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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没入了她的右肩,她的衣衫被染的通红。
虚弱的尔妆被拓跋焘放在了王榻上,方才回营的一路上拓跋焘都坚持亲自抱着她,这一切,是何等的待遇。崔浩默不作声的跟在皇帝的身后,他注意到了拓跋焘对尔妆不寻常的关注,却无暇去顾及。
他只希望她能平安。
她已经离开了他七年,她不能再离开他一次。
太医火速赶来了皇帐,拓跋焘这才起身,给太医让出了一片空地。
“务必治好她!”因为焦急和担心,拓跋焘不自觉的严厉了起来。
她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却不知是额上沁出的汗水,还是她的泪水。
此刻的她,究竟有多痛。想到这里,拓跋焘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陛下放心,臣定尽力。这位姑娘并未被伤到要害,虽然血流的多些,但不会有什么大碍。”太医安慰着坐立不安的皇帝。
拓跋焘舒了口气,他看着太医娴熟的动作,终于放了点心。
拓跋焘见崔浩就站在他身边,便关切着道,“方才的混乱叫伯渊担心了,下去休息罢,不必再陪着朕。”
“臣——”他拱起手,说不出任何下文。
他想拒绝,她这样伤着痛着,他寸步难移。可他面对的,是不能被拒绝的天子。
拓跋焘摆了摆手,以为崔浩欲行礼数,“免礼了。”
崔浩只得鞠了一躬,最后看了看躺在榻上挣扎在痛苦中的女子,狠下心来,迈步离去。
为了拔箭上药,拓跋焘默许着太医褪下了她的部分衣物。
层层衣物被剥开,尔妆的大半右肩外露出来。拓跋焘看见了她白皙细嫩的软肩,以及微露出来的半盈酥|胸,不禁喉中一阵干燥,他不自然地背过身去。
如此静伫了好久之后,才听得太医说一切都妥当了。
拓跋焘连忙走到榻前,坐了下来。尔妆的长睫依旧紧闭,额上沁出的细汗愈发多了,想来是太疼的缘故。
“要不要紧?”他伸手为她擦干,又细致地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已经无碍了。但需要静养数天,在此期间不宜颠簸。”太医答着。
“数天是几天?”拓跋焘追问,十天后他就要移军追剿柔然残余,如何不颠簸。
“回陛下,最少半月。”太医掐指算着,“女人不比男人,康复起来缓慢,若不想日后复发或是留疤,必须要静养。”
拓跋焘点了点头,“朕知道了,退下吧。”
皇帐里只余他们两人,拓跋焘神色凝重地盯着她肩上包着白布的伤口。
敷了草药之后血虽止住了不少,白布上却还是染上了一片红色。
她的右边衣物还微敞着,他伸手想去为她掖好被子,却在触及她的肌肤时战栗了一下。微微蜷起手指,他不自觉屏紧了呼吸。
只消再向下一点……
他摇了摇头,克制着心底的冲动。
最终,他只是拽过龙纹锦被,覆在了她身上。
挥之不去的是她奋不顾身挡在他身前的样子,就在他的眼前重复着出现。
尔妆,是朕错了。朕不该怀疑你是柔然细作。