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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小马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发现是樊总，于是接通电话。结果樊总居然是约他去钓鱼的。
这让张小马有点无语。
毕竟现在是周一啊。难道说樊总退休之后，就忘记了这个时间大家都是在工作的吗？
真是清闲。
不过张小马想了想，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早上的董事会，下午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就跟樊总问了下地点，结果樊总十分爽快的说来接他。于是，他打电话给柳絮说了一声，然后离开了公司。
樊总的卡宴不见了，换了辆丰田的SUV，一看就是居家的类型。而且今天樊总的打扮也比之前更加懒散，直接穿着拖鞋就出来。
“怎么想起去钓鱼了？”张小马坐进车里，抹了把脸，刚刚睡醒还有点晕。
樊总发动了车子，若无其事的说：“你要不说你在星汉，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也在上班。”
“以为我也跟你一样游手好闲？”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现在可是达利董事长。”
“很忙么？”樊总嘿嘿一笑：“可我怎么听着，你接电话的时候刚睡醒？”
“休息了一下嘛。”张小马也懒得瑟了，笑了笑说：“而且也就当这么几天的代理董事长。”
“倒是听你说过你要退休的事。”
“快了，星汉这边结束，北斗和金山那边在安顿一下，估计就半退休了。”张小马有点无奈的看了眼樊总：“以后咱俩的情况估计就差不多，退休在家照顾媳妇，过段时间可能还要照顾孩子。”
樊总哈哈大笑：“这要放一年前，说咱两个要回家当全职妇男，估计也没人信。”
“谁让咱都娶了厉害的老婆呢？”
“哈哈哈。”
车子行驶的大概半个小时，到了郊外的农村，最终在一个农家乐的院子门口停下。
这是一个以果树采摘和垂钓为主的农家乐。和全国各地的农家乐并没有太大差别，属于那种一到周末就停满私家车，工作日又见不到几个人的地方。
看得出来樊总是常客了。一个穿着大裤衩的中年人出来迎接，好一番嘘寒问暖，把两个人带到葡萄架子下面的藤椅上坐了会儿，然后亲自去准备了渔具。
“这地方不赖吧？”走在去池塘的路上，樊总扛着预感，心情不错的问。
张小马在旁边的葡萄架上抓了把熟透了的葡萄，也没管打了打农药，擦了擦就往嘴里放，还别说，味道的确不错：“以前倒是很少来这种地方，但估计以后带着老婆孩子周末出游，应该会经常来。”
“以前那些生意场上的应酬，当然不会来这种地方。”到了池塘边，樊总拉了两把椅子，选了个不错的阴凉处，开始收拾渔具：“我也是这几天才发现，没事就过来，今天忽然觉得一个人没什么意思。”
“所以就把我叫上了？”张小马坐在旁边没动，好笑的看着樊总：“你这动作挺熟练啊，看样子真是没少来。”
“在家待不住。”樊总开始放饵：“别看你嫂子脾气古怪，她那些小姐妹的朋友还真不少，这次回来虽然没刻意的去通知谁，知道的人其实也不少，整天一批一批的上门，都不给我好脸色。”
“谁让你以前算是抛弃了舒总一回了，那些小姐妹看你不顺眼也可以理解。”张小马哈哈大笑：“而且舒总那样的人，她的小姐妹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给你甩起脸子也比一般女人更难招架吧？”
樊总苦笑：“好在你嫂子心疼我，每次都放我出来，不然我还真不好脱身。”
“也就这几天吧，过段时间肯定就好了。”张小马看着樊总已经开始了，于是自己也研究起了那堆渔具：“对了，有个事情要请教你。”
“说。”
“星汉最近要在北京开分公司，关于负责人的问题，有三个人选，我觉得三个都还行，谁去都可以，但又总觉得似乎不能草草做决定。”张小马一边收拾着渔具一边说。
事实上，他的确有点纳闷，Ross姐特意给他送去三个候选人的简洁，以及那一番对话，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所以明明派谁去都可以的情况，反倒搞的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做决定了。
“你刚说你现在是代理董事长？”樊总一手拿着预感，瞄着水里的动静，一手端起饮料喝了口：“我倒也听说贺总去度假的事情，这么说贺总是内定你当他的接班人？”
