稿,显示他随时准备着,对自己的工作情况也了如指掌。
听完汇报以后,“嗯,”黄群对这个手下很满意,无可挑剔,“有这么个情况——”
他用手里的PDA指给何志风看,“这里,中山广场,一个星期以后,汉河公司要在这里办一个大型主题汇演,叫仲夏夜之梦,那将是一个全部演职人员加起来有一千多人的演出,所以我们要给以足够的重视,警戒加巡逻,不能少于十个磨盘,24小时轮班。”
“十个?”何志风有点儿小吃惊,“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作?两个就足够了吧?”
“执行命令吧,”黄群不是来跟他商量的,“人手够用吗?不够我从其他地方调。”
“够用,”何志风马上回答,“就是有两个人的休假得取消。”
“不强迫,他们要是不愿意你就跟我说,我再调人,”黄群随即严厉地说,“但是所有监控磨盘一定要尽职尽责,尤其是无线信号监测,另外留一个后门交给我,什么时候有人通过后门指挥磨盘的时候告诉我一声,不要阻止,明白吗?”
“明白!”虽然这个命令有点儿突兀,可是——他是头儿,怎么交待我怎么做就是了,问那么多为什么干什么,这是何志风的想法。
中山广场。
舞台已经开始搭建,满地的钢管和建筑构件把原来美丽宽广的广场弄的很是拥挤杂乱。
广场旁的五星级中山酒店和希尔顿酒店的金色建筑上拉着大大的横幅——
“仲夏夜之梦,亮南我爱你!”
一个年轻人站在这片混乱之中,看着这一切,他的手里拎着一小包鸽子食,似乎还在对这个广场不再能喂鸽子而感到惋惜。
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差不多五十二公斤,下巴上的胡子刮的很干净,灰色三件套西服套装一看就价值不凡,他的五官不似汉族人,乌黑的眼睛,而且眼睛凹陷,所以显的眼神很是深邃,再加上又浓又黑的眉毛,还有长长的眼睫毛,像某些女人戴的假睫毛一样的长睫毛,是个会让女孩子心动的帅哥。
他原地转了一圈儿以后,摆了一个交谊舞的结束式,然后迈着帅气的步伐朝地下通道走去。
一个星期以后,天公作美,月朗星稀。
中山广场上已经不复前几日的繁乱和忙碌,一个大大的舞台五光十色地坐落在更加宽大的广场上。
施小雅略施粉黛,站在舞台中央——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全体同仁:
大家晚上好!”
山呼海啸的掌声,她有点儿激动,握着麦克风的手都有点儿抖,不到两年,汉河公司的发展让她自己每天晚上想到都会兴奋的想大叫,想来一次激烈的性爱来抒发她的感情——和那个男人,施小雅又想起了索莲的老公,那个黑瘦的像泥鳅的小子,不起眼儿,可不知道怎么就是招人喜欢,她的成功有一大半是他带来的,但是最近她却一直没有见到他,就连索莲也不由有点儿哀怨,轻轻拍着自己的大肚子,悄悄说着他的坏话,可是她知道,要是邵乐真的出现在面前,索莲一定会笑逐颜开,她施小雅也会是同样的反应。
此刻,她是多么想把邵乐也拉上台,跟他共享这份荣耀,这里应该有他一个位置,谁也不能反对!
“今天是一个特别高兴的夜晚,各位来宾朋友、兄弟姐妹共聚一堂,参加我们公司的联欢晚会,我代表汉河公司向在座的各位送上衷心的祝福和感谢!
我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在这几年发展过程中,感谢各位供应商的大力支持、感谢各界朋友的热心帮助、感谢在我公司辛勤劳动工作的员工,是他们使汉河得到稳步发展,我公司在过去的日子里,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取得了初步的成果“以爱心去做事业、感恩贡献社会”。“视供应商为伙伴,员工为家人”的宗旨,“贯彻以能为本,以人为基石”的理念,以建立起具有核心竟争力的团队,汉河公司的愿望“以敬业为基础追求卓越的企业精神”……”
邵乐穿着一件草绿色短袖速干T恤,灰色的户外运动裤,脚下一双登山鞋,背上是一个单肩包,头上的米白色棒球帽把他本就不大的脸遮挡了一半,几天没刮胡子,他的腮帮子上全是黑黑的胡茬儿,就算抬起脸,熟人也要仔细辨认一番,才能看出来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这里是花妖,我已就位。”像是MP3耳机的东西里传出邵乐期盼已久的声音。
“这里是小蜜蜂,我已就位,”伊万那怪腔怪调的中文也出现了。
邵乐马上有种爆笑的冲动。这小子就好像沾上杨欣了,她的外号叫花妖,他就起了个小蜜蜂,杨老板居然就默认了,任这个有点儿碎嘴的老外整天在旁边嗡嗡的不消停,居然很少会真的发火。
去马来西亚邵乐没有带上他们,虽然他知道只要一句话,杨欣和伊万会跟去,但是那不是邵乐想要的。
离开中国,甚至离开亮南,都等于把他们俩置于危险的境地,邵乐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时候,他们俩再出点儿意外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是的,撒旦教的人一直没有放弃追杀他们的努力,因为随着他们逍遥的多活一天,对撒旦教都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和嘲笑,如此严密的看守和防卫让他们两个逃出生天不说,还在亮南活的如此快活,按照杨欣的话说,就算她已经很久没跟那个组织有过接触了,但是光靠感觉她都能觉察到,一座火山就要爆发时的那种压力。
杀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大家都在等,等对方犯错,只要一个小错误被对方抓住,随之而来的就是雷霆万钧。
但是到目前为止,亮南是安全的,或者也可以这么说,亮南是整个中国最安全的城市,天上的磨盘就像忠实的哨兵,守护着整座城市的白天与黑夜,地上的警察只需要静静地等在自己的位置,等待磨盘给他们发出指令,然后各奔东西,解决问题。
郊外的别墅已经很久没有枪声了,厉术山像个仰天大笑的弥勒佛一样嘲笑着敢于靠近的不轨之徒。
“嘟~”
邵乐的耳机里传来电话声响,“陌生来电,”是哈尔的声音,“我已经使用了变音软件,100%同步,你说的话会通过我的服务器同步传输,他不会发现,至少你的声音是跟管家一样的。”
“接通吧,”邵乐平静地回答。
该来的总要来的,该有结果的也总要有个结果。
“咔答……”
“你不觉得太快了吗?”是英语,很流利,尾音偶尔有颤音,不过很快就被强行纠正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好像很年轻,这有点儿出乎邵乐的意外,在他印象里可以接触到他这个保密级别的一般年纪都很大,年纪较轻的一般都是——产品?是这么说的吧?
“我也不想,”邵乐回答,他反复听过管家的录音,语调、语言习惯、抑扬顿挫,勉强可以达到70%左右的相似度,虽然对于彼此了解的人来说仔细听还是会发现异常,可是需要讲多一些话,花更多的时间,再加上周围混乱嘈杂的环境,大概可以蒙混一段时间,他也只需要这段时间,电话里不可能透露更多的信息,所以只要时间足够就可以锁定他的位置,抓到他,剩下的事——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