“果然是纵横生意场上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张小马苦笑：“也不瞒你，樊总的确有这个意思，打算正式退休之后把星汉交到我手上，这次他们度假，让我当代理董事长，也算是个历练。”
“不仅仅只是个历练吧。”
“恩？”
樊总拉回鱼线，看了看饵，又重新扔了回去：“我问你，三个候选人，是谁挑出来的？”
“董事会。”
“贺总离开之前，对董事会的控制力度怎么样？”
张小马想了想：“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的掌控。”
“那是不是可以说，三个候选人，基本上是贺总为你挑出来的？”
张小马愣了愣：“你还真别说，我刚刚想起来，三个候选人跟我关系都还不错。”
“都算是你的人吧？”
“一个是我以前的领导，一起共患难，对我绝对支持，另外一个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的确跟我站在一边，至于最后一个，是贺总的心腹，也是我的盟友。”
“这样的话不是很明显了吗？”樊总朝张小马笑了笑：“这都是贺总给你挑出来的帮手。”
张小马也察觉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前考虑这三个人选的时候，只是想着他们各自的工作能力不同，都能在分公司中发挥各自的长处，被你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他们共同的特点是跟我关系都很近。”
“分公司的负责人，拿古代朝廷来说，那就相当于封疆大吏。”樊总紧盯着水面，似乎有了点什么动静：“你既然是接班人，这样的位置当然得拽在你的手上。”
“那这么说，人选问题，就看我对谁最信任了？”
“可以这么理解。”
张小马收拾好了渔具，学着樊总的样子，开始上饵：“要这么说的话，我心中差不多应该知道选谁了。”
“来了！”樊总忽然喊了一声，猛地一提鱼线，结果什么也没有。
张小马忍俊不禁：“看来您也是个新手。”
“这不才刚玩几天嘛。”樊总哈哈大笑，似乎并没有影响心情，继续重新上饵。
看着他这副样子，张小马不禁感叹：“就冲你刚才的那些分析，连我都觉得，你这么早退休，实在有点屈才。”
“屈什么才？”樊总递给张小马一瓶啤酒：“真以为我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恩？”
“养孩子也是要钱的，坐吃山空可不是我的风格。”樊总喝了口啤酒，清爽的哈了口气：“你也说了，生意场上我是老油条，这点能耐也不能浪费了不是？”
“什么意思？”张小马有点惊奇：“你这是打算当职业万金油？”
“给几家公司当顾问。”樊总朝张小马嘿嘿一笑：“你嫂子朋友多，我也不是孤家寡人，这几天见了些从前的朋友，都跟我说过重新复出的事情，我这么一顺手推舟，就成了他们公司的顾问了。”
“不错啊。”张小马一脸羡慕：“我要是有您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积累下来的经验，我也退休给人当顾问去，平时不用上班也就罢了，工资怕是也不少吧？”
“养家是够了。”樊总继续盯着水面，懒洋洋的说：“不过嘛，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也对得起他们的工资。”
张小马吧嗒着嘴：“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想聘用你当顾问了。”
樊总哈哈大笑。
“不过咱俩什么关系呢？”张小马挤眉弄眼：“我要有了难题，让您来帮忙，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行，只要你随叫随到，没事陪我钓鱼。”
“咱两个家庭妇男以后交流工作经验的时间多着呢。”张小马惬意的喝了口啤酒：“分公司负责人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估计我也要正式退休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忽然有点好奇。”樊总忽然挤眉弄眼的看着张小马：“你打算怎么安顿我那小姨子？”
“舒婷？”张小马苦笑：“您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好不？”
“那丫头爱哭，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樊总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她姐可回来了。”
张小马